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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的,他刚刚杀了一个奥克斯,一个以前几乎从未遇到过的高大强壮的奥克斯。他在忽然进入口中的冰凉液体中渐渐找回一些意识以后,就有一些事情在他身上发生着,可他无法确定那是些什么。而把他真正惊醒的是猛地死死压下来的充满疼痛感的粗暴动作。猛一睁眼,落入视线的丑陋的东西所带来的强烈刺激使他忽然恢复了平日的敏锐,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怪物正在试图强暴自己,而被这念头聚集起来的羞辱、恐惧和更强烈的愤怒仿佛找到了了莱戈拉斯身上的一种神奇的力量。本来,他应该只能无力反抗着被迫忍受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事情的,不,应该说,本来他早就该奄奄一息甚至早就该死了,可他还活着,那让他无法死去的力量这一刻终于还有一点用处,让他得到了那把刀,他连想也没有多想一下,一刀便用所有剩下的力气推进了奥克斯的胸膛。这怪物太得意了,太过于沉浸在他那肮脏的欲望中了,也根本不可能想到身下刚刚还好象快要死掉的精灵所拥有的复活的神奇力量。奥克斯死去的瞬间,不能置信的惊骇凝固在他的眼睛里,这叫他的丑脸变得更加难看而滑稽。可是莱戈拉斯看不到这些,也根本没办法为自己的胜利微笑。精灵的思维已经跳到在这以前他最后所有的清醒记忆里,而那里面所包含的痛苦——肉体和精神的双方面的痛苦——紧紧抓住了他,刺激他更努力地要从奥克斯身下挣脱出来。忽然,他的努力有了成果,奥克斯的尸体离开支撑的平衡点向另一边滑过去,不过同时那尸体也碰倒了什么,几声金属翻落的脆响,莱戈拉斯的眼前骤然漆黑一片。
精灵的呼吸被对黑暗的恐惧窒息住,这个房间没有窗户,而在光芒消失前他终于看清四壁的形状,那是粗糙不平的石面,从顶到底起伏不定没有任何规则的形状,这都无情地告诉精灵,这个房间,不是什么用石头砌出的城堡中的一个房间,而是在大山深处原始的洞穴里开凿的牢笼。精灵全身在黑暗里发起抖来,外面猛烈敲打房门试图闯进来的咆哮声也一声比一声巨大了。
“砰!”的,一声巨响,几束由火把发出的刺眼红光射了进来,照在不由自主用手挡在眼前的精灵身上,照着他那裹在一件淡紫色长袍下的身子,长袍在很多地方被撕裂了,昂贵的丝绸下露出虽然有伤口和瘀青但仍然十分精致的肌肤,即使在完全的黑暗里,那肌肤发出的淡淡光芒仍叫冲进来的人一眼就被抓住了视线。火光有好一阵就这么完全集中在精灵身上,然后,一个可怕的吼声升了起来,吼叫着发出精灵听不懂的连串黑语。
眼前一暗,带着腥臭热风的东西向他直压下来,莱戈拉斯无法躲开,即使已摆脱那具尸体的重负,他也没有力气来挪动身子。他的视线甚至模糊得看不清扑过来的到底是什么,可头皮上猛然蹿起的尖锐疼痛和脖子上几乎把他的颈骨折断的压力再清楚不过地告诉他,那是另一个奥克斯,那奥克斯要杀他!
有一刻莱戈拉斯以为自己又一次死掉了,可是没有,卡着他脖子的铁钳一样的手指在最后一点上停住,就连在他耳边的狂乱的吼叫都忽然顿住。虽然心中有一面迫切盼望着干脆就这么死去倒好,可精灵仍努力睁开眼睛抵抗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所带来虚脱般的昏厥感。他在努力地观察和了解,也许这只是徒劳,但连他自己都惊讶的求生的本能驱动着他去寻找每一丝可能获救的希望,那怕现在看来,这希望可能渺茫地超过他的想象。
一团团黑影在向两边分开,刺眼红光中又出现了新的黑乎乎的影子,逆光和视线模糊都让莱戈拉斯无法分辨新来者的面貌。但他还没丧失判断力,就算这时头痛如裂,他仍在紧张地思考着——奥克斯们停止了吼叫,为来者让路,那么,这新进来的,必然是他们的首领之类的东西——
突然,耳边又一阵可怕的怒吼,莱戈拉斯感觉到卡住他脖子的手居然一松,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暴风雨一样的吼声和唏哩哗啦的器物倒地声响作一片。刚刚还在他身边要掐死他的奥克斯跳起来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至于他都可以感觉到一道劲风从身边掠过。而接下来那些吼叫和杂乱的声音仿佛是应该属于某种打斗的,他眼前的团团黑影急速晃动起来,在这一片震耳欲聋的嘈杂中,莱戈拉斯发现自己的听觉钉在某个音节上:
“沙库!”
“沙库……!”
“……沙库!”
他听过这个音节,莱戈拉斯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听过这个音节,即使在他深陷昏迷中时,他也可以感觉到自己听过这个音节。
果然,吵闹忽而又停下来以后,一个他之前只听过一次但终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嘎嘎地冷笑起来:
“马多克,你这头蠢猪,你和你那个死掉的老子一样是个白痴!那个乌里托尔,那个笨蛋,他以为他在干什么,嗯?”
冷笑声靠近了,比刚才任何奥克斯靠近时都浓烈的腥气让莱戈拉斯真的希望现在能死掉更好,可他是活着的,头皮上再次传来被紧紧拉扯的尖锐痛楚,他被强迫着仰起头,灼热的火把来到离他的脸和身体极近的距离,更加刺眼的红色光芒令他的眼睛也疼痛起来,泪水和发抖的身体里的恐惧一样不受控制地涌出,他又听到那个冷笑的嘲讽声音,故意的,用他懂得的通用语说道:
“我是给他这个精灵来强暴的,可他倒好,不光让这个精灵喝水休息,让精灵躺在他自己的舒服的床上——哈!你们看这个!”他粗鲁地撕扯着莱戈拉斯身上的淡紫色衣袍,“他甚至让人给这个精灵换上最贵的袍子!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干这个精灵,还是把精灵当神贡起来?”
周围响起嗡嗡的各种怪笑,只有一个声音好象还气愤地坚持了一句什么,却给人底气不足的感觉。不过莱戈拉斯已经没有心力来分辨这些,他现在的一切恐惧和愤怒都集中在那个把他的头发往后猛扯的奥克斯身上。他努力想掩藏自己的恐惧,加倍自己的仇恨和愤怒。
“是的,是我送这个精灵给乌里托尔,可我没教他做这种蠢事。而且我提醒过他,这精灵所有的太有趣的潜质是什么,谁叫他自己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是沙库,你们以为我所讲的故事都只是故事吗?哼!你们这群无可救药的蠢货!乌里托尔也和你们一样蠢,他死了是他活该!象他这样的蠢货,根本没有做首领的资格!”
那让莱戈拉斯最恐惧和憎恨的冷笑声又开始回应了,抓着精灵长发的手上也加了劲,在莱戈拉斯不得不把头仰得更高后他终于看清那张他“认得”的奥克斯的极端丑恶的面容。浑浊的黄色眼球在一片黑污中转动,黑污里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露出参差的白森森的兽牙:
“真是小看了你这个‘高贵’的精灵,阿?你看,你一来就把我们的首领都迷得发了昏——可惜啊,这个笨蛋却不知道精灵有多‘高贵’,怎么肯让一个怪物来碰他呢,哪怕这怪物把他当神一样迷恋。”
他根本只是想强暴我!
莱戈拉斯甚至连说这句话的欲望都没有,魔鬼的逻辑谁能明白,这疯子的口气就象他该为换了一身昂贵的衣服躺在铺着毛毯的床上被强暴而感恩戴德一样。
“你和乌里托尔那笨蛋一样的愚蠢,‘高贵’的精灵大人。你不知道你该对乌里托尔感恩戴德的吗?”奥克斯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样发出阴沉的笑声,“你如果聪明,就该想法子迷住他,他那个蠢猪,一定会被你迷得发昏的。而他怎么说都是首领,到时候连我都要头痛了。可你却把他杀掉,你一刀就结果了他,这可真痛快。不过,你会为你的高贵和痛快付出更悲惨的代价——”
拽着莱戈拉斯头发的手猛一提,精灵听到自己终于忍不住出口的惨叫的声音,他整个身体都被提了起来,无法用力的腿脚使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发根上,当他被这么提着扔出去的时候,抛甩的所加上的力道让他感觉到发根上渗出的带着他自己体温的粘稠液体。他快要昏过去了,可当他摔倒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那里没有铺任何东西,岩石的冷硬却反而让他因为激痛而睁大了眼睛。
一双奥克斯的即残酷又怯懦的眼睛含混着强烈的仇恨和不下于那仇恨的欲望贪婪地看着倒在他脚边的精灵,莱戈拉斯忽然无比清醒地明白了他所谓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为这明白而恐惧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