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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莱哲林院长一职,关于未来,一切都正沉重的扛在年轻的肩膀上…
此时,孩童忽然展开五指握紧他节节分明的食头。
Snape正准备再度提出警告,对上的眼睛却如此清澈。
〝我还能看见他吗?〞小马份用气音和夸张的脣形问著。
在规范与孩童期盼回答的眼神间,Snape闭上眼,选择了后者。
〝会的,当你也经歷了这一切,他会在某个地方等你。〞
当季节更迭,Severus Snape坐在绿色沙发上,凝视,等待暗紫色魔药形成该有的顏色。从接受到解放,间谍生涯看起来完全像是一场梦,一场夺走他青春年少的狂梦。
藏污纳垢的指缝现在只能泡在净白魔药裡去除,无法同年轻时那麼顺畅就能从皮下自然排出,逐渐衰微的新成代谢正在蚕食他老迈地身躯。
他也许能再活几百年,但更趋于早点消逝于人间。
勾起讽刺地笑,凝视眼前酿造中的瞬死魔药,想著喝下一口的可能性,男人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去死,因為他需要承认,即使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值得期盼的人,也没有人正等待著他。
大釜裡腾著热气的魔药,是受到魔法部委託製造给最后一批死刑犯饮用,等待死期的,有几名是他的学生,Snape试图忘掉这件事情,就像他前几次酿造给那些旧友饮用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仇视他。
他垂下面容,像个沉思者。
他想见邓不利多,却不想面对自己亲手杀死的朋友。
然后,Snape不自觉抽动嘴角,想起魔法世界的英雄,他所痛恨的傲慢男人的独子,他的学生,或者另一个曾经极度憎恨他的人。
走了。
离开人间。
倚著手背,黄晕灯光如此浅薄,老男人还记得听见消息时,情绪感到几乎无法相信地愤怒和难以接受。闭上眼,静静地嘆息,Snape知道,世界待人从不公平。
老男人回顾自己可以说枯燥乏味却战战兢兢的人生,想起一件从未有人得知,却惊滔骇浪的年少插曲,这使他不安地挪动了肩膀。
莉莉伊凡曾经喜欢上Severus Snape。
是的,在求学时,四、五年级的时候,一位出名美丽而善良的女孩竟然倾慕于眾所皆知的怪胎,有时想起,Snape也认為这只是他平日所接受的另外一场恶作剧,而非真实地告白。也因如此,得知波特夫妇死亡时,唯一能手足舞蹈的契机也变成另一场终身内疚的事情。又能如何?Snape知道,世界待人从不公平。
然而,最后的绿眼珠子也躺进了五呎深的泥土裡,他僵硬地扯动嘴角,试图冷笑,却徒劳无功。
他没办法逃避哈利波特的眼睛。
无论多久之后,Severus Snape都永远记得三年前的夏季夜晚出奇炎热,草皮刮搔得起疹子的脖颈,沉重潮湿的气息,无法嚥下的唾液,闭上眼,他认為讽刺至极。
那是英格兰少见的炎热季节。
混合腐败味直飘的暑潮热气,加速血液循环跟新陈代谢,同时加速了很多人类歷史间的衝突。
在全然的黑暗之中,Severus Snape正梦著漂浮不定的黑暗潮浪拍打身躯,而追逐中的光芒渐行渐远…
忽然袭来的震动与声音,将他惊醒,转移到现实的掌控之中。他麻木的知觉感到有人碰撞了他手臂上的护腕。
昏睡咒还没有完全消退,男人扯动眼皮非常吃力。
露出半条缝的视野中穿过面具的孔,不甚清楚地映入远方正在蠕动著的黑影,其中一个男性惨叫了,激起鸟或者什麼东西的拍翅声,等Snape回復的大部分听觉,花了点时间才辨认那道声音有些熟悉。
然后有什麼长长的东西随著拋物线,滚到他面前来。
〝放开!〞
他听清楚了这句字眼,视觉跟意识正开始慢慢脱离恍惚。
几道分影集结為掉落眼前的魔杖,不远处场景才从模糊转成清晰…
Snape睁大了眼睛。
在晕黄月光下,遍地死尸中,一名食死人正压在他的死敌儿子身上,拉扯著男孩的袍子,露出苍白乾瘦的腰部。葛兰芬多男孩晃著头颅,漫无目标,看起来连对方的脸在哪裡都见不著,男人这才想起贝拉在战争中的红色光柱打到了黄金男孩。
他的神经开始运作,杂草刮搔脸颊的闷痒越来越清晰地难受。
当一根指头能够弯曲时,食死人正在过度撕扯波特的脚,男孩再度哀号。
这个骯脏的傢伙…
愤怒地Snape想,一根魔杖就在眼前,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愤怒地Snape想,他能够阻止这种荒淫的犯罪,愤怒地Snape想,就快要能握住魔杖…
Severus,牺牲是必要的行為。
慌张地Snape想,牺牲是必要的行為,…僵冻了半空中的指尖。
〝不要!〞
Snape想,詹姆波特从来不需要承担责任,并且生来就受尽注目。
〝停下──〞
Snape想,有人能从战争中活过来而不需要奉献,有人却因為奉献而死于战争。
〝不…停下…停下…〞
Snape想,有人清白却被关了一辈子,有人犯罪却逍遥法外。
食死人的孩子注定被期望為食死人,出身往往决定每个人看待的眼光。
哈利波特从小就必须為求生存而反抗,正如同他命中注定得在欺骗与偽装中煎熬来偿还年轻时的愚蠢无知,…世界待人从来不公平。
──Severus,牺牲是必要的行為。
他身负年轻担到现在的沉重职责,不能让过去牺牲為一时衝动而毫无价值,当任凭身躯又一次瘫在草地上,世界再度进入黑暗浪潮的拍击,并且沉浮其中…
男孩闷哼开始间断响起,没多久,肉与肉的撞击声和食死人的轻微喘息似乎成為了广大草皮上最大的声响,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
Snape没有办法确定过了多久,只知道黑暗狂澜撞击心中信念最微弱的部份,将堡垒摧毁得片瓦不存。
后来,激盪的拳头撞击在肉体上,像几乎杀死波特一样的绝望发鸣,草丛传来沙沙作响,拉鍊声响起,Snape感到黑衣人跨过了自己的身躯,没维持多久便了然无息,终于,他睁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
远处缩成一团的黄金男孩像死了一样瘫软,殴打的痕跡在黄柔的光芒下清晰可见。
已经是深夜,伏地魔的信徒们早已逃走,会留在这裡的,除了刚刚的掠夺者,其他若不是毫无忆识便是魂归。
惟独他们。
瘫在草地的男人面无表情,他没有怜悯,观看浊白液体正缓缓从男孩臀部滑落,也并非窥欲,那不是本质,彷彿所有事情都是破碎的,只有人生裡更多是需要承受破坏这件事情是圆满,这才是重点。
他不知道男孩会需要多久时间,但最终会好的,他会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Snape没有看下去的打算,更不打算让男孩知道他的存在,以无声咒召回自己的魔杖,移形幻影前,使用魔杖在天上留下求救讯号,最后一眼,他看见男孩爬了起来,对倒在身边的躯体轻声呼唤…
在战争中所发生,有太多数不清是Snape必须冷漠观看其发生,或者他必须促使其发生。杀死邓不利多,观看巫师们、麻瓜们被凌虐致死,促使马份夫妇遇害。
儘管Snape可以受光明面与黑暗面的支使,不动声色地履行任何泯灭情感的命令,但不代表能够遗忘这些一手促成的结局。
躲藏在地窖裡的魔药大师永远无法面对邓不利多的死,永远无法终结梦裡麻瓜的惨叫声,收到凤凰会的指令将马份夫妇引诱到适当的地点后,始终都得承受在严寒落雪中冬夜裡,成為孤儿的小马份见到双亲冻裂的尸骸,背膀颤抖不已的背影,他逃避不了那些。
所以,也没逃避不了哈利波特的眼睛。
久而久之,史莱哲林院长习惯将所有情绪埋没于黑潮,剥落对外的接触。但这些都不再重要,沙发、魔药、灯光都不再重要,只有波特的死亡才是真实。哈利波特,他所痛恨的傲慢男人的独子,他的学生,或者另一个曾经极度憎恨他的人,亦或者…
Snape知道,黄金男孩早已无可挽回。
但在霍格华兹决战前深夜,他曾经有机会选择盖上薄莎的真实,却划破虚偽地隔膜,用实话崩毁了那些。
战后,他们断了音讯,Snape仍旧活在地窖裡,教导那些战时失去就读的学生,而波特,大部分讯息来自于预言家,有一阵子,看起来像个浮夸英雄,最后又奇异地沉寂,没有人有时间去察觉黄金男孩的问题,因為当战争结束没多久,诡侷地白綾布逐渐弥漫开来,覆盖在许多具曾经贡献过的英雄身上,他或她们的自杀消息雨点般打在报纸的讣闻板上,战争记忆中无法被谅解的部分杀死了那些人活下来的勇气。
转成茶褐色地瞬死魔药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