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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很长,时间很短。
不够说,来不及说。
身旁的青年呼吸越发清浅了下去,白柒夏握住他的那只手也颤抖了起来。
那咒文很短,但是夹杂在那些往事之中依旧格外突兀。
冲田总司却浑然未觉。
灵力顺着相握的手流入对方体内。
“呐,总司。”她的视线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株花树,拼命深呼吸之后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这些年,我曾经认识了好多好多人,和好多好多人并肩作战,和一些人成了朋友,和一些人交了生死,最后喜欢一个人。我活得很久,但我每一天都很充实,每一天都没有让自己后悔。可是我常常在想,我会不会正在做一个长长的梦,等我有一天醒来就会发现儿女们围在床前看着我流泪,他们告诉我我已经七老八十,已然病重,眼下醒过来也只是回光返照。于是我想,啊,都没有和大家告别,然后这样静静地死在病床上。”
白柒夏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了,却仍旧不愿意落下哪怕一滴泪。
枕在她肩膀上的那个人一点回应都没有,只有用灵力维持的呼吸,仍旧清清浅浅地拂过她的颈项,清浅到,连鬓发都没法带起哪怕一丝。
樱花在不远处盘旋着下落。
“呐,总司,我果然觉得,樱花还是开着的时候最美啊……”
白柒夏的话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总司啊,我活了那么久,连我的梦都还没醒来呢,你怎么能……先我一步死掉……”
没有回答。
远远地看了那里已经有一阵子的雪村千鹤,在见到冲田总司从腿上落下的手之后,终于哭了出来。
庭院里的樱花依旧没心没肺地盘旋着,铺下一地落红。
☆、她说,我不会
冲田总司却并没有死,在那之后,反而一天比一天红润了起来,仿佛再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一样。
这件事让亲眼看着总司一天天虚弱下去的雪村千鹤惊讶异常,可抱着希望将松本良顺一声请来诊察,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醒不了了。”松本医生如此断言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去这么好,可是最好还是提前准备后事吧……”
一边说着,那个从最初总司生病起就看着他的医生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啊……太可惜了……”
这是他作为一个陌生人,对于这个幕末少有的少年剑客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上的惋惜。
雪村千鹤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最后却是从白柒夏那里轻轻松松地听到了答案。
“都是我的错,自说自话地害死他,然后自说自话地不让他死。”那少女一脸愧色,雪村千鹤却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惭愧。
说害死么?可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说不让他死……她也只是一直握住他的手没放而已啊?
雪村千鹤把自己的疑问给白柒夏这么一说,白柒夏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多做任何解释。
两天之后,冲田总司依旧未死,可小小的雪村家最近人却突然增多了起来。原先雪村千鹤与雪村纲道两个人生活还显得不那么局促,多了总司和白柒夏也只是略微热闹了点的屋子瞬间就变得异常拥挤。
最先是一个冷着脸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银色头发和白色的衣服,冷若寒霜地死死地扣着白柒夏的肩膀,雪村千鹤端着毛巾和脸盆进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家里开始闹起幽灵来,吓得丢了手里的盆。
可那男人却只是随手一托,把盆在地上放好之后继续同白柒夏说话,连看都没看雪村千鹤一眼,仿佛那个人不存在一样。
“白柒夏你给我放手,你这是在找死。”他凶巴巴地开口又把雪村千鹤吓退了一步,可白柒夏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该放手的是你吧夜雪。”她语气平淡,“我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连你也要来阻止了?不是说作为斩魄刀只要支持主人就好么?”
“没听说过连寻死也要支持的!”从来连说话都懒得,这次特意为了白柒夏的事儿甚至从刀里出了来的夜雪终于爆发,“主人自己都寻死觅活,你指望斩魄刀支持?白柒夏你……!”
毕竟只是一把刀,再重的话他也不能继续说下去,而他拼到了这个程度上,被他劝诫的那家伙却还满不在乎,就算已经一脸苍白倦色也死不放手。
简直气死人。
本来在宇都宫城那场战役之中在这个灵子不甚充足的世界发动万解就已经十分勉强,虽然不会像原先在攘夷战场上一样惹出她没法收拾的黑洞来,可是身体里的灵压却是被那场拼了命要祸及整个地方阵营的万解抽了个七七八八,而灵压还未彻底恢复的当口,又一副拼了性命的架势维持着冲田总司假象的生命不肯放手,不提灵力,连本来该恢复得无比速度的灵压都是恢复了多少就又原都送给了总司,一副要把自己抽空的架势。
至今为止整个尸魂界都没出现过这种自己耗干净灵压的白痴。正统的死神无论再怎么强大,躯体都是由灵子组成的,耗干净灵压之后到底会不会消耗组成自身灵体的灵子这种几乎相当于自杀的事情没人愿意亲身体验,可有些组成世界规则的东西却不会变,就算无人实践,真理也并不是不存在的。就算一般死神不知道,对于夜雪来说却是常识——虽然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用到这种常识。
劝诫没用,夜雪能做的只有看着一点白柒夏,免得这家伙真的把自己弄得灰飞烟灭的地步,到时候就算她有自己的肉身在,也不过跟义骸一样效果罢了。
夜雪退下之后没过多久,收到总司病危的报信的近藤勇便也加紧从京都赶回了江户,看到的却是那样的总司,和看上去就像会先总司一步“病逝”的白柒夏,一副拼命的样子。
近藤勇与公与私都有义务劝开她,可从各个角度把道理跟她讲遍了,白柒夏却也只是抬头看了近藤勇一眼。
“近藤先生,我不会死。”她说。
夜雪不喜欢和外人说话,自然也不会在近藤先生面前拆穿她,所以这个谎她撒的十分顺手。
近藤勇整整半天的嘴皮子全磨给了空气听,算是彻底打了水漂,无奈之下一斜眼瞥见了站在一边一脸不爽和鄙视的夜雪,虽然不认识那银发少年到底是谁,不过早在白柒夏第一次回来之后他就做好她身边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的心理准备,加上也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无奈知道是友非敌,于是两个人一起叹了口气。
近藤勇毕竟不是夜雪,他不知道现在对乱来的白柒夏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状态,所以劝不动就劝不动了,除了叹气她一如既往不听劝之外,并没有特别担心。
从第一次学习阴阳术的那天开始安倍晴明就曾经断言过,她体内可以直接以阴阳术为媒介使出的力量实在比普通人多得有限,好在灵压转换了灵力也能用,只是转换的过程中流失不可避免,当年练习的对象只是一朵花,自然不会感觉到灵力有多少损失,后来的武藤彻也只是维持了短短的半个晚上,灵压尚未消耗到那个地步,到底还剩一半还是五分之三,这种小事是感觉不到的。
可在现在来说,连场大战加上连续了快五天的灵压转化灵力的输出,此刻的她已经的的确确到了极限。
灵压就像打开了开关一样,越到后来流失得越严重,闹到最后她甚至不得不虚化。
灰白的面具刚开始在她手上集结的瞬间夜雪就变了脸色,近藤勇甚至没看到他的动作,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经来到了白柒夏身后,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果断地一手刀砍向她脖子。
原本夜雪就下了死手,这一下如果打实了,饶是白柒夏也得当场晕过去。
可惜下一秒就被挡了下来。
“白柒夏!”他一边恶狠狠地出声,一边捏她肩膀捏得更用力,“你这个状态下虚化,谁都不能保证你压得住你体内的虚!”
“我能。”她一边说着一边依旧把面具拉下来覆了全脸,“所以夜雪,信我,放手。”
自从她下定决心要拖延总司的性命那天起,她的语气就再没起过什么波澜,此时也只是淡淡地盯着夜雪愤怒的眼睛,任凭自己的斩魄刀把她的肩膀的骨头都捏得咯吱作响。
“如果连虚化的灵压都不够支持,你真的会死。”
“我说过,我不会死。”白柒夏从面具下露出来的唇却诡异地勾出个笑来,“我怎样都死不掉,所以就算是祭品也没法用我的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