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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雪忍不住大发脾气。
这也不能怪他,谁说名将就一定会冷静到刮骨疗伤尚且谈笑风生的地步?特别是当你心爱的盔甲多了三个大洞,还有一个生锈的矛尖钉在左肩时。——说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一下,身为古思近卫军这样的王朝精锐,居然还在用三十年前产的长矛,可见王朝对军备之轻视!除了蒲力,所有战将都被红雪披头痛骂了一遍。
可处理生锈的长矛是最费事的,于是红雪开始骂伊枝罕。
“这个背信弃义的伊枝罕,他应该象他的死老爹一样被太阳罕杀了!敢对我红雪背信弃义的人,绝没有好下场!”红雪咬牙切齿地道,左肩和心理上的双重剧痛,让他怒发冲冠。
他当然忘了,对他守信的太阳罕同样没有好下场。
“麻利一点!”在麻醉药没有发明之前,手术实在很痛苦,红雪对着医生咆哮。那医生被他一瞪,手抖了一下,红雪肩上又是一阵剧痛。
红雪不敢再恐吓医生,转对众将道:“下一步,我们先把阿南要塞打下来。这个云镜南是个贱骨头,王朝赶出去的丧家犬,居然还为王朝出力!……混蛋!”
长矛终于出来了,带着锈色的血喷溅一身。红雪骂了一句后,放松下来。
“大人,里面的铁锈还须清理干净,否则后患无穷。”军医左手拿出一个野猪脊鬃做的硬刷,右手拿起桌上的兰顿烈酒。
红雪的心再次沉到地底,把伊枝罕已故父亲的配偶骂了十七八遍……
伊枝罕自那日水裳走后,举棋不定,派出几路哨探前往要塞,得回的消息又都是各部军马云集。前年云镜南率领三族联军击败太阳部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权衡之下,伊枝罕决定放弃西征。
但是,劳师远征,若不战而走,誓必动摇军心。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进攻兰顿南部。
“红雪举兵西进,兰顿国内再无良将,长山蓝河尤其薄弱,正是我部进击的好时机。与其进攻有备的阿南,不如去打无防的长山!”伊枝罕为这个战略创意沾沾自喜。
这大出康松和伊枝罕子的意料,但他们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康松心里赞成多于反对,他已经五十多岁,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一番霸业,只有支持伊枝部扩张。
而罕子术沙则有些不愿意,贸然西进是个错误,放弃西征背弃盟约也是错。可是,眼下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三个人在帐内等着圣女问卜。
伊枝罕和康松紧张地盯着圣女手中的兽骨,而术沙则盯着圣女的面纱。
“铛啷!”兽骨落地。
这次根本就不用圣女注解,结果和从恩山出征时的恰巧一样。
果然,圣女在羊皮上再次写下了“不利兵战”四字。
圣女卜完卦,便出帐离去。术沙的目光却还意犹未尽。
“术沙,你在想什么呢!”伊枝罕心情不好,又看到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在想,圣女上次卜的卦是准的。现在上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不应该再进攻长山。”术沙回过神来,忙应道。
“让我再想想吧!”经过此次西征,伊枝罕对神灵有些敬畏了,“军师,你也好好想想。”
康松暗叹一口气,退出帐去。伊枝罕的优柔寡断让他很失望。
“术沙,”伊枝罕直呼儿子的名字,语气严厉,“你要清醒一点,她是圣女,是代替神说话的人。如果你将来想继承我的罕位,就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情欲!”
术沙心思被窥破,面红耳赤地应道:“是,父罕!”
红雪军分军围攻阿南要塞,王朝军立刻出兵偷袭,滋扰红雪大本营。而要塞兵多粮足,一时又攻其不下,神族战士四出骚扰。
布鲁克城前五百里方圆,每日战斗不断,烽烟近月不灭。
让红雪觉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判断很准,根据谍报,杨不凡和明恒没有派出援军的迹象,而自己的粮道到现在为止还是安全的。即使布鲁克城拿不下,他也要占据阿南要塞,以此作为侵入王朝的跳板。
远在千里之外的蓝河公国,忆灵浑然不知这片美丽的土地,命运正在辗转变化。影响其前途命运的,是几块光滑的兽骨以及一个烦躁不安的厥奴人。
自她走出住所开始,长山蓝河的民众发现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剧变。
本地的粗布彩染纺织原只限于自给自足,忆灵从平民少女中挑选长相佼佼、身材高挑的人,根据当地俗语,起名为“模样特俊团”,在兰顿各地巡回演出十余场。这个后来被简化称作“模特团”的队伍,用粗布为材料,以新颖款式,征服了兰顿公民的心。纺织业成为家家户户一项重要的收入。
忆灵还举办了农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踊跃参予。公国从中发现了许多农耕人才,并用公费聘请他们,在公国内对农业种植进行指导。
不止这些改变全公国的大型举措,忆灵还遍游公国,说服长山泥石流多发区的村庄迁居新址。她还组织人力,修建了公国道路,自此,交通史上除了“驿道”、“马路”、“邮路”之外,又出现了一个“公路”的专有名词。
这天,忆灵正在府内接见第一批培训出来的乡村教师。
“……世元380 年,公国最需要的是什么?是人才!不仅现在如此,今后也是如此。蓝河公国不缺少品德高尚的人,所缺少的是知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而你们就是培养人才的作坊。……”
年轻的教师们仰视着美丽的国主,敬畏地听着她描绘同样美丽的公国未来。
“国主,不好了!……”一个巡逻士兵飞奔进来,一眼望见满屋子诧异的眼光。
“大柱,不要慌!”忆灵面带微笑,镇定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叫大柱的士兵定了定神,答道:“南部农庄被厥奴人抢掠,口信刚刚才到。”全屋的人小声惊呼,公国太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了。
“厥奴人?”忆灵皱起眉头。犁师在世之日,草原部族从不敢正视蓝河公国。自犁师死后,也一直未与厥奴人发生冲突。
忆灵轻轻掠了掠额前的长发,笑道:“大家不要紧张,厥奴人爱喝马奶酒,应该是牧马的醉汉所为,我马上会派人和厥奴首领们联系。”
国主的镇定情绪使大家的心都放了下来。
忆灵又继续交待了两句教师们的事,将他们送走,这才把大柱叫到身边,道:“通知公国卫队,派哨探到南部看看,奇∨書∨網一定要查清厥奴人的事。”
“公国的一切才刚刚起步,我真不希望看到战争。”忆灵在心里暗暗祈祷。
神灵没有庇佑美丽的蓝河,公国卫队的回音还未等到,发现大批厥奴骑兵的消息接踵而来。没有高城深寨的公国陷入战火之中。
伊枝罕再次违背圣女的神谕,提师北侵。
受犁师家族作风的影响,这里的贵族没有修建象兰顿腹地那样的城堡。广阔平坦的蓝河平原,被伊枝骑兵践踏在铁蹄之下。
公国卫队立时启动,但数量太少,只有五千多人,忆灵亲自上阵。各处民众怀着家园被毁的刻骨仇恨,加入了卫国之战。
兰顿的铁矿本就丰富,可惜蓝河公国的铁器铸炼业主要生产农具。农民们操起钉耙、锄头、铁锨,与全副武装的伊枝骑兵展开卫国之战。可笑的是,许多伊枝骑兵手中的精良武器,源自于红雪的间接馈赠——当年在太阳部手中没有发挥作用的兰顿军器,全数落在伊枝部手中。
忆灵一度为民众的拥护而振奋,她身先士卒,用数百名入侵者的鲜血向世人昭示了犁氏家族的雄风。可是,初战告捷的喜悦迅速黯淡。到目前为止,忆灵看到的只是伊枝部数万大军的先锋散骑。
仅凭一腔热血聚合在一起的公国大军遇到伊枝部主力时,伤亡惨重。要不是公国卫队舍命履行他们的职责,会有更多民众伤亡。
忆灵每天都看到熟悉的面孔从世界上消失,冰冷无情的铁蹄钢刃使她冷静下来:“这不是蓝河公国所能独力承担的灾祸!”
公国卫队分遣至战线各处,宣读了国主忆灵的决定。
“……所有蓝河公民,暂时离开你们的家园。到长山,到我身边来。只要人还在,侵略者必然会被驱逐,家园必能重建。犁忆灵。”
忆灵的口信很短,但人们从中听出了关怀和信心。四方民众尽量带上粮食,纷纷向长山聚集。
公国卫队和长山的土著猎户被组织起来,夹以新募的壮年,在茂密森林中继续抵抗。
忆灵向波旁城求援的亲笔信,及时送出。
不过短短几天,伊枝部牧群踏入公国农田,铁骑四处抢掠物资,伊枝部大将熊杰率军占领了蓝河大公府。
※※※年轻的兰顿王接到忆灵战报,一天一夜都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