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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次感觉到鸣人的头埋在他胸口抵得生痛的感觉，两个人的身体都并说不上柔软，硬性地揉在一起相互抵触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是，异常的安心。
“鸣人。”
鸣人抬起头，皱起的眉头和微红的额头，眼中倔强而不服输的委屈。
“你早就知道了。”
“啊，是啊，我知道！”鸣人突然提高声音撑起身子抓著宁次衣服的前襟，就像是要撕烂隔绝著两人的布料一样的手上用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我身边的就一直都是你了！”
宁次并没有太刻意地去接近过鸣人，鸣人永远也都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他们在木叶的街上遇到然後擦肩而过，在树林里修行无意中碰到过，除了某一次被硬拉过去的拉面店聚餐以外，宁次并不觉得他和鸣人有多少私下的相处。
因为一直都是相向而行然後背对背离开，他们都不知道在擦肩的那一瞬间，对方自然上扬的唇线。但是，宁次想，遥远的目光相撞的时候，心中的翻涌终归是不正常。
中忍考试，夺还任务，沙忍援救。宁次数得出来的直接接触也就是这麽多而已，一直是分离大於相聚。
“鸣人…”宁次握住鸣人的手让他放松力量，端正的面孔一丝不苟，“你听我说。”
“不对，日向宁次，是你听我说。”鸣人露出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笑容，歪了歪身子重新坐回地上，和宁次拉开一些距离，“反正你不喜欢说话。”
宁次背抵著墙的坚硬，奇妙的判断不出鸣人这句话是生气还是好笑。
“我一定要去。”鸣人抬起头湛蓝色中坚定的执著，“我一定要去找到佐助，不去不行。”
一刹那间宁次承认，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和最不想看到的表情。
“然後我要向他问清楚，他到底想要怎样，我要弄明白他那个混蛋脑袋里究竟在想什麽。不管要用多少时间，我都一定要全部弄清楚。”
宁次想，还不够吗？几乎丧命的夺还，三年杳无音信的修行，前次跋山涉水的寻觅，然後辛苦卓绝的练习。身上的累累伤痕，难道为了宇智波佐助，还不够吗？
“你就不觉得累吗？”问出来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
鸣人一秒锺之间表情稍微动摇了一下，继而哼笑了一声略微垂下肩。“难道天才的思维都是一样的……”鸣人好笑一般的抬眼，“鹿丸也刚刚这麽说过。”
那是因为，鹿丸和他一样看不下去这样的执著的痛楚。
“我不是天才，所以没这麽多事情要考虑。”鸣人晃了晃肩，“但是我知道，一定要找到佐助，我这麽久以来一直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这次不会再失败了。”
宁次不语，胸前的旧伤痕有些莫名的疼痛。
鸣人浅笑一声，放弃一般的语气：“但是他要不要回来，我就不管了。”
宁次瞬间疑惑，皱起眉头。3年未见以後，鸣人已经从那个他认识的莽撞少年中稍微抽脱开了些，就像迅速清秀的面庞和拉长的身高。
“宁次。”鸣人抬手放上宁次的胸口，准确的触摸到那个伤痕的位置，精准到让宁次震惊。“佐助欠我一个解释，我一定要要回来。他欠你的，我也要一并要回来。”
有什麽地方欠缺了，但是更多的空间一刹那间明亮，开阔的感觉怎麽也挡不住。
鸣人看著宁次，表情有些微妙，然後突然哈的一声笑出来，轻轻用力敲打宁次的胸膛：“我就说啊，你真的很不喜欢说话。”
宁次抓住鸣人的手腕，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制住他的动作，低声：“因为你话多。”
鸣人哈哈的笑，宁次手上使力把精干的身体拉到胸前环抱，两个人身体撞在一起的时候闷闷的一声响，少年的力量和爆发力。
“鸣人。”宁次低叹，他们都受了太多伤。少年不知愁滋味，从来就和他无缘。
宁次想，他和鸣人之间到底是靠什麽联系起来的？他最开的时候，一味注意的是宇智波佐助那个同样号称天才的人，但是後来却迅速的把视线都转移到了鸣人身上。他想起来那天鸣人仰著头让他一起去夺回佐助的样子，想起来在木叶病院里鸣人不确定的推开他的房门时神色中的忧虑，然後感受手臂间受著伤还一个人倔强著坚持的人比一般忍者要瘦些的身体。
最後宁次还是决定不说，他为什麽来，他本来想说什麽。反正他准备要说的和没准备说的，鸣人都知道了。
微妙的，奇妙的感觉，就像之前两个人默认一样的目光相撞，然後心中挥之不去的感触。原来漩涡鸣人，他不知道的还有那麽多。
天微微亮的时候宁次醒过来，肩上一片麻木。
鸣人安静的睡颜与世无争的平静。宁次有些冲动的想著，要是他就这麽不醒过来，不醒过来然後继续转身天涯海角，其实也很好。
但是他怀念的，始终是那个不服输不认命的漩涡鸣人，那个行动如风从不後退的鸣人，曾经和他约定要当上火影给他看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吊车尾。
手臂间，鸣人一脸的疲倦的转醒，黑色体恤有些皱。看到宁次的时候，鸣人瞬间惊讶的愣了愣，随後咧嘴：“早。”
宁次注视鸣人，为了随後长久的分离而移不开眼睛的注视鸣人。鸣人眨了眨眼睛，微笑。
心上疼痛的感觉一瞬间排山倒海的压得宁次喘不过气来，在哀伤的微笑中找不到语言的功能，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也扭曲著模糊了视线，力气迅速被抽走般的，无力。
鸣人手指尖冰凉的温度攀上宁次的脸，宁次稍微颤抖了下伸手把他环进身体。哪怕是再多一秒也好，如果可以温暖这个心中深深不安但是却必须要坚强的人。
宁次觉得，鸣人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却是怎麽也卸不掉。
所以鸣人，其实是累了吧……
鸣人在宁次颈间闷闷的哼，然後坚定地推开他的身体起身，伸了个懒腰下地去洗漱，自然得就像已经和宁次这样相处了很久一样，水到渠成。
“如果你非去不可，”宁次靠在墙上看鸣人戴起木叶护额，“一定要回来。”
“嗯。”鸣人对著镜子里自己的影像笑了笑，“鹿丸还号称天才呢，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什麽？”
“没什麽。”鸣人耸肩，转身，“宁次，我去把佐助欠我们的要回来，然後我再来慢慢还，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什麽。”
鸣人顿了顿，清秀的16岁面颊上抹出一丝和年龄不相符合的微笑：“我欠你，我的全部。”下一秒锺金发的少年恢复一如既往的干劲满满握了握拳爽朗的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你放心，我会一直和雏田在一起的，绝对会保护她！”
那麽谁来，保护你。
宁次心中隐隐寂寞，最後还是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宁次记得在其实并不那麽遥远的年少时代，金发的男孩子骄傲的和他约定要当上火影。
然後在其实更短的时间之前，那个背负著成长的重负的少年和他约定一定要回来。
他想，他们都背负了太多沈重的东西，所以只有一起，才能够相互支持和救赎。
或许等到这次的动荡结束，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是分离大於相聚。
＇宁鸣＇Requiem
Part ONE 悠长夏眠
“…你这样……我会睡不著…”
湛蓝色眼眸眨了眨，然後有著就男人的标准来说甚至能称得上“漂亮”的清秀容貌的金发青年，勾起唇角偏了偏头，把身体深深地靠进窗边的单人小沙发里。
“是麽？原来会影响到你啊……”
床上的人微微翻了个身，灰白色长发在枕头间蜿蜒，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却依然看得出年轻时候极度端正样貌的脸庞，以及长久以来未曾改变的优雅淡定气质，深邃的眼瞳聚焦。
“那如果我闭起眼睛来，你会觉得好一些吗？”
床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金发青年就开玩笑一样的闭了眼仰起头来，流畅优美的脖颈线条被窗外的月光微微勾勒，银白色浅浅泛光的奇妙美感。仲夏夜里的风穿过窗户打开的薄纱窗帘，空气中淡淡的薄荷香味，万籁俱静的安逸。
“鸣人…”轻声叹息中，几分无奈更多说不清的情绪。
金发人突然低低的笑起来，放松了身体的睁开眼睛转过脸，月光的背景下清晰的流光飞扬。“其实我闭起眼睛来，对你更危险的说……血液流动的声音，会被数倍的放大哦~”
“…年老的血液，还会对你有吸引力吗？”或许也是稍微的玩笑，语气略略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