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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年点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五月想了想，“要我把沙也加叫起来么？”
少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用。”
“哦，”五月点点头，“那你有什么事么？”
对方想了想，“没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五月觉得奇怪，收拾了东西推醒沙也加，“起来了。”
“诶？好快啊……”
“是你睡的比较死吧。”
“是么……哦，是吧……”
五月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对了，前一次有一个跟你说话的男生，戴着眼镜，栗色的碎头发，他叫什么名字？”
沙也加愣了愣，然后缓缓说：“柳生，柳生比吕士。”
五月点头，“哦。”
“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绝对有什么吧！”
“真的没什么。”
“五月……”
五月直视她的眼睛，“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么？”
沙也加吞吞口水，看着五月红色的眼镜框，又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微弱了一点：“呃……你是说关于柳生？——我跟他在中等部的时候认识的，嗯，关系还行，其实不是很熟哈。”
“撒谎不是好行为。”五月淡淡地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沙也加呆呆地反应。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五月转开了头，“嗯。”
结果就出现了原本沙也加想问事情反倒把自己赔进去成了不坦诚的那个……虽然女生也很想对五月毫无保留，但是有两件事目前还不想说。
一个是自家表哥吩咐的电话要保密。一个是关于柳生比吕士。
旧日事总是令人惆怅
“真害怕五月会讨厌我……”沙也加在晚上的电话里抱怨，“……毕竟她现在还认识了比吕士的妹妹，关系很好的样子。”
“诶？比吕士当然就是网球部那个柳生比吕士啊……”
“拜托，表哥大人，是我打电话像你寻求友情方面的安慰，不要偏离话题好不好？”
“喂？你又挂什么电话啊！！”
白鸟沙也加总算意识到，表哥，就是世界上最难理解的生物之一，仅次于立海大的绅士柳生比吕士。
五月再一次见到柳生比吕士的时候，仍旧是在图书馆。
彼时她正把一天之中学生们还回来的书按照编号依次整理到书架上，工作量虽然比较大，实际上也蛮有意思的。沙也加还在办公桌那边一边做作业一边帮五月照顾前来借书的同学，偶尔抱怨一句学校资源有点多尔人手太少。
图书馆在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里通常是由班级的图书委员负责，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去社团活动，最后管理图书馆的老师叹着气看着留下的五月和旁边的志愿者沙也加说：“辛苦你们了。”
而这对于原本就不热衷热团活动并且拥有图书馆情节的五月根本就不算辛苦。就像是大多数女生都有一个“开一家咖啡馆”类型的愿望一样，这种不可避免的女生情怀她也有，五月喜欢那种穿梭在书架之间的感觉。
比如现在，推着放着书本的小车子慢慢走，仔细查找每一排书架的序号，然后整理归还，偶尔饶有兴趣地翻一翻某一本，半晌后决定放回还是直接抽走。
这种时候，总会感觉时间被拖长，一秒变作一分，一分变作一刻……书页之间总会有明显的时光倦然感，气息间似乎都能看见尘埃迁徙的模样。很久之前的事情会突然闯入脑中，然后才反应过来，恍如隔世。
不过，像她这样的情况，也确实是隔世了。
柳生比吕士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少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吓！”
对方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接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刚才叫你了，不过你似乎看书太入迷。”
又是这样。
五月扬了扬手中的书，“嗯，是本好书——你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特别的。”少年不经意地绕到小车旁边，拿了一本书看了看，然后抽出背面的借阅卡，“只是在找书的时候看到你，顺便过来打个招呼。”
诶？
五月心生警惕，自己和面前的少年见面不过两次，实在谈不上熟悉，而看对方这语气，难道以前的香椎五月小姐的影响力还波及神奈川么？
而少年接下来的话语打破了她这种怀疑，“你是前一阵子才转学过来的，是么？”他翻过借阅卡，递到了五月面前，上面只有一栏填写，是她上次借的一本书，自然就写了她的名字和班级。
她越来越觉得古怪，“请问你……”
“啊，”柳生突然想起来，“我这个样子你没认出来吧，怪不得表情这么古怪。”他说完这句话，直接抓着自己栗色的碎发向旁边一拉，露出了里面银色的头发。
“仁王君？”五月觉得不可思议，看着少年拿下眼镜，松开衬衫上面的第一颗纽扣，露出微笑——一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呦，重新打个招呼，我是仁王雅治。”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柳生比吕士的好朋友。”
“哈……”五月有点愣，原本要放上书架的一本书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真有创意。”
“只是cosplay啊……不是很有趣么。”
“……上次也是你？”
“嗯？”
“借书还书的时候？”
“啊，那个肯定是比吕士，我就算扮成他也不会借书的，我们兴趣不一样。”
“哦，你们这样没问题么……两个柳生君。”
“噗哩……学校里当然还会有一个仁王正在干别的事情啊。”
“没想到柳生君也会参与这种游戏。”
仁王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五月仍旧挂着微笑，“只见过两面，觉得跟仁王君很不一样罢了。”
仁王绕过柳生的话题，“不过我们每次换装，还有一点小漏洞。”
五月把书已经整理好，推着车子往另外一排书架走，期间一直留意着仁王的表情和唇形，“怎么？”
少年露出些许苦恼的神色，“有一个人总能发现。”
五月动作一顿，“诶？”
“就是你的好朋友，沙也加那家伙，无论如何都能轻易分辨，”仁王随手拿起一本书，又放回去，因为稍稍逆光而眉目不清，“真无趣。”
五月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仁王目光已经不在原处，她顺着男生的目光看向另外一边，银发少年面无表情。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微妙。
她看着那个“仁王”也扯下头发，戴起眼镜，然后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话语却是对着仁王说的，“部活要迟到了，你打算顶着我的脸让真田惩罚么？”
五月又看向仁王，对方笑了笑，“噗哩，被发现了。”他绕过五月，回头冲她挥挥手，“先走啦。”
五月点头，抬首又看到柳生的脸，她忽然有点好奇对方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直到他们离开，她才继续工作。
能轻易分辨的人。
沙也加。
另外一边往运动场走的两个人却发生了蛮有意思的对话。
“不要忘了换隐形眼镜。”
“噗哩……你对香椎很有兴趣吧，为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这种反应才更可疑，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
“如果不是她的话，你还会找到图书馆来么？”
“我只是听人说看到你去了图书馆而已。”
“噗哩，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脖子上的汗水，部长都说过今天会晚一点开始训练了，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搭档。”
“……无聊。”
晚上五月吃完饭后接到了香椎夫人的短讯息。
失聪后的世界里，手机已经完全失去了电话功能，在学校里也只把号码给了沙也加，而在女生好几次打来都被五月按掉并且回复“不方便，发讯息”之后，也养成了短信通话的方式。
来自母亲大人的消息很简短——看邮件。
想来不过一个大圈子，因为只能用文字交流，所以短信不方便的，就由邮件代替。她打开电脑调出邮箱，果然看到了来自香椎夫人的新邮件。
而在进入之前他随手一点，却点到了邮件回收箱，里面显示了几个被删除的信件，发信人都是同一个：忍足侑士。
五月盯着那四个汉字看了半天，最终好奇心战胜了其他，她点开了界面。
四封邮件，里面的少年的语调她都不太熟悉，不是那种跟她相处时候略带无奈的调子，也没有那种失落感和深沉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少年人，开着无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