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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么?”
“但是在你的生命当中,你仍然有一个人,你仍然有一样东西是你没有征服的。”
“嘿,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是我没有征服的?这个人是谁?”刘彻眼中笑意浓厚。
“如果你肯坐上我的马车,随我看长安的朝阳,我会告诉你。”司马迁亦是微微一笑道。
刘彻不语。
“刘彘,你现在已经掌握天下,居然会连和我看长安朝阳的胆量都没有吗?”司马迁大声道。
刘彻大笑,站起身,向司马迁伸出手:“过来求我,我会去的。”
司马迁走过来,握住刘彻的手,拉着他走向马车。
乐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彻就这样上了司马迁的马车,扬鞭而去。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这样一个石头脑袋,就这样把大汉天子带走了?
长安的郊野,一望无垠,司马迁下了马车走向原野,刘彻无声的跟在身后,两人在田野间坐下仰望着星空。
司马迁轻轻的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会爱上一个男人,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是一个皇帝,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自己没有来过长安。那么,我想我会在陇西过着安静的史家子的人生,在家里刻一刻竹简,教教书,平凡的度过一生。”
“平凡对于一个出生于皇家的男子来说向来是奢侈品,我的哥哥,从前的太子莫名其妙的被我的母亲害死,就因为我的母亲希望由我来继承皇位,坐在那个位置上俯视天下,真的很有成就感,如果我真的是一条天上下凡的龙,可能我会满足于这样的高高在上,可是偏偏皇帝是个凡人,有凡人的七情六欲,我本不欲动心,却偏偏就动了心。想控制都不能够。”
“你征服天下,却征服不了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征服了自己,你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我会幸福吧。”
“也或许我会恼羞成怒。”
“如果你会恼羞成怒,只能说明你还是没有能够征服自己。”
“所以怎么说最后胜利的都是你。”
“为什么说胜利的是我,为什么不说爱的是我?”
“如果我要把你凌迟处死,你不怕吗?”
“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人之一生总是要死的。只是看可以怎么死而已。我不怕我死,反倒是担心你的心会因此而受伤。”
“帝王的心若是这么柔软,又如何能成为帝王?”刘彻笑了。
“是啊。你说的也不错,帝王的心不能这样柔软。”司马迁轻轻一笑指着东方一抹红说:“看,朝阳要升起来了。”
地平线上一片彩霞满天,映照着大地欣欣向荣。晨风吹起,一片清凉香沁。
刘彻站起来,脸上有一丝感慨:“我自登基以来,日理万机,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朝阳。”
司马迁亦站了起来含笑极目远望:“我也很久没有看到朝阳了,好在,我还没有忘记。”
刘彻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说:“随我南巡去吧。”
司马迁微微一笑:“我不做你的流莺。”
“你不是流莺,这一次,只和你去。”
“如果把一月作为岁首,十月就算是上一年的冬天了。”
“你的新历法完全编好了吗?”
“还差一点。”
“那么,现在还是以十月为岁首吧。”
冬十月,元封五年岁首,大汉天子南巡,望九嶷山,登天柱山,泛长江,近枞阳,北到琅邪,观东海。亲射蛟江中,获之。舳舻千里,薄枞阳面出。又在河东与群臣饮宴。顾视帝京,乃自作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芬,怀佳人兮不能忘,浮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杨素波,箫鼓吹兮发櫂歌,欢乐尽兮忘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群臣顾首,都欲言又止。
刘彻微笑的望着群臣问道:“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司马迁不语,只是饮着酒。
群臣齐劝:“汉应天受命,祚逾周殷,子子孙孙,万世不绝。陛下安得亡国之言,过听于臣妾乎?”
刘彻笑笑道:“朕醉了,说胡话呢,只要这大汉天下,不亡于我父子之手,也便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群臣齐颂皇帝圣明,各自退去。刘彻看着司马迁:“为什么刚才不说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司马迁答。
“你也认为我大汉天下会亡吗?”
“人会死,朝代会更替,古之亦然。”
“你这个人,一点也不讨人欢心。”刘彻大笑。
“以后的日子我只要幸福,再不讨任何人欢心。”司马迁淡笑道。
“是吗?”刘彻更是笑不可止。
3月,封泰山,加封禅。还京住甘泉宫。4月,赦天下,所幸县免岁租赋。赐鳏寡孤独帛,贫者粟。同月,大将军卫青卒。
刘彻接到奏报,沉默良久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都死了,属于我们的时代也终于过去了。”
下圣旨为卫青起冢置茂陵,像庐山。
在刘彻接到卫青病逝消息的同时,司马迁也接到一封信,竟是大将军卫青的亲笔,而持着这封信来的人,姓霍,单名光,字子孟。
霍光?是谁啊?但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一封信,司马迁也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就换了衣衫,来到长安酒楼与霍光相见。
初初见面,司马迁仿若时光倒流,似见到霍去病再生。
“你就是太史令司马迁?”来人谨慎的问。
“霍去病是你的哥哥吗?”司马迁有些心潮起伏地问。
“是。”
“坐吧。”
“是。”
“你找我有事吗?”
“当初大哥去世时,曾经说过满朝文武当中,只有一个人是值得托付的。”霍光微微笑道。
第 10 章
“是吗?”司马迁看了霍光一眼,疑惑低语。霍去病当年有这样说过吗?而他说的这个人居然会是自己吗?
怎么可能?自己现在甚至连朝廷的官员都算不上,一个正常的男人,却深居皇宫之中,是不是很古怪可笑?
“卫氏一门的荣光尽系于太子,但太子与当今圣上——”霍光缓声道:“舅舅临死之前要我好好保护太子,直至太子登基,但是我一个人官小位微,怕是担不起重任。”
司马迁不语。
“太史令大人,希望今后你能够在陛下面前多为太子美言。”
司马迁看着霍光轻声道:“你知道我入宫多少年了吗?”
“虽然不知,但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吧。”
“你找错人啦。我现在连太史令都不是了。”
霍光微微一笑:“太史令向来是世袭之职,迟早陛下还是会还给你的。为朝廷举贤荐能,太史令大人或许没有做过,但是帮霍家一个小忙,太史令大人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司马迁又看了霍光一眼,站起身喝了一口酒道:“你,会去监工茂陵吧?”
“是。”
“好好做事,陛下不喜欢油腔滑调之人。”
“谨遵吩咐。”
卫青下葬之日,仪仗不逊霍去病。
“好宏伟,陛下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茂陵了?”司马迁缓缓问。
刘彻不语。
“这里葬了多少人啊?霍将军,卫将军,韩嫣,博望候张骞,以后还会有很多人会陆续葬在这里陪伴着你的吧。”司马迁又说。
“我喜欢热闹,不如以后你也葬在这里吧。”刘彻看着司马迁说。
“不。”司马迁坚决道。
“怎么?”
“我死了之后,就挫骨扬灰,随风飘散。”
“为什么要这样?”刘彻微皱眉问。
“这些人,无论爱情还是友情,都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印记,我去,争不过,也不想争。我只想在死后挫骨扬灰,化作风,再也没有下一世,就可以见不到你啦。也就不用跟着那么多的男男女女去争夺你的心,你的爱。”
“但是我不准。你这样做,我会很没面子。”刘彻说。
司马迁笑了笑握着刘彻的手:“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
“什么意思?”
“我不想争下一世的东西,可是这一世,我想你能给我一段只属于我和你的岁月,真真正正只属于我和你的岁月。”
刘彻望着他,神情复杂。
“答应我,和我度过一段只有我和你的宁静幸福放松的岁月。”司马迁握着刘彻的手,恳切的凝望着他的双眼说。
刘彻凝视着卫青的陵墓,微微笑了笑回望司马迁道:“这么多年,他们都走了,朕也确实累了,好吧,朕就跟你过一段幸福宁静放松的岁月。”
回到甘泉宫,司马迁思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