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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流川不会说什么恭喜之类的话，只能点头表示。
“现在像你这个大的孩子大多都在浪费青春，你却要照顾自己的母亲，真是不容易，只可惜我一把骨头也帮不了你什么的。”
“不用。”
“我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常常看到上次那个头发竖竖的孩子过来，他也经常坐在那边跟你母亲说说话什么的，”老人笑了起来，“我这老人家的说话总是没个目的，希望你母亲早点好起来。”
“谢谢。”流川说，然后就看着老人跟着那一群家人热热闹闹地回去了，母亲似乎是个孤儿，也没有听他提过外婆，而爷爷奶奶住在乡下，到现在也没有进过，他也不知道如果母亲醒来看到这么冷清的场面会不会觉得有点难过。他这样想着，端起脸盆就走了出去。今天母亲这没什么事，他又是提早出来的，所以想过一会就去练球。
“今天怎么好好的说叫我出来公园散步？”
“呃，”绿子的左手一直紧张地揪在制服上，“我，我只是有事情想和你说。”
“哦？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白天在学校里明明由夕子帮着练习了好几遍，可是看到仙道的时候又说不出口了。
“你今天怎么了？又变得很奇怪。”
“我是想说，仙道，”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交往吧！”
一刹那就安静下来。
“对不起。”仙道也不明白为什么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绿子的身体明显是颤了一下：“为什么？”她低下了头，“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她的头埋得很低，看不出表情，“你要去英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朋友。”仙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只是没有料到绿子会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和他说。
“那你为什么对流川那么好？”
“好好的怎么提到流川了？”
“他什么都不优秀你却这么照顾他迁就他，为什么和我只有对不起？”
“绿子，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他说，“我觉得他挺优秀的。”
“撒谎，你眼里只有你弟弟，不管他怎么样，你都会站在他那边，你的眼里只有他。”
仙道的手机却在此刻震动起来，他看看绿子：“你冷静一下，我先接个电话。”说着，拿出手机接了起来，“三井，你没事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流川他出事了！”
“什么？流川他怎么了？”仙道刚开口，一抬头就见绿字眼圈红红地看着自己，她狠狠地骂了句变态，扭头要跑，仙道伸手去拉了一把被推了开来，只能看着绿子跑开。
“喂喂，仙道，谁在旁边，绿子啊？”
仙道看着她跑开的背影：“恩，不过她走了，你先告诉我流川他怎么了？”
“跟人打架了，在滨北公园的球场那，我外面的朋友经过那边，看到认出来就打电话给我了，你快去看看，听说打的满狠的，我这会儿赶不过去。”
“我知道了，谢了。”说着就收了线，他一边跑一边心中念叨着希望流川没有事，这一刻脑里又闪过绿子的那句变态，他突然明白了绿子所要表达的意思。
等他坐计程车到滨北公园的时候，架都已经打完了，流川满头是血地站在球场昏黄的路灯下，而不远处的球场上躺了几个人。仙道觉得自己应该骂他的，但是看到流川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你没事吧，流川？”
流川伸手把糊在眼睛上的血擦去，跌跌撞撞地到旁边拉起单车，顺便把篮球放到车篮里。仙道见他站都站不稳，上前一把抢过他的单车：“我来帮你拉。”说着一手拉住了车，一手扶住了流川，“你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打球就算了，怎么和这么多人打架呢？明明知道他们人这么多，为了什么事呀？”
“你真是罗嗦。”刚才倒不觉得，这下风一吹剧烈的疼痛起来。
“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好了。”仙道说。
“不去。”
“可是你这样不行，流了这么多血。”
“我说了不去了。”他抬手指了指路，“往那边，去我家近些。”
“这公园直通你家么？”
“没力气跟你废话。”
流川这一架打的算狠的，仙道在阁楼上帮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也被那道开裂的伤口吓了一跳：“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抢球场的，骂我杂种。”流川这样说后面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暗了一下。
仙道帮他缠上绷带：“所以就打起来了？”
“恩。”
“但是毕竟一个人打这么多人对你没有利的。”仙道拿过剪刀，把多余的绷带剪掉，然后拿了两个别针小心的固定住。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三井学长打电话给我的，他一个外面的朋友路过认识你，就打电话告诉他了。”他轻轻拍了拍流川的胳膊，“我知道他们骂你，你觉得委屈，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他看了看阁楼的环境，“这里我还没有上来过，喂，流川今晚让我在着借宿吧。”
“为什么？”
“明天我就不去学校了，”仙道微微一笑，“这样说不知道你会不会难过，你是学校第一个知道的人，我后天就要走了。”
第六章
小阁楼即使是到了夜里仍然十分闷热，整个空间里只有一台风扇在吵闹的转动，不过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把空气搅成了温热的气流。仙道接过流川丢过来的毛巾毯，不由地笑了起来：“这里都这么热了。”他伸手去推开窗子的时候，才看见放在窗前的那瓶糖，回过头朝着流川说，“这个你没扔掉啊？”
“恩。”流川点了点头，已经躺了下来。从窗口中吹进来的夜风还算凉爽。
“以后你要用功读书知道吧？”仙道看着窗外的灯火，这一刻他觉得周围都特安静。
“不要没事像交待遗言一样，白痴。”流川翻个身背了过去。
“也是也是。”仙道笑着点头，“反正我一放假就要回日本的，到时候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的，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你的。”
“你凭什么？”流川谈谈地说。
“就凭……”仙道突然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说就凭我是你哥哥这样的话，他口气蓦地软了下来，“没什么，我也只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明天你还要上课，早点睡吧。”说着他伸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阁楼就黑了下来，就像那天他站在楼下看着窗户失去光芒一样。
流川原本就累了，很容易就睡了，仙道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流川有些削瘦的肩膀，心里一下子就非常地难过起来。他知道流川心里特委屈，只是外表或是内心冷漠的人，不需要太热烈的关心，也不会因为接受不了什么悲伤的事情而哭出来，他突然很想伸出手抱抱流川。只是他明白自己的对流川所产生的感情是一个可怕的罪，如果哥哥爱上了自己的弟弟，并且不是亲情的爱，是不是就吻合了绿子口里骂出的变态那两个字呢？
所以才会在没有见过的情况下就深深地思念。
所以才会背着他偷偷去看望在医院昏睡的流川母亲。
所以才会下雨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他没有带伞。
所以才会因为看到他吞下泡面的时候心里非常难过。
所以才会为了要跟他一起去吃顿晚饭而紧张一天。
所以才会一听到他跟人打架就不顾一切的赶过来。
原来只有爱了，才知道这是爱。只是在这个世界上面，有些爱是被禁止的，这个世界上时时刻刻都有比想象中伟大得多或者悲伤得多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并不只是爱情，和死亡。有的时候，是一种看不见的禁忌。如果是爱情，争取的话还有希望；如果是死亡，每个人都要公平的经历。可是禁忌，却使活着的人比死了更难过，虽然他并不确定流川是否和自己抱着相同的感情，但是他知道流川已经或多或少地将自己放在心里了。
比如窗台上的那瓶糖。
这是一种证明，而仙道也不需要得到什么，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就看到了结局会是无法面对的悲凉，就应该理智一点阻止事态的发展。或者，对他来说，离开对谁都好，这个可以叫做逃避，否则让他压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