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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她说,她只想要跟最好的芭蕾舞者学一阵子。这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是为了她。
父亲很快请来了世界顶尖的大师,而她也当真只学了短短半年。
后来有一天,她将父母和他们请到家中的小剧场,穿上洁白的芭蕾舞裙,在水蓝色的灯光下,跳了一支舞。那是他们半年来第一次看到她翩翩起舞,那是他们毕生难忘的天鹅之舞。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女孩,在舞台上腾跃飞翔,转眸扬手,动人心魄。她的灵魂,如何竟承载了这样深重到让他们几乎窒息的悲哀?但,那层层悲哀中,却是她挺拔的,坚强的,甚至微笑的纤细身影。
一曲结束,他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却坐在台上,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一直一直,哭到喉咙嘶哑,才慢慢抬头,对他们笑。
再后来那位大师来向父亲辞行,满脸惊叹激动,说小姐是神的宠儿,只要参加比赛,必然震惊世界。父亲只是笑着摇摇头。
因为那天,她说,她只想在家人面前跳舞。
时至今日,他们长大,纵然看到再有名的舞者再美丽的舞蹈,也不会觉得半分赞赏。真正的芭蕾世人不曾看过,那是独属于他们的宝贝。所幸,不曾有旁人看过。
有些不熟悉的人或许会觉得小姐是个有些矛盾的人。有时候懒到人神共愤,因为嫌麻烦不喜欢吃虾和螃蟹等一切需要剥壳的食物,能坐绝不站着,能躺绝不坐着,有时候却又勤奋到让人心疼。
Adwiss家族是欧洲最古老最有势力的贵族之一,作为被冠以这个姓氏的继承人,她和他们一样,需要从小接受繁杂的精英教育,包括文化课程,礼仪教导以及防身基础。而这些于她理应无比麻烦的责任,她却从未逃避懈怠过。甚至,从三岁开始,便每天清晨起来跑步,训练,跌跌撞撞直至轻盈自如。她甚至主动请父亲找来东方武术教练,并替自己多加了数门艰深课程。几乎每一个教过她的老师都交口称赞小姐是天纵其才,可他们清清楚楚,优异的天赋背后,她没有比别人少流一滴汗水。
起初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凡她有一丁点勉强,父亲必舍不得让她如此辛苦。就算是什么都不想学,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还有他们在。Adwiss家的小公主尽可以自由自在。
可是渐渐的,从她歪着头叫“哥”的时候弯弯的眉眼里,从她笑眯眯拉着父母的时候翘起的唇角中,从她褪去悲伤精灵般曼妙的舞姿内,那个原因一点点浮现出来。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微笑,撒娇,发呆或者陶醉,停驻在他们身上的时候,都明明白白写着幸福,以及珍惜。
珍惜。只要看见了这一点,突然一切都显而易见。因为珍惜,所以她拼命努力,因为珍惜,所以她想要保护。她是那么清透娇小的女孩,慵懒安静的猫咪,却像他们想要保护她一样,张开稚嫩的双手,守护自己的幸福。
这样的她,他们怎能不更加更加呵宠,更加更加溺爱?
Adwiss家的小姐,在偶尔的社交场合中高贵优雅表现完美,在老师眼中聪慧勤奋前途无量,却只会在他们面前没形象地蜷在沙发上,狡猾地眯着眼要哥哥们亲手剥芒果给她吃。Adwiss家的少爷,无数名门淑女仰慕追逐的对象,整个上流社会交口称赞的才俊,也只会在她面前卸下面具,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认认真真把芒果剥好切成小块。
什么都不用多说。既是最重要的人,就让他们用自己的力量守住这份幸福。
七岁的时候,她学习钢琴和小提琴一年半之后,当代古典乐界的顶尖大师Simon不知在哪里听到她的弹奏,找到父亲,执意想要收她为徒。父亲问了她的意见,她并未像跳舞的事那样坚持,只浅笑着说,能够去各地看看也好。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他们身边。父亲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阻止。不是没有担心,但他们了解她。她有着天鹅般自由的灵魂,她适合展翅高飞。
要保密身份,这是她自己提出的。一年之中,只听闻一个被称为乐之精灵的神秘人物在乐界声名鹊起。扎实的基础华丽的技巧都不重要,那样的琴声,是直抵人类心灵深处的精灵的歌唱。屈指可数的几次公开演奏,从未露出过真实面目,却用音乐征服了所有人。
他们读着报刊杂志上纷纭的猜测和成篇的溢美,是那样骄傲,没有丝毫惊异。她一定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决定要做什么,必然做到最好,一贯都是这样的。更何况,能跳出那样舞蹈的人,亦能奏出那样的音乐,他们从不怀疑。
很多时候,关乎灵魂,事情都是相通的。
然而一年之后,这个神秘的人物突然消失了,无论千万人寻找、期盼、扼腕,最初引荐她的Simon大师都一直保持沉默,关于精灵的话题渐渐成为传说。旁人不清楚为什么,他们却不会不知道。
那是生命中第一个沉重到令人绝望的殇痛,无论于她,还是他们。
所谓树大招风,对于势力盘根错节深入整个欧洲的Adwiss家族自然不会没有觊觎怨恨的人。只是他们低估了自己的对手,谁都没想到一个在暗地里精心策划的阴谋会突然导致那样惨烈的结果。
一月一日,她的八岁生日当天。父母亲自驱车前往机场,准备迎接刚结束维也纳新年演奏会回家的小女儿。然而她走下飞机躲过不知何处射来的子弹,却只来得及赶到医院见亲爱的爸爸妈妈最后一面。
那个美丽干净却浑身浴血的女子,拉着她的手,看看他们,浅笑着说了一句,“你们要永远快快乐乐的”,便静静合上了眼睛。
多么讽刺,幼小的生命对于“永远”最直观的理解,竟是永远的离开。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悲伤茫然,因为从那一天开始,保护这个家族,保护她的任务,正式落到他们身上。血债血偿,他们不会手软。
Adwiss家的人们预料到了小姐的痛苦,她不哭,不吃,不睡,呆呆坐在房间里整整两天,却没有预料到随后的,甚至先于他们的,狠戾的报复。
她疯狂地搜集资料,有些渠道连他们也未曾掌握,一周之后,她留下一封信,独自去了意大利。信上只有五个字。
“哥哥,相信我。”
他们相信她,比相信自己更为相信,一直以来都是。她有丝毫不逊于他们的能力和才华,从小无数次共同学习和讨论,他们一清二楚。尽管担忧,可既然她行动了,他们也有必须要做的事。这大约就是,他们与她之间的默契。
意大利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模糊地知道大概,而结果是十分明显的,半年之后,Adwiss家在酒店业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宣布破产,期间,一股新兴势力主导了欧洲地下世界的一次冷酷清洗,并以该竞争对手董事长全家灭门为段落。
之后她回到了家里,在几年中同他们一起,整顿、革新、开拓,直至完美地完成家族的一切权利交接和更替。所有观望的,叹息的,不屑的,幸灾乐祸的人们,都震惊并且慑服了。当然,这些过程中出面是Lucious,公众面前新一任Adwiss家掌门人,Seth在淡出上流社会几年后进入演艺圈,掌握另一方面的力量,至于April,作为三人的共识,只当个低调的神秘的贵族小姐。
再后来,生活重新平静下来。乐之精灵偶尔会在Simon大师的某演奏会上献曲,不过更多的时候,她窝在家里弹琴,跳舞,观众只有他们而已。
一直到十五岁,她对他们说,想要到母亲的故乡生活一段时间。
他们同意了,不仅仅因为无法拒绝她,更因为他们了解,她终是有些累了,需要换一个环境。是呢,她只是他们十五岁的妹妹,应该去享受一下普通女孩子轻松的生活。
那么去吧,宝贝,什么也不要再多想了,就让他们好好保护她。
即使会思念,他们也不愿打扰她平静的日子——名气有时候真的是种负担。
…
“回来了。”
Seth走进美丽的日内瓦湖边森林中某城堡大厅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Lucious向他挑挑眉,表情比起平常严肃的死人脸愈发冰冷。
只要一想到昨天他收到了怎样的消息,就忍不住想要拿什么人好好出口恶气。Seth这小子的朋友,是不是嫌生活太平静了?
Seth嗯了一声,坐到他对面,拿起桌上仆人刚端上的红茶,轻抿了一口。
该死的神太郎,他竟然,告诉他们说,April遭遇了“海难”,现在还“流落荒岛”?他们的宝贝他们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