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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日满面通红一边磨牙一边套上八厘米细高跟金光闪闪的鞋子,十分轻盈优雅地完成任务,用对待杀父仇人一般的态度甩掉道具,无比悲愤地消失在食物区后,同学们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开始寻找下一轮目标。
在慈郎演过恶毒皇后,切原扮过白雪公主,丸井拉着桦地穿上芭蕾舞裙跳过四小天鹅选段,日吉冥户对着空气模拟向心仪女生深情告白,仁王柳生分饰罗密欧与朱丽叶引起不大不小的骚乱之后,在甚至连真田都上台诠释过“喜不自胜”和“心如死灰”,柳也在小剧场里当了回数据版卖火柴的小女孩之后,除了告假没来的巴西哥哥和端坐乐席的某两只外,终于还剩下两个人。
众望所归的两个人啊。
四月闲凉地晃晃手中的苹果汁,顺手从身边的文件夹中抽出几张纸递给乐谱被毁的某位小姐,观赏着不远处上演的围追堵截大作战。
即便是彪悍如两校部长兼学生会主席,也架不住多少有些疯狂的同学们的攻势。尤其是在其余全员都笼罩着满脸阴影无力多做任何事的时候。
于是音乐再次停下的时候,幸村垂眸看着手中被蹂躏很久仍然娇艳不减的花朵笑得一片温柔。
其实若让四月来说,今天晚上最值得嘉奖的人便是台上的司仪。能够顶住各方压力,在女神清润的目光笼罩下仍不屈不挠视若无睹的人,绝对是人才中的人才。
不过,同之前的任务比起来,女神的签多少能缓解他的一点压力。
绿签。COSPLAY变变变。
司仪挥手,一套衣服被送上来,上面压着把古朴的剑。
“请幸村同学扮演——冲田总司。”
尖叫声四起。隐约夹杂着“部长运气好好”或者“为什么幸村的签这么正常”之类的抱怨,不过都在女神淡淡一瞥后消音。
投影到墙上的屏幕开始放冲田总司的图片,幸村掂了掂手中的衣服,唇角微弯,走进拉起的幕后。
四月睨了眼优美小姐,“这可以算是放水么?”
冈田耸耸肩。“适可而止是一种美德——其实这叫外交豁免。”
“况且你不觉得,这对幸村君来说很合适么?”
是啊,是很合适。
幕布缓缓落下,那个少年披了简单的白衣,头发束起,压低的抹额更显得缓缓抬起的暗紫双眸凌厉如冰。
时间空间突然飞速变幻,回到某个微雨的深夜某条黑暗的小巷。
举剑。横腕。气势迫人。
那是动荡年代的天才剑士,那是锋芒毕露的新选组一番队长。
两手交握,剑尖缓缓划下。
那是掩去一切迷惘哀伤的坚强少年,那是满手血腥背后其实澄澈透明的灵魂。
无关对错,只为信念而战。
他的名字,叫作冲田总司。
礼堂安静得可怕,连侍者都停下了脚步,那个方才把花塞进幸村手中的某人突然冷汗涔涔下。
女神忽而放下剑,安然一笑,又回到平时温雅的幸村精市。
“呐,大家满意么?”
当然是没有人不满意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不少人还是神情恍惚。直到又一曲华尔兹之后,迹部大爷华丽丽地拈花一笑,气氛才再次高涨起来。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表演中吧!”
迹部两指夹着绿签,笑得肆意。
四月眉眼弯弯看向优美小姐。她倒是有些期待这次替女王陛下择定的压轴节目呢。总不会是纳西瑟斯吧。
司仪古怪地盯着手中的纸条。
“请迹部同学扮演——冰帝忍足侑士。”
兴奋的气浪险些掀翻礼堂的天花板。忍足凤眼一眯,掠过射向他的无数视线,用琴弓敲敲掌心。
“哦呀,怎么扯到我头上了呢。”
虽然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四月还是优雅地斜他一眼,与优美默契无比地同时开口。
“躲在这里也是要做点贡献的。”
忍足只好摸摸鼻子。
只见迹部狠狠往他们这边瞪了一眼,一个响指,沸腾的人群安静下来。
然后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缓缓爬上女王的唇角,狭长漂亮的眼睛流光一转,魅惑的气息顿时与某狼如出一辙。
迹部抬起右手,作握杯的姿势,带了几分慵懒遥遥一举,声音低沉性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又是何人在灯火阑珊处?”
间章 四月的一天
其实准确来说,要从前一天开始讲起。
时间从来不肯为任何人稍微停留一下匆匆的脚步。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东京下了这年底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雪。铅灰色的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飞舞的冬之精灵,四月走出冰帝大门,仰起头微笑不改。
像迹部,忍足,幸村,真田这些人,自然是有各家的晚宴要出席的。圣诞的余韵在冰帝久久未散,这些天提起诸如“宴会”,“舞会”之类的词语,还是能看见不少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的有趣神色。
优美小姐下午便回了京都本家,行前特地跑来道了新年快乐。神监督难得在网球场坐了一下午,走的时候拍拍她的肩却什么也没说。
一转眼,这一年就又结束了。
晚上六点。
四月回到家,打开冰箱,挖出前一天留下的外卖。打开电脑,抱着垫子窝在沙发里观看美剧两集。
晚上八点。
四月走进琴房,弹了会钢琴,然后仔仔细细调好小提琴的弦,拉了首曲子。
晚上九点。
四月敲敲打打,写好新年贺词,定好时间在零时正发到Seth和Lucious的私人邮箱。
晚上十点。
四月打开名为“训练计划”的文件夹,笑眯眯地洋洋洒洒地新添了不少内容。
晚上十一点。
四月歪着头想了想,把手机找出来,给存有号码的所有联系人发了条短信,大意是祝大家新年快乐,措辞诚恳,文句华丽。然后,关机。
其实直到这里,四月都很正常,除了比平日乖了那么一点点。
晚上十一点半。
四月穿好大衣,围好围巾,戴好帽子,拿好钱和钥匙,走出家门。
又是一年。
一月一日零点。
钟声悠远,欢呼四起。
烟花爆破时的轻响此起彼伏地回荡在这座城市的夜色中。虽然低云厚重,星月不见,却无损那些瑰丽绽放的五彩缤纷,把天空变成一块华丽的幕布。不论有人从中看出了希望也好,绝望也好,这点颜色总归昭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四月驻足在街边,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清清淡淡地笑着,继续往前走。
嗯,技术在进步,总是一年比一年漂亮呢。
虽然法律规定未成年不能饮酒,但法律这东西,从来也不是时时有效的。就像她推门而入的这间酒吧,放眼望去恐怕就没有成年的人。
这种地方岂止一个两个,今天之前她虽没光顾过,却是知道的。
早上零点三十分。
四月面前的吧台上放了两瓶红酒和一只形状漂亮的高脚杯。
她向来不喜欢那些颜色浓烈花样繁多的调酒,只偏爱纯酿。这红酒虽说味道不怎么样,总还能接受。
四月坐在个不起眼的角落。虽然她本身绝非没有存在感,甚至可说是相当惹眼,但某种微妙的气质莫名却有效地阻止了蠢蠢欲动的甲乙丙丁。在这里的孩子多少是有些眼色的,好好的新年没人愿意自找麻烦。这样很好。反正那些打量她从来是不在意的,别来烦就行了。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纵然这个日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新的开始,于她,却是避无可避的轮回之殇。
早上一点三十分。
四月眼神有些迷濛,盯着手中的杯子。两瓶酒已经去了大半。她没有醉,头脑很清醒,一点一滴都很清楚。
三十一年前的这一天,她出生在古老的中国世家。
十五年前的这一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血流成河,一直憎恨的祖父看着她迷惘的表情笑笑说要忘了这一切开心地活着。
然后睁开眼睛,已是新生。
七年前的这一天,挚爱的父母离她而去,留下的唯一遗言只是要她永远快乐。
她不迷信,但一月一日这一天,承载着她太多悲喜,不堪回首又不能忘却。
若这不是命运,又是什么。
早上两点。
四月晃晃空了的酒瓶,口齿清晰地让服务生再拿一瓶来。
时至今日,她并无怨恨。也断然不会寻死觅活或者醉生梦死。她已足够强大,来守护留在这世上她重要的人。
她可以对着天空微笑,问心无愧地说,自己现在很幸福。
而这一天,只当她还欠缺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