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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始我就站在那里
看着你的选择
看到你的蜡烛在燃烧
我知道它不会长久
往事扣响门扉
纯真即将逝去
那些曾经的孩子气
现在如此丑陋、粗鲁和愚钝
你怀疑怎会失了自我
在那么多年以前
Harry第一次醒来，是在午夜的某个时候，之前他们是分开的，现在却面对面躺在一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看着Malfoy的睡颜，想着关于吻和其他一些事情，比如羞耻、懊悔，以及它们之中怎么没有一个看起来能够适应目前的状况。Charlie吻过他，那个吻里有着羞耻，和懊悔，当然，Harry已经开始认为吻是令人难堪的。亲吻曾经意味着真正的忍受和希望这就是它结束的地方。
但是亲吻Draco Malfoy……那里面没有羞耻。或许应该有。他应该痛哭着在某处投河自尽，并且为自己唯一憎恨的人一跃成为自己唯一的挚爱而恸哭哀号。多么伤感的事。但是，恰恰相反，所有他想做的就是再次亲吻Malfoy，这一点也不伤感。而是更加……柔软。
所以他再次吻了他，嘴唇勉强擦过Malfoy的，令他惊奇的是，Malfoy几乎本能地立即回应了他，他在睡梦中低吟着滑向他，离他更近。他的一条胳膊绕过Harry的肩膀，眼睛微微睁开。
更贴近一点，Malfoy舔舔干燥的嘴唇，低声说，“Potter？”
“嗯？”
“你刚才亲我了？”
“是的。”他有点脸红，Malfoy睡意朦胧地笑了，闭上了眼睛。
“噢，”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了，“在那个时候。”
“或许我们应该谈谈。”Harry犹豫地说。
“我不这么认为。”Malfoy满足地叹道。
“为什么？”
“太早了。睡觉。”
Harry笑着叹息，怀疑事情怎么会在同一时刻变得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那么，睡觉吧。”他说，但没关系，因为Malfoy已经睡了。“你真是不可思议。”他轻轻地说，以免吵醒他，甚至当他把下巴搁在Malfoy头上然后闭上眼睛时也是如此。
他很快睡着了，越来越深地坠入虚无，在那儿，Harry开始做梦。
在梦里，他完全不是Harry，他是一条龙，有着巨大的黑色的翅膀，从他肩上生出的薄薄的网状骨骼之间展开有强韧的皮肤，一条长长的弓形的脖颈，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鳞片。他非常愤怒，口中喷出火焰，他下方的广阔的土地上一片焦灼，所到之处只留下灰烬和尘埃。他的翅膀轻易地拍打着，身体划过长空，摧毁途中的一切。树木，动物，甚至人类，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死在他身下，有时甚至是他认识的人。Hermione死了，还有Ron、Ginny、Pansy、Charlie，他从前认识的和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所有的人直到被烧死的时候都在尖叫。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片刻之后他认出了他。那是他自己，被缚着躺在下面的土地上，手臂大开，血从他被撕裂的手脚涌出来，有剑贯穿那里并把他钉在地上，像只蝴蝶。血玷污了他的脸和脖子，他的衣服片片碎开，鲜血淋漓。然后他的眼睛睁开，恶毒地嘲笑着Harry龙。
毁灭的冲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Harry龙对虚弱地躺在地上的Harry的恨意如此强烈，他不想烧死他，他想用他的爪和牙将他撕成碎片。所以Harry龙一路俯冲下去，直到他蹲伏在地上的Harry的身上，而后者扭动着身体，大笑着，冲他吐着唾沫。
龙的爪轻易地刺进Harry腹部的肌肤，并在Harry的笑声被尖叫打断的时候撕开了他的身体。Harry龙开始撕扯他的脸，瞄准他的眼睛，灼热的烟和火焰从他鼻孔里喷出来。
Harry龙本该满意地把地上的Harry撕成碎片，直到他变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然而地上的Harry正在喊叫着什么，但是那是英语，而Harry龙不会说英语。
所以他一刻不停地用爪抓着，重击着，渐渐地，渐渐地，幻化着，改变着，直到它们变成了手，人类的手，击打着，砰然有声。Harry龙惊骇地看进在地上Harry的绿眼睛中。他目光一闪，绿色隐去。
在他下面的是Malfoy，银灰色的眼眸中满是恐怖和震惊。
当最后一缕梦境褪去，Harry浑身僵硬，忽然他发现自己跨坐在Malfoy身上，把他钉在床上，Malfoy的血液沾湿了他的双手。
有血液从Malfoy被抓破的那半边脸颊上流下来，还有些正从他的鼻子和嘴唇里往外流，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开始肿胀。
Harry的眼睛瞪大了，迷惑不解逐渐让路给了恐惧。“噢，我的上帝，”他哀叫着，跳下Malfoy的身体，蜷缩在床边，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慢慢地坐起来，Malfoy没有擦去他的眼泪，没有摸他的脸试着减缓血液从他的嘴唇和鼻子流淌的速度。他只是瞪着眼，惊骇渐渐从他眼中褪去，被迷惑和不安取代。
“Potter？”他小心地轻吟，“你是不是——”
Harry抬手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到不能再大。随着一声几近呜咽，他跳下床，跑出地洞到另一个不远的被变成浴室的洞中。他在那儿呕吐，猛烈的干呕伴着刺耳的抽泣，呕吐物和泪水的味道在他嘴里混合。然后，当呕吐感退去，他打开水龙头，用他颤抖的手在水下笼成杯子，舀起尽可能多的水灌进嘴里，漱漱口再吐出来。这没有帮助。
幽闭恐惧症是险恶的，当把自己撕成碎片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慢慢浮起，并伴随着他对自己对Malfoy所作所为的认知时，他的呼吸越来越快。
跑出地牢的时候他吓得几乎失明，他拼命地想尽他所能地远离Malfoy，仿佛那样就可以帮助他忘记他方才所做的，和他所梦到的。帮助他驱除掉嘴里呕吐物和眼泪的味道，同样帮助他停止想象血在那儿的味道。
他遇见了Pansy，几乎撞倒她。
她抓住他的胳膊，眼神紧张。“Potter，”她说，“你到底……你脸上有血。”
又一次抽泣，干巴巴地，他试图离开。她没有让他走，把他拉进了她刚刚离开的地洞——她的卧室。
“别哭了。”她严厉地教训他，关上门。房间里很黑，他镇静了一点，当他站在房间的中央颤抖着，沉重地呼吸着时。她沉默地审视着他，然后推着他在床上坐下。
靠近房门的桌子上有一盆水，他几乎无法在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所发出来的光之中看到任何东西。Pansy取来那盆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她坐在他旁边，浸湿毛巾，开始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血迹。“发生了什么？”她问。
“我……我伤了他。”他粗鲁地承认道。
毛巾停住了。“Draco？”
“我不是故意的……”他开始痛哭，他的脸皱起来。他收起膝盖，手臂环抱上去，把脸埋在里面。Pansy轻轻地托着他的下颌，抬起的他的脸，然后继续擦拭。
“发生了什么？”她再次问道。
“我正在做梦然后我醒了然后我在他上面。”Harry招认了，他抽噎着，恳求地盯住她的脸，等待着她的责难。毕竟，她爱Malfoy。
“你梦见了什么？”她转而问道，清洗了毛巾，擦去他的泪水。Harry甚至没有停下来去抓他的眼镜。
“龙。”他轻轻地说，“我是一条龙然后我杀了所有人然后我看见自己躺在地上然后我把自己撕成碎片然后我醒了然后那是Malfoy。”
她考虑了一会儿，把他的头发抚下粘腻的前额，然后让自己的手指在那里留连，仿佛在检查他是否发烧。“他还好吧？”她问，手落下了。
“我不知道。”
“我确定他很好。冷静下来，Potter。”
透过坚定的音调和她轻快的笑容，她在这一刻看起来非常温柔。Harry叹息。“为什么你这么照顾我？”他闷声问，艰难地吞咽着。
她轻轻地笑了，“你是Draco Malfoy的，Potter。保护任何属于他的东西是我的职责。”
他睁开眼，在黑暗里研究了她很长时间，然后他啜泣着让自己倒向前去，直到他的头枕在她肩上。她抚摩着他的头发，叹息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Harry低声说。
“那个梦？”她问。
声音顿了一下。“Malfoy。”
“你什么意思？”
Harry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吻了他。”
“你爱他。”
“我不能。”
有那么一会儿，她没有说话，而后她若有所思地开口，“为什么不能？”
“因为他是Draco Malfoy。因为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因为他会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受尽折磨而死，只因为他们的父母是麻瓜。因为他很自私，很难对付并且很让人烦恼。因为这会使我背叛我的朋友和我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
“那么，你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