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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似乎老萧比我自己更了解,为什么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点了点头说:“不错,与其等待被摧毁,不如去摧毁。秋儿,保重,哥不赞成你去,但你决定了,哥支持你。”我被他绕昏了,说实话我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直升机已经来了,我重重地抱了抱老萧,玉真提着沉重的箱子和背包走上天台,把它们扔到我跟前。她的双眼稍有点浮肿,普通人看上去,也许会说她是今天睡了一半被我叫醒,又接踵而来许多事,睡眠不足;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很可能,她方才曾落泪,为我落泪。我背起背包,提起箱子,在转身登机之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玉真张开双手,她狠狠地在我头骨上敲了一记栗暴,算是暂别的纪念。
前情提要:
在激战中全身骨头破碎的秋风,连DNA再造机也对他无能为力。绝望之时,吸血鬼少女芭特丽,将他推入血族为召唤血神降世制造的血池,竟意外修复了他的骨架,并使他的“圣洁能力”大大提高。告别了芭特丽和故人老萧,秋风开始了废墟中的隐居生活。然而,随着老萧师妹玉真的来访,属于他的第二段爱情,似乎也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第十四章 得而复失
从半空往下望,那曾栖身的别墅,变得很小,花园的泳池边,向我挥手的春香,还有旺财,都变得很小,很小,蚂蚁一样;但我能清楚地见到,玉真的眼角有一滴泪,她在我心中,永远不会因着距离而变化。
渐渐地,伴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噪音,我坐落在座椅上,不再远望,视野终是有限的。那个中年吸血鬼,冲我说着些什么,但我却听不清楚,直到他递过一个耳机给我,夹在头骨上,我才听清。
他不愧是被派来找我的人,华文程度好得很有点过分,甚至比那个叫约翰的神父还更强些。他是看出我离开玉真的不舍,所以在劝我,说夏国人自古不是有俚语“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么?又说“妻儿岂应关大计”?只要救出芭特丽,他们这一支的吸血鬼,必会视我为恩人,必会尽力协助我,建立自己的权势……
他很会说话,本来刚认识不久,连名字我都没记住的人,这么交浅言深必定让人很反感,但他娓娓而谈,却让人觉得,全是一片赤诚的好意。尤其他最后说:“秋先生,所谓倾盖相知,何况此去必是同生共死,我实在不能自外于先生。”
很古朴的腔调,也真的很在理。我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了,只好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这吸血鬼实在是水晶玲珑心肝的角色,哪怕对着我没有皮肉的头骨,见了我的手势,也很有礼貌地不再说了,甚至还在直升机上欠了欠身,表示歉意。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吸血鬼家族几千年的传承,我不怀疑,在他们协助下,我可以建立自己的势力,或是当一个富豪。但我不感兴趣,真的。也许,因为我不是大丈夫。
当然我不否认,我也喜欢意淫权倾天下,后宫三千。意淫是无罪的,无代价的。但除了疯子,谁都知道,如果真的存有这么一个目标,那么起码得付出千倍于他人的努力,并且还不一定成。
累不累?人生百年,这么折腾不累吗?没事意淫一下好了,大丈夫,还是让别人去当吧。
我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直升机舱顶。所谓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这话真不假。那时在海伦纳面前,小姑娘用她的身躯把垂死的我挡在身后,每每想起这一幕,无论怎么推搪,还是不得不承这份情义的。
抚摸着如同生长在右臂的古怪臂环,我更是想起当时自己全身骨头破碎、动一下掉一地骨头渣子、而DNA再造机却对我无能为力的情景,是小姑娘帮我治好了身体。还有,当吸血鬼们包围了老萧,就要置老萧于死地时,因为我一句话,她就带人走了。
说不过去啊!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蝼蚁还贪生呢,何况我?又不是小说,主角去冲杀一回,总能得到很多的好处,傻瓜都知道,梵蒂冈对于我这个骨架子是什么概念,无论任何宗教故事或传说,骷髅,都是黑暗的一方。哪怕坐在直升机上,我都很不想来走这一趟的,这一趟,极可能就玩完了。
但不来,说不过去,真的说不过去,每到夜深人静,我怎么面对自己?我在这废墟里坚持下去的支柱,就是我是人,哪怕我没有皮肉,但我是人,但如果不走这一趟,我还怎么告诉自己,我是人?
我没有皮肉,DNA再造机都不认为我在生理上是人,我能确认自己是人的,就是人性和良知,哪怕只是一个骨架子,我也知道,我是人。
这是我的支柱,是我的信念,是我的希望。
无奈的,也是我的枷锁。
我叼着烟,望着机舱外灰蒙蒙的天际,我发誓找回身体以后,我一定要做个无耻的人,怎么无耻怎么弄,怎么黑暗怎么来,怎么变态怎么搞。
当直升机降落,跟着这些吸血鬼快速地跑进机坪边上的房子,我看见了近千平方米的空旷房子里满布的各种轻重武器,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哪怕用它来装备一支小型的军队,到非洲某些小国搞武装政变恐怕也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里面还有穿着迷彩的数百吸血鬼,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我那逝去的小雀斑的影子——专业的军人。
我疑惑地望着请我来的吸血鬼,因为我觉得这里的武器足以把梵蒂冈夷为平地了。谁知他无奈耸肩,苦笑说:“其实请你来之前,我告诉阁下的,在梵蒂冈的范围里,我们和常人无异,这只是一部分。事实上,在圣光、圣言下,我们全无还手之力。如果要干掉一个可以诵唱圣言的神父,也许我们可以在他没有察觉的空隙,暴起刺杀,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但在梵蒂冈,在那千年圣地的熏陶下,拥有这种水准的,简直杀之不绝!只要有一个人吟唱圣言,本来就失去异能的血族,简直是任人宰割了。并且,在圣光下的伤害,是不可能修复的,按你们东方人的理解来说:如果在圣光下湮灭,就完全地魂魄皆散了。”
我心中哑然失笑,这是一艘贼船,我是上错了船的人。
哪怕再无知的人都知道,血族无论如何都是在黑暗生物里排位颇高的一系。连他们都说出了“任人宰割”的话,我这个骨架子,我想作用也许就是一块试金石,瞧瞧可以在梵蒂冈生存半小时还是五分钟?
但还没有等我理清自己的思绪,突然一个熟悉的、浑厚洪亮的男声响起:“神说,要有光!”“嘭”、“嘭”、“嘭”……就在这稍有点灰暗的空间,四周升起许多钨丝探照灯,射出无数雪亮的光柱照亮整个房间,逸入耳中的尽是吸血鬼悲凄的号叫,他们惊慌失措地寻找堆放武器的箱子的阴影,去藏匿自己的身躯。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所谓的血族,也不是永远的优雅。说实话我受够了他们的优雅,和他们交流时总是有一层薄薄却无法揭开的隔膜。我甚至有点恶作剧式地欣赏着他们如老鼠蟑螂一般的躲藏。
“秋,你好吗?”穿着很正式的神父服装的约翰,慢慢地从角落里走出来。他宝相庄严得不行了,可我不知为什么,见他这模样,就有点想笑的感觉。望着他这悲天悯人的模样,我就想起他应付去教堂求援的人的措辞。尽管他此时圣洁得无可挑剔,但我仍觉得,假。
我见到,被那钨丝探照灯的光柱烧熔了半边脸的那个吸血鬼,去邀请我来这里的中年吸血鬼,他还完好的那只眼睛里透着一种发狂的欣喜,望着我如同望着一件稀世奇珍,热切暧昧得让我打了个冷战。
不会这家伙有什么不良取向吧?想着想着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很快我就释然了。我看见我的脚下,没有影子。
举起头,无数的探照灯聚射在我的身上,如医院手术台用的无影灯一样。但我并没有和那些血族一样,一被照射就冒烟,如蜡般烧熔。我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我并没有什么欣喜,对于自己的异样。
甚至,我想哭。人,总是需要认同感,总是需要知道自己的定位。尽管我一再强调自己是一个人,因着我有人类的心,但我不能回避的是我的外表。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我觉得,我和芭特丽这些血族,比和约翰会更近一些——尽管我讨厌吸血鬼,因着我人类的心。
但现在,我只能无奈地接受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我甚至渴望,这强烈耀眼的光,能烧熔我某些无关紧要的骨头,以证明,我起码是有同类的。我茫茫然拿起颈中的十字架,一次次地贴向自己的骨头,我记得刚挂上它时,几乎感觉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