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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拍打翅膀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险些从空中掉下来。
“诶?”该隐吃惊地张大眼,犹豫了一下,用同情的目光看看那只漂亮的乌鸦后脖子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呃,当然……您当然可以得到它。”
安缇诺雅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摸摸他的脑袋:“谢谢你的礼物,该隐,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
“好吧,姑姑。”该隐遗憾地看着他让仆人送到这边来的两人份的晚餐,心中原先对于那些地图引起的不安在这个动作后奇妙地完全消失了。
他退后半步,右手夸张地在胸前划了个弧度,笑嘻嘻地弯腰:“如您所愿。”
当伯爵从这幢被改造成试验室的房子中离开后,公主歪歪脑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那只已经落在桌面的乌鸦:“亨利先生,嗯?”
“啪”地一声轻响,乌鸦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英俊能干的恶魔执事:“大人的侄子很善良。”
“啊……”安缇诺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眉毛因为注意到对方右肩上那块明显比外套颜色要深的痕迹而高高扬了起来:“亨利——先生,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是被一只鸽子给啄了?”
塞巴斯蒂安不顾仪态地翻了个毫不优雅的白眼:“恕我冒昧,大人,您应该更慈悲些——尤其是对待为了您而受伤的……试验品。”最后三个字塞巴斯蒂安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公主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上弹动了一下手指,房间里漂起数个柔和的光球。她评估性地打量着恶魔肩膀上的伤口,好心地说:“我会让人明天送一笼鸽子到凡多姆海恩庄园的。”
塞巴斯蒂安一言不发地侧过身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回来微笑着说:“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不过不必了,真的。倒是那只鸽子的主人,大人应该很熟悉才是。”
安缇诺雅讶异地望着他,得到恶魔确认的点头后皱起眉,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不是来找我的。”
在这之前她一直忙于试验材料,还没有时间去处理另外两个任务,那个女王执事不可能先找上她。
塞巴斯蒂安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本来以为是这位大人对那个白衣执事采取了什么行动才会让对方作出这种明显是在监视或者打探些什么的行为,如果不是的话,那他的目的是……
“该隐(少爷)么?”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两人对视一眼,公主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冷意让恶魔的眸子转成了深红色:“看起来,大人很关爱您那位……侄子?”
安缇诺雅看了他一会,皱皱眉:“你犯规了,恶魔。”
“抱歉,大人,也许我说得太多了。”塞巴斯蒂安退后一步,顺从地低下头。
“你的确是。”安缇诺雅用一种迁怒的语气说,同时她的表情因为自己这种迁怒的情绪而变得更加不悦。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这位大人别扭的性格和少爷很像,还真是意外地可爱呢。
不过,那种事情会成为您的弱点的话,可就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异世界来的大人。
在公主看不到的角度,那双鲜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恶魔假惺惺地微笑了一下,完全没有费心思去掩饰:“凡多姆海恩庄园总是欢迎它主人朋友的到来的,大人,如果您接下来没有时间的话。”
安缇诺雅用手指拨动着桌子上的材料,思考着恶魔的建议。
她漫长的试验刚刚结束,可以替代的材料已经全部找出,接下来修补魔法阵会花去她绝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也许让该隐和他那个朋友呆在一起是个不错的主意。
“明天。”公主最后点点头。
让该隐接受这个决定比想象中艰难。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不明白这个孩子今天为什么表现得如此难以沟通:“你有一分钟的时间来说明你不愿意去凡多姆海恩伯爵那里做一段时间客人的原因,然后我会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来说服我接受这个理由。”
“姑姑,您不能强迫我去!”
“我当然可以。”
“为什么?”该隐叫了起来。
“我猜是因为你叫我姑姑。”公主偏偏头,笑了起来。
该隐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在安缇诺雅面前他总是更像一个合乎他年龄的孩子而非那个优雅从容的贵族:“可是您不会和我一起去,不是吗,姑姑?”
公主奇怪地打量他:“这就是你准备用来说服我的理由?”
该隐撇撇嘴,不愿意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安缇诺雅皱起眉,移开视线:“你还有一分钟。”
“……”该隐倔强地保持沉默。
“看起来你并不准备珍惜我留给你的申诉时间,小哈利斯先生。”公主懒洋洋地从高背椅中站起来,不打算因为这个孩子偶尔的任性改变计划。
接下来会很忙,那个虐杀天使如果真的对该隐有什么想法的话她未必照顾得到,但那个恶魔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已经很久没出现过的称呼让该隐意识到常常会纵容他无伤大雅的耍赖手段的姑姑这次是严肃的。
“我只是,有些担心……”他小声地说。
安缇诺雅停下脚步:“担心什么?”
“担心……您会离开英国……”
……离开我。
他知道安缇诺雅姑姑不可能真的是他的姑姑……没有谁会真的拥有一个天使作为自己的姑姑的。
也许有一天,姑姑会回到她来的地方……如果那是真的,他希望那一天能晚些,更晚些。
至少,不要是现在……不要和出现一样那么突然……
“我的确会离开这,在英国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公主点点头,疑惑地发现该隐突然朝后面退了一步。
“……不会,回来了吗?”该隐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从容平静。
但这很难,非常难。
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异常辛苦,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令人骄傲的是,他成功地将它们留在原地。
姑姑说过,只会哭泣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任何东西的。她的话他一直都记得。
安缇诺雅没有马上回答,她仔细地看着该隐,然后忽然明白了这个孩子害怕的原因。
她本来可以告诉这个孩子他能和她一起去德国与中国的,公主移开视线,没有同那双金绿色的眸子对上,并刻意忽略那双眼睛中倏然黯下的希冀。
她的确可以那么干,那样的话她现在就不需要为了一个孩子对失去亲人的担忧而手足无措。
“然后在完成所有任务后直接离开,再也不用烦恼怎么处理你一点都不擅长的家庭问题。”某个声音在她心底残酷地建议。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最后公主叹了口气,平静地说。
VIP章节 4743 拍卖(补图)
谈话已经结束很久,该隐单独坐在书房里,那张曾经属于亚克西斯,现在已经被他继承了的高背椅上。
椅子很高大,将他整个人都括在椅背的阴影之中。从右侧巨大的窗户中透进来的月光将唯一没有被阴影笼罩的黑发镀上一层浅色的光。
他长久而专注地凝视着桌面信纸上那个属于哈利斯家族的纹章,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刚从暴风雨中逃脱的舢板,精疲力竭。在为整船货物都葬送在大海中而满心苦涩的同时又无法抑制地为自己幸免于难而感谢上帝。
该隐之前一直都试图拒绝了解或承认那些他隐约察觉到的事实,尽管他确实知道它们存在。
安缇诺雅轻易地打开了他的防备,把一切摊开在他跟前,让他看到了那个早就感觉到却不愿意面对的未来——
他吃惊地发现自己对此竟然感到由衷的感激。
他真的感激姑姑选择告诉他有什么是必然会发生的,而不是让他在一无所知中去面对。他知道自己该死地受不了那个。
他没法忍受她突然消失,在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
他甚至没法想象那个情景——
尽管知道姑姑在“一切结束”后就会离开一样让他觉得痛苦,但是他能应付这个。
对,他可以应付这个。该隐在阴影中喃喃地说,握了握拳头,走出书房,穿过燃着银枝烛台的长廊,最后停在二楼一扇用极薄的金箔镶出圣经故事的门前,轻轻敲了敲:“姑姑,您休息了吗?”
“现在还没。”门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打开了,安缇诺雅正坐在沙发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