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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臣与穆斯林的民族主义者交火。前苏联的各穆斯林共和国正竭力发展它们之间的各种形式的经济政治合作,并扩大它们与穆斯林邻国的联系;而土耳其、伊朗和沙特阿拉伯为发展与这些新国家的关系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在南亚次大陆,印度和巴基斯坦在克什米尔问题及它们之间的军事均势问题上仍然是死对头,它们在克什米尔的战斗加剧了,而在印度内部,又出现了穆斯林和印度教原教旨主义者之间的新冲突。
东亚是六种不同文明的人民的家园,在那里出现了扩充军备的势头,区域争端突出起来。三个较小的华人地区和国家——台湾、香港、新加坡,以及东南亚的海外华人团体越来越倾向于、介入或依赖于大陆中国。朝鲜和韩国虽然犹犹豫豫但还是有意走向统一。在东南亚国家中,以穆斯林为一方,华人和基督徒为另一方的双方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有时甚至发展成暴力冲突。
在拉丁美洲,经济联盟——南方共同市场、安第斯条约集团。三国集团(墨西哥、哥伦比亚、委内瑞拉)、中美洲共同市场——获得了新生,重新证明了欧洲联盟已极其生动地揭示的一点:当经济一体化建立在共同文化基础上时,它就走得更快更远。同时,美国与加拿大力图把墨西哥拉入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这一协定的长期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墨西哥是否能够在文化上重新确认它属于北美而不是属于拉丁美洲。
随着冷战的结束,世界各国开始建立新的并重新恢复了旧的对抗和联盟关系。它们一直在寻求结成集团,并在寻找那些具有相似文化和相同文明的国家集团。政治家呼唤,公众认同那些超越民族国家边界的“大”文化共同体,包括“大塞尔维亚”、“大中华”、“大土耳其”、“大匈牙利”、‘二大克罗地亚”、“大阿塞拜疆”、“大俄罗斯”、“大阿尔巴尼亚”、“大伊朗”和“大乌兹别克斯坦”。
政治和经济联盟会与文化和文明的联盟永远相一致吗?当然不会。均势的考虑有时会导致跨文明的结盟,例如,当法国国王弗兰西斯一世联合奥斯曼土耳其人对抗哈布斯堡王朝的时候,情况就是这样。此外,在一个时代形成的服务于国家目的的联盟形式会在新时代延续下去。然而,它们可能会变得更虚弱、更没有意义,因而必须调整以适应新时代的需要。毫无疑矿希腊和土耳其仍将是北约成员国,但它们与其他北约国家的关系可能会削弱。美国与日本、韩国的联盟,它与以色列事实上的联盟以及与巴基斯坦的安全关系也是这样。像东盟那样的多文化的国际组织在保持一致性方面,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困难。像印度和巴基斯坦这样的国家,在冷战时期分别是不同超级大国的伙伴,现在则重新确定它们的利益,寻求反映它们文化政治现实的新的合作。曾依赖西方支援以对抗苏联影响的非洲国家,正日益转向南非,寻求它的领导和援助。
为什么文化共性促进人们之间的合作和凝聚力,而文化的差异却加剧分裂和冲突?
首先,每个人都有多种认同,它们可能会互相竞争或彼此强化,如亲缘关系的、职业的、文化的、体制的、地域的、教育的、党派的、意识形态的及其他的认同。一个方面的认同可能与另一个方面的认同发生冲突:一个经典性的例子是,1914年德国工人不得不在认同国际无产阶级还是认同德意志人民和帝国之间作出选择。在当代世界,文化认同与其他方面的认同相比,其重要性显著增强。
单一方面的认同通常在直接的面对面的层面上最有意义。然而,狭隘的认同不一定与广泛的认同发生冲突。一个军官可以从体制上认同他的连队、团、师和军种。同样,一个人可以从文化上认同他或她的部族、种族、民族、宗教和文明。较低层面的文化认同的日益凸显可能会使其在较高层面也更加凸显。正如伯克所说:“对整体的爱不会因对一排人次要的偏爱而消失……,爱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所属于的这一小排人,是博爱的第一原则(正如过去一样,它是博爱的幼芽)。”在一个文化有其重要性的世界里,排就是部族和种族群体,团就是民族,兵种就是文明。全世界的人在更大程度上根据文化界线来区分自己,意味着文化集团之间的冲突越来越重要;文明是最广泛的文化实体;因此不同文明集团之间的冲突就成为全球政治的中心。
其次,正如在第三章和第四章中所论证的,文化认同的日益凸显很大程度是个人层面上社会经济现代化的结果,这一层面上的混乱和异化造成了对更有意义的认同的需要;在社会层面上,非西方社会能力和力量的提高刺激了本土认同和文化的复兴。
第三,任何层面上的认同(个人的、部族的、种族的和文明的)只能在与“其他”——与其他的人、部族、种族或文明——的关系中来界定。历史上,相同文明的国家或其他实体之间的关系有异于不同文明的国家或实体之间的关系。对待“像我们”的人的指导原则与对待不同于我们的“野蛮人”的指导原则是截然不同的。基督教国家彼此打交道的原则不同于它们与土耳其人和其他“异教徒”打交道的原则。穆斯林对待伊斯兰国家的人与对待敌对国家的人的态度也不相同。中国人对待华裔的外国人与对待非华裔的外国人的方式大不一样。人类历史上始终存在着文明的“我们”与文明之外的“他们”。文明之内的行为与文明之外的行为的差别来源于:
1、对被看作与我们大相径庭的人的优越感(和偶尔的自卑感);
2、对这种人的恐惧和不信任;
3、由于语言和文明行为的不同而产生的与他们交流的困难;
4、不熟悉其他民族的设想、动机、社会关系和社会行为。
在当今世界,交通和通讯的改善导致了不同文明的人民之间更频繁、更强烈、更对称、更全面的相互作用,结果是他们的文明认同越来越显著。法国人、德国人、比利时人和荷兰人越来越把自己看作是欧洲人。中东的穆斯林认同并联合支持波斯尼亚人和车臣人。整个东亚的华人都认为他们的利益与中国大陆的利益一致。俄罗斯人认同并支持塞尔维亚人和其他东正教的民族。这些更广泛的文明认同意味着更深刻地意识到文明之间的差异以及必须保护把“我们”区别于“他们”的那些特性。
第四,不同文明国家和集团之间的冲突的根源在很大程度上是那些总是产生集团之间冲突的东西:对人民、领土、财富、资源和相对权力的控制,也就是相对于另一个集团对自己所能做的而言,将自己的价值、文化和体制强加于另一个集团的能力。然而,文化集团之间的冲突也可能涉及文化问题。马列主义和自由民主之间的世俗的意识形态分歧即使不能解决,至少也可以加以讨论。物质利益的分歧可以谈判,并常常可以通过妥协来解决,而这种方式却无法解决文化问题。印度教徒和穆斯林木可能通过双方都各自建一个自己的寺庙和清真寺或都不建,或建一个既是清真寺又是寺庙的调和信仰的建筑,来解决是否应当在阿约提亚建一个清真寺或寺庙的问题。阿尔巴尼亚的穆斯林和东正教塞尔维亚人之间关于科索沃的争端,或以色列人与阿拉伯人之间关于耶路撒冷的争端,可能看来是一个直接的领土问题,但它们也都不可能轻易得到解决,因为对于双方来说,那些地方都有深刻的历史、文化、感情的意义。同样,法国当局或穆斯林学生家长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妥协,即:允许女生在校期间每隔一天穿戴一次穆斯林服饰。像这类的文化问题答案只有是或不是。
第五点也是最后一点,是冲突的普遍性。憎恨是人之常情。为了确定自我和找到动力,人们需要敌人:商业上的竞争者、取得成功的对手、政治上的反对派。对那些与自己不同并有能力伤害自己的人,人们自然地抱有不信任,并把他们视为威胁。一个冲突的解决和一个敌人的消失造成了带来新冲突和新敌人的个人的。社会的及政治的力量。正如阿里·马兹鲁伊所说:“在政坛上,‘我们’与‘他们’相对立的趋势几乎无所不在。”在当代世界,“他们”越来越可能是不同文明的人。冷战的结束并未结束冲突,反而产生了基于文化的新认同以及不同文化集团(在最广的层面上是不同的文明)之间冲突的新模式。与此同时,共同的文化也促进了共有那种文化的国家或集团的合作,这可以从正在出现的国家间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