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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学生们全都走干净之后,伊芙捧着自己的水晶瓶,却并没有走上讲台交给教授,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静候教授慢吞吞地开口:“罗兰小姐,看来乌姆里奇教授比我更适合教你魔药学这门课——有她在场,你制作的魔药成色明显提高了。”伊芙的头低得更低了,她小声申辩着:“不是这样的,教授。”
“那么是什么呢?让我来猜猜看……”斯内普教授轻轻说道,但是他的动作却比话语有力和迅捷得多,伊芙还没有做出反应,斯内普一挥魔杖,一个无声的飞来咒就将伊芙藏在书包里的那本《珍稀魔药配方》召唤到了自己的手中,“啧啧啧,吐真剂、迷乱剂、癫狂剂、蓝血剂……罗兰小姐,你正在研究的魔药足够你被霍格沃茨开除一百次了……遗忘剂!我想这才是你研究的重点吧?”斯内普教授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上却没有丝毫的疑问。
伊芙被逼到了角落里,反而激发出来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她抬起头来,迎着斯内普的眼光,勇敢地回答道:“是的,教授,我要研究的正是这个——遗忘剂,因为我想弄明白布雷斯忘记我的原因。”她的声音突然就哽咽了。斯内普教授皱了皱眉头,他的心头划过了一丝怜悯,但是这种不应该属于斯莱特林院长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罗兰小姐,让布雷斯选择性遗忘的原因不是魔药,而是他自己的意志——是他主动放弃与你有关的记忆的,因此,请不要再寻根究底,做无谓的努力。”
教授头也不回地果断离开了,而小女巫则呆在魔药教室里抹了一会儿眼泪。当她哭得痛快了之后,悲伤失望也就显得空落落的,不那么有力量了,只剩下了堵堵的感觉横亘在心口,不吐不快。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一个朋友,可以听她尽情地倾吐,并且还有可能给她出点儿好主意。这样的朋友,伊芙只有一个,就是阿斯托利亚。
可是当伊芙急匆匆赶去场地那边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阿斯托利亚在海格的课上被潜水钟蜘蛛给咬了一口,已经昏迷过去了。潜水钟蜘蛛是魔法世界里唯一一种生活在水下的蜘蛛,这种蜘蛛也必须呼吸空气,它们利用腿上和腹部的毛发收集空气,形成一个气泡,为它们在水下呼吸提供氧气,它们的毒液是珍贵的魔药材料,对于癫痫具有立竿见影的疗效,但是被水蛛咬伤是一个极为痛苦的经历,阿斯托利亚随即高烧不退,庞弗雷夫人束手无策,于是她被紧急送去了圣芒戈。
暂时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晚上的宿舍很是孤寂,伊芙回到寝室时,面对空荡荡的小会客室,有些怀念阿斯托利亚在时的欢声笑语。白日里的公共休息室也不见得令人欢欣,整个斯莱特林笼罩了一层阴郁的气氛,当然这主要还不是阿斯托利亚的意外受伤,而是斯莱特林的灵魂人物德拉科?马尔福的心绪不佳。
魁地奇之战的后续是一出悲喜剧,表面上格拉芬多全胜,但是在斯内普教授的刻意护短和乌姆里奇的强行介入之下,格兰芬多才是那个受伤最重的:哈利?波特与韦斯莱双胞胎兄弟被终身禁赛——这简直等于是判了他们三个死刑;更别提他们还被罚禁闭。而斯莱特林这边,只有克拉布被罚抄句子,内容是“我不应该偷袭别人”。
但是德拉科的失落感是那样沉重,虽然斯内普教授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他,在斯莱特林内部也没有人责怪他输掉了比赛,他还是感到了挫败,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他甚至跟伊芙都疏远了。只有阿斯托利亚一如既往的忠诚,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为他亲手做各种美味的小点心,千方百计地想让他打起精神来。但是现在他坐到长桌边上时,发现没有人再来为他细心调制香草三文鱼酸乳水果沙律了。
乌姆里奇教授并没有为那个在她的课上表现优异的女生担多少心思,相反,她很满意于自己终于有充足的理由给海格下发了留用察看的通知,同时将潜水钟蜘蛛这种小东西做为危险物种列入禁止保护神奇生物课教学的名录里。于是保护神奇生物课变得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危险的魔药又被院长大人明令禁止,伊芙只好又一次埋头到了艰深的古代魔文和魔法阵之中,她开始盼着寒假快些到来,她就可以回到罗兰庄园,见到祖母、班加西小姐,还可以去看望阿斯托利亚了。
现在唯一能让伊芙打起精神来的,就是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假期了。在新西兰隐居了半年的罗兰夫人,有些耐不住没有社交的寂寥,而终于鼓起勇气回到了罗兰庄园,她老人家发现局势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样严峻,贵族阶层依旧歌舞升平,与她有来往的几户人家的夫人殷勤地来拜访过她,谁也没有提到那位大人,于是罗兰老夫人满意地想到,也许自家是入不了那位大人的法眼的,完全不必远远地躲避到国外去,毕竟,苏里岛虽然安全,可是唯独缺乏年轻的绅士,给她的宝贝孙女找到一位乘龙快婿才是她毕生的追求,为此担点儿风险是完全值得的。
当伊芙终于放假回到庄园时,发现祖母已经像往年一样,在将收到的舞会请柬一一排列整理,将她的圣诞节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希望她通过那些数不清的舞会,来俘获一个意中人。提起这件事,伊芙就有些气闷,尤其是当她看到今年的圣诞节舞会是由马尔福庄园主办,而祖母已经自作主张地接受了马尔福夫人的邀请的时候,她就更加烦闷了。
假期的第二天,祖母一个上午都在喋喋不休地絮叨着今年的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舞会是多么盛大,多么令巫师界瞩目,往年曾经有多少年轻人是通过舞会一见钟情订下终身的,而今年又有多少优秀的世家子弟会出席……这些把伊芙回到家里的喜悦之情打了不少折扣,当她发现祖母打算郑重其事地跟她讨论舞伴的人选的时候,她不得不选择了逃避——还在圣芒戈治疗的阿斯托利亚给她提供了现成的理由。
虽然之前伊芙多次陪伴祖母来圣芒戈治疗腿疾,但是罗兰夫人依旧认为让伊芙单独去圣芒戈这样人员混杂的地方是极不令人放心的,所以班加西小姐便当仁不让地担任了伊芙的陪伴。临行之前,罗兰夫人以老年人的慎重做派谆谆叮嘱,伊芙安慰她老人家说道:“祖母,我只会见到阿斯托利亚,不会遇见什么熟人的。”
事实证明,她在她所讨厌的占卜课的确是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学问,迄今为止,她的所有预言全都落了空——圣芒戈之行,她还真的见到了不少熟人。
94、圣芒戈见闻录 。。。
圣芒戈是一家处于魔法部监管之下的公益性巫师医院,这就意味着贵族们虽然每年都会为这家医院捐助不少资金,却不能在这里享受任何特权,虽然很多贵族家庭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上门服务,可是遇到严重的伤病,他们也就不得不跟那些穷巫师或是麻瓜出身的泥巴种们挤到一个病房里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伊芙和班加西小姐不得不放弃巫师的交通工具,而将自己的袍子进行变形,化装成麻瓜,穿过淘淘公司的那面肮脏的橱窗,来到嘈杂的候诊大厅。班加西小姐一边有些惊惶地躲避开一位就像是开了锅的锅炉那样不断冒出蒸汽的女士,一边轻声抱怨着魔法部看在罗兰夫人捐给圣芒戈的那一大笔金加隆的份上,最起码也应该免除她们排队的苦楚。但是伊芙却并不感到气愤,她安静地找个角落坐下,等待叫到自己的号,同时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一个拖着长长的象鼻子的中年巫师,那个可怜的家伙每呼吸一口气都得使上浑身的力气,可是他那不听话的长鼻子却像蛇一样盘来卷去,不时打成一个结,让他饱受窒息之苦。
凭着自己这个学期对于黑魔法的专注研究,伊芙判断那人是用错了延长咒,将鼻子拉长后,又错误地使用变形咒,想让鼻子恢复原样,结果阴差阳错地将长鼻子给蛇化了。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原以为在这样噪杂的环境中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但是她的头顶上却突然响起了严厉的责备,听起来活像麦格教授在发言:“小姑娘,幸灾乐祸不是淑女应有的品行!”
伊芙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看去,原来是墙上的一幅肖像画在对她进行训诫,那是一位梳着银色发卷的神态威严的老女巫,相框上注明她老人家是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