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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书你都看了快一个时辰了,该歇歇了。”眼前的古籍被人收走,换上一杯散发着甜香的桂圆红枣茶,“等会子九小姐过来,瞧见你不好好休息,又该说你了。”
少女从善如流地抬起头来,紧抿的唇线微微一松,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只见她柳眉弯弯,杏眸乌黑如墨,深邃不见底,琼鼻粉唇,脸部线条异常精致——是一副极好的相貌,却被眉间这冷硬漠然疏淡了原本的娇柔,使得其美减了两三分。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清甜的茶水,倒不是她喜欢桂圆红枣茶,而是大病初愈,气血两亏,喝这个正好。接连抿了好几口,她才放下杯子,看向眼前眉清目秀、与她年纪相仿的贴身侍婢,嗓音软软糯糯,听着与她样貌倒是极为相衬,“浅墨,你去厨房端些点心来,再泡上一壶金银花茶——九姐,她喜欢这个。”
浅墨笑着应了,蹲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便听得熟悉的语音传来,心道九小姐今日倒是比着往日早了一些,脚底下加快了步子。
“小十,小十,我来看你了,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清脆带着愉悦的声音刚至,说话的人便转了进来,十五六岁,嫩黄色长裙衬得她越发娇俏可人。她唇角翘起,一双黑亮的杏眼弯成浅浅的月牙,如画的眉目间尽是独属于年轻少女的活泼灵气。单看模样,竟是与方才那少女足有七八分相似,只两人气质全然两样,且一个圆润英气些,一个瘦弱柔美些。
“英台,你慢着点,小心脚下!”紧跟着那名唤英台的女孩儿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五官俊秀,唇边常含笑,温文尔雅,“你瞧瞧你,哪一点像个女子?你去年便行了及笄之礼,娘亲已张罗着给你说亲,我看哪家公子敢要你!”
“我才不要嫁呢!”英台皱了皱鼻子,回身冲着少年翻了个白眼,轻哼道,“八哥你尽胡说,爹爹娘亲说要再留我与小十两年,哪能这么快?是你自己等不及想着娶亲了吧?娘亲早告诉我了,定的是黄家姐姐。”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别是你拿来蒙我的吧?”英台的八哥英齐面上笑意一滞,瞧着英台得意洋洋的表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英台嘻嘻一笑,“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乱说?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爹爹娘亲便会寻你谈话,要不是小十……”
下面的话英台没有再说下去,英齐已心下明了。要不是小十两个多月前突发急症,命悬一线,险死还生,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他的这个九妹,平日里最是古灵精怪,或缠得娘亲无法,给她漏了点消息也是有的。
英齐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辰,娶亲之事,迟早要经历这么一遭。具体如何,娘亲总会跟他谈,倒是不需要着急。
英台见英齐恢复平静,不说话了,也觉得无趣,不再想着逗弄,转向小十英宁,“小十你看,聚香楼的红豆糕,我跟八哥特意为你买的,还热乎着呢。”
说话间,英宁已将英台英齐引到桌子旁坐了。英台的贴身侍婢吟心乖觉地将手中捧着的纸盒子放到小木桌上,利落将盒子打了开来,笑着向英宁解释道,“十小姐,你不知道,今日聚香楼的生意特别好,小姐在雅间坐了不少时候,才等来这一屉红豆糕。十小姐定要多吃几块,方不辜负小姐这番心意。”
“小丫头多嘴!”英台嗔骂了吟心一句,面上却笑吟吟的,显然并未因着吟心的话生气。她转向英宁,“小十你快尝尝看,等下凉了味道就差了。”
英齐见英宁犹豫,伸手将红豆糕往英宁的方向推了推,“怎么了,小十?不喜欢么?”
“不是。”英宁摇摇头,捻起了一块儿,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温度正好,不太甜,红豆的香味融合着米香,挺好吃。
“怎么样?你以前可是最喜欢聚香楼的红豆糕的。”英台瞧着英宁表情,带着邀功的笑容。
见着英宁点头说好吃,英齐笑着插嘴,抬手向着纸盒子中的红豆糕抓去,“你九姐这一路上,只光顾着护着这个盒子了,我想尝一块儿,她说什么都不肯。”
英台拍开英齐的手,斜睨了他一眼,“一屉红豆糕才几块?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妹妹抢东西?”
英齐讪讪地收回手来,瞧了面色淡淡的英宁一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英宁将红豆糕向英齐推了推,“八哥若是肚饿,可先拿这个垫垫,我让浅墨端点心去了,马上就来。”
“小十你别理他,他要真想吃,不会自己去聚香楼排队,非要来抢你的份?”英台可不买账,聚香楼的生意好,背景不俗,许多糕点又是限量供应,便是寻常点心,从聚香楼里出来的,吃着总觉得比自家厨房做得可口,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守着规矩排队了。
正好浅墨领着两个小丫鬟,送上了各色点心与茶水。她见着英齐在场,忙忙告罪,“小婢不知八少爷也在——小姐那里还有上回老爷给的极品铁观音,小姐说是特意给八少爷留的,小婢这就去泡了来。”
“算了,浅墨。”英齐摆摆手,一指英台正在喝的金银花茶,“给我倒一杯这个就成,刚从王家回来,灌了一肚子茶水。”
“八哥你又去找那个王安旭了?他们王家一个个都神叨叨的,你还是少与他来往的好!”英台一皱眉,满脸不喜。
英齐却不以为意,对着英台英宁神秘兮兮地挤了挤眼,“但他画的画确实是一绝,还真没几个人比得上他。你们猜,我在他那里看到了什么?”
“你都说了他的画好,自然是看画了,难道他家中还藏着绝世名作不成?”
“你这是偏见!”英齐指着毫不给面子的英台,“女孩儿家,便应该像小十这般,安静娴雅的才好。”见着英台被他的话说得一脸不服,却因比照的对象是英宁而无法反驳,英齐得意一笑,续道,“绝世名作哪里那么好寻?不过,绝世美人图倒是有一张。”
“绝世美人图?瞧你这出息!”英台嗤之以鼻,“有我们小十美么?”
英齐一噎,瞪着英台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两件事,你不要扯到小十身上。那画中美人尚是其次,我说它绝世是因它独一无二的材质。”
“作画不都用纸张么?”
“非也。据安旭所言……”英齐压低了声音,凑近英台英宁两人低语,“那美人儿所画之物,乃是一张取自真正美人背部的——人皮!”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中的朝代,乃是架空,某些设定与背景,因情节需要,会稍有改变。
☆、画皮
“啊!”
英台只觉得一股子凉意自脊椎骨窜起,顺着背心直上头顶,头皮一阵发麻。她倏然跳离座位,猛地后退着远离英齐,似乎英齐是那毒蛇猛兽一般,捧在手上的茶杯“咣当”一声翻倒在桌子上,温热的茶水蜿蜒着流淌,升腾起袅袅的热气。
睁大眼睛,瞧着茶水沿着桌沿,一滴一滴汇成细流,打湿了脚下柔软的绿草地,英台抬起头来,狠狠瞪向英齐,三两步逼近他身前,双手握成拳头,不管不顾地在他肩背处捶打。
“祝英齐!有你这么当人哥哥的么?你吓死我了!这种事你也拿来开玩笑!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英齐初时还哈哈大笑着躲闪,却又不敢全力躲避,不然的话,英台便是使尽浑身解数,怕也难以追上英齐。他只坐在椅子上,半侧过身来,双掌举起去挡英台的拳头,见她确实气得狠了,脸颊儿涨得通红,便出声连连讨饶。
“是八哥的错,八哥口没遮拦,让九妹受惊了,还请九妹原谅则个。”英齐站起身来,对着英台鞠躬作揖,又向英宁讨救兵,“小十,八哥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你们姐妹两个,你快帮帮八哥,问你九姐求个情。”
英宁却是细细瞧了英齐一眼,这才起身拉住了英台的手,和声道,“九姐息怒。我看八哥此举并非故意,想是见我整日困在家中,便说些新鲜事儿给我解闷,却是一个不慎说错了话,你看他都跟你道歉了,你不要再生气,可好?”
“看在小十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英台哼哼着再度坐下,桌子上的水渍早被浅墨擦干,茶杯也收了走,换上了一只干净的。
端起浅墨重新倒上的茶水,英台“咕咚咕咚”连着喝了好几口,犹不解气,气呼呼地瞪英齐,“我早说那个王安旭不是好人,要是我以前的八哥,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英齐自知理亏,讪讪不语,英宁抬眼看向英齐,忽然问道,“八哥,那张美人图,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