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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散发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
对这迫近的威胁视若无睹,少女屈指轻弹着银白色的刀身,还微微垂下头来侧耳倾听着刃上传来的轻响,就像是突然玩心大发的孩子在奏起随性的小调。
“嗯,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可以叫你‘胧’吧?”细长的倒影已经逼上脚边,她冷然的目光也依然没从钝刀上移开。“我还知道很多东西哟,无论是你们刻意展现出来的假象,还是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哈哈,所谓的‘天’,也不过如此嘛,似个坐井观天的蠢青蛙,以为自己所望尽的一切,便能悉数握于掌心。”
“口出狂言!你如今的行为无异于急速走向毁灭之路,仅凭渺小的你也妄想与‘天’对抗吗?!”怒斥一声,飞舞衣袖,胧朝着眼前的银眸女子抖手甩出数枚毒针。
然而,虚影一晃,针尖仅仅是穿透了残影,便狠狠地撞上了冷硬的墙壁。
“对抗?”幽幽的低语声擦过颈项,银白色的反光刺痛双目,从斜后方猝然伸出的妖刀晃过肩头挑起了穿着念珠的细线,用力往外一扯,霎时间,浑圆的珠子向四周迸射,反弹上墙壁,最后又哒哒地重砸在地。
手中捏着一粒念珠举到眼前,海江盯着那上面细细的孔洞,她咧开嘴角笑道:“对抗也好,挣扎也罢,让你们猜不透的我,无论是对于幕府而言,还是在天道众看来,都是个极端碍事的讨厌角色。既然如此的话,你就试试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在这里杀了我……”挥手丢开念珠,她抬眼望向胧,眼底满是讥嘲。“无能之辈!”
“如你所愿!”竖起食指与中指,夹住迎面挥来的刀身,胧调动起全身经络中所蕴藏的“劲”汇聚于指上,腕部一转,指间绞紧,青筋浮凸,眨眼间海江手中的钝刀便被截成两段。
“作为与刀共生的武士,没有了称手的武器,现在的你,也只怕是任人宰割了。”
松开刀柄,望着地上残破的钝刀,那对浅银色的眼睛眨了眨,从那闪亮的明眸中渐渐开始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与之前沉静的残酷不同,这亦非惊慌,而更似从已经解除桎梏的牢笼中向外窥望,凶性毕露的妖兽的眼神。
“外物难以仰赖,若是遵从躯体的本能,反倒更为畅快!哈哈哈……”
狂乱的笑声透出一种非人的异常感,不禁让人怀疑是否有某种本不该留存于此世的异物悍然侵入。在胧的目力所及之处,银眸的妖女竟是四肢并用,违反常理地立在垂直的壁面上,窈窕纤秀的身子隐匿在墙体所投下的阴影中,唯独那一双银眸灼灼地盯着他,让他一瞬间产生了正与传说中的妖邪之物对视的的错觉。
暗影闪动,超乎认知的银眸妖魔如激射而出的子弹般向胧撞去,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就此拉开序幕。
甚至无法反攻,只能徒劳地架起双臂护在身前,没能明确感知到对方动作的胧,他能够知悉的,就是眼前之人已经把肌体的每一寸都运用自如,将整个自身都化为了最残暴的兵器,而这个脱离人之道的存在,正撕扯着他的血肉,把他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
这些伤,绝不致命,却是足够让他刻骨铭记的疼痛。
这只凶兽,挥舞暗藏的利爪,正是在戏耍他,隐约间瞥见的狰狞扭曲的愉悦笑脸,令他憎恶,也令他打从心底战栗不止。
无可抗拒,此为妖物……
他心中第一次萌生了深深的惧意。
“呵,可悲的八咫乌,柔弱的小鸟儿……”妖魔嘻笑着,轻轻地哼唱起自编的歌谣。“在我的掌心扑扇你的双翅,为何仅为‘天’吟唱?降下裁决,折断你的双翼……”
刺耳的骨裂声爆响,柔美的嗓音飘扬萦绕。
“不愿再听你荒唐的啼鸣哟,这一次,拧断你的颈项……哈哈哈……”冰凉的指尖滑过颈部薄薄的皮肤,银眸的妖物收回了手,露出了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
“要记住教训哦,肆意妄为的强大妖魔,就要用更为凶猛的力量来剿灭。”
抛下瘫在巷角的八咫乌,最后留下这么一句狂妄的密语,妖魔循着远处熟悉的呼唤声,再度回归繁闹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里羽仁说的话就是参考了信长所钟爱的“幸若舞”的歌词,只是,翻译版本有好多……
33樱花与美人,旖旎惑人的光景下,还蕴藏何物?
春风轻拂;扬起丝丝暖意;暖阳下盛放的垂枝樱宛若婀娜娇丽的少女;含羞垂首;柔嫩的花枝随风摇曳,曼妙轻舞间,幽艳的花瓣悠悠飘落;降下一片绚烂的花雨。
浅银色的眼眸似是笼上了层迷蒙水雾;含着几分倦意,似睡非睡地半眯着,蓄着亮丽乌发的女子斜倚在窗边,看上去绵软无力的身躯透出一股媚人的慵懒;她缓缓伸出纤长的手臂;指尖轻抚探来的嫩枝,白净的掌心承接着纷扬飘洒的樱花。
赏樱时节尚未终结,可怜这满树繁花却无人欣赏,偶有路过之人,也仅仅是踩着一地缤纷落英疾步而去。自窗台向下望去,她便刚好瞧见了相互迎面走来的两人。然而,没有了以往热情的招呼,以及勾肩搭背的友好,这两个攘夷志士只是仓促间匆匆点了下头,连目光的交汇都极力避免,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看到此刻的这一幕,若是不知详情的人又怎会想到,在数月前,他们还是常常在夜深时分举杯对饮的好友?
可以说,羽仁的背叛所造成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猜忌的阴云笼罩在上空,盘旋不散,某种不信任感在彼此之间孳生。
以往视为楷模、尊为大英雄的人物,居然是个可耻的叛徒,害得他们的密谋之计败露,更是使得许多的战友枉死他乡,成为幕府的刀下亡魂。
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他们有憎恶、有愤怒,同时也心怀同等分量的疑惑。
明明是一道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多年的友人,与之不知多少次跨越惨绝的修罗场而共同存活至今,这份洒满热血的记忆确确实实地存在于脑海之中。
可是,为什么就像是眨眼之间,那个有着爽朗笑容、文雅洒脱,闲暇时浅吟俳句,作战时勇武过人的男子,竟成为了十恶不赦的泄密者,轻易就把相处多年的好友推上毁灭之路?难道这份过往的美好,只是被蒙蔽的愚蠢自我,自以为是地勾勒出的幻想?还是说,其高超的演技,所佩戴的虚假的面具才是真正欺瞒世人的罪魁祸首?
他们,更愿意相信后者。与将罪责揽上自身相较……
所以,既然多年来所仰仗信任的强大支柱之一都会在不经意间朽坏崩毁,那么身边能够信任的还能有谁呢?
紧绷的空气中暗藏着浓烈的火药味,大家都在竭力克制着沉闷表象下暗流汹涌的负面情绪,这时候,只要有星点的火花噼啪燃起,积攒的矛盾与摩擦就会爆炸式地被激起。
呵呵,至于那个引子嘛……
樱色的唇瓣水嫩丰润,微微翕动着,朝掌心呵出一口清雅香气,她侧起脑袋微笑着望向再度于空中翻飞飘舞的粉色花瓣,瞳中映满了这旖旎光景。
这娇软的花儿,看似柔弱至极,仅仅拥有短短数日芳华便会零落衰败,可只要有这短暂却又令人哀怜的惊艳之美,却也足够蛊惑人心了……
懒懒地挪动着,海江换了个姿势,一侧的手肘支在了窗台上,她双目微瞑,掌心托起侧脸,惬意地聆听着枝梢上山雀欢快的喳喳声,不时地用指尖轻点着额头,任凭暖融融的阳光满满地洒落在身上,让这份温暖一点点地沁入肌骨。
比起以往那个总是明眸闪亮,看上去充满活力的姿态,最近的海江总是显出一副睡眼惺忪的倦容,虽然在战场依旧是干脆利落让人放心地击杀敌人,可一到了没有战事的空闲时候,她就总会休憩于屋内,即便醒着,晨起梳洗一番后,也常常见她仿若无骨地软软地倚在窗边,凝望着飘散的樱花便可度过大半日。
这在旁人看来,不过是源于天气逐渐转暖、季节交替时期常见的困乏,过一段时间便会自然而然地恢复常态。
也因此,日常的起居似乎还是一切如常。
“笃笃。”木框上传来敲击声,一个窈窕的倩影浮现在纸拉门上。
“海江小姐,您的早餐。”这是十分柔和的女声,其音婉转犹若画眉啼鸣,若是细细品味一番,更似佳酿美酒般醉人。
“进来吧。”睁开双眼,海江稍稍侧过身,仍旧是半搭着眼帘,目光迷离地望向了正被慢慢拉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