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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都是窟窿。说也奇怪,明明我是正道人士,她才是揣着残忍之心的三界败类,可对上那双眼,我就是觉得说不出的手足无措。
我拿眼瞧闫似锦。那小子好像突然觉得柳条枝比我有意思得多,竟不但不说话就连目光都移开。
于是便只好拿眼瞧自己的脚底。我脚底下是干土地,方才的裂缝早已合拢。我暗骂可恶的闫似锦,明明我根本不是苏姚对手,他也不表明立场替我出头,是摆明了准备看热闹!
算了,靠山山倒靠水水干,不如靠自己。
我悄悄将手探入小锦囊,一摸,心底又凉了半截。得,方才用得太猛,此刻这小锦囊中唯有一颗金豆子了。
将唯一一颗金豆子扣在掌心。我打算义正言辞的报出身份然后就让她乖乖随我回去换暗红。可话出口却变了味儿。
“我真没打算杀他。”
一旁摆弄柳树枝的闫似锦翻了个白眼。
我急了,手忙脚乱比划道:“我只是出于自卫。如果当时你看到自然可以理解我,那种情况下我的表现是正常反应。”
一旁的闫似锦又轻轻啧了声。
也不知苏姚到底听没听明白我的解释,她只是目光在树妖身上轻轻飘一眼,好半响方冷冷道:“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呃??!!
我当场傻掉。
再拿眼瞧闫似锦,那小子居然朝我耸肩摊手,表示他也摸不清状况。不过苏姚与树妖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我很快自她这话中揣摩出,她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一颗提着的心也落了底儿。
“呵呵,那你现身是为了?”我将金豆子放回去,轻松好多。
苏姚闻言,冷冷的目光突然变得遥远而温柔,就连语音也温软得似能化了人心,“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她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立刻又道:“钱招招,我知道你一定会跟我走。”
“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我哭笑不得。就知方才那一番打斗必然惊到她。反正她来和我去都为了一个目的,也没什么可计较的。我只是有一点未料到,原来苏姚知晓我这个人的存在。
倒也是了,当年的事闹得三界沸沸扬扬,就算篱落不说,苏姚也必然听得一知半解,与其让别人说不如我自己说。
明明已打定了主意,我偏还问一句:“我自然可以跟你走,但我跟你走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苏姚丹田处,那里是凝结出内丹赤金真元珠的地儿。我笑,“你也该知道自己身价多高,三界又有多少人觊觎你体内的赤金珠。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你也明白不止因为赤金珠三界才对你紧追不舍,虽然我很理解一个深陷情爱中的女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因为他么?”苏姚打断我的啰嗦,突然问我。
我僵住,闫似锦也直起了身子。好半响我方苦笑:“其实你知道有人偷听偷看。”
苏姚也在笑,只是那笑容比我还要苦涩几分。
“因为偷听的人是我,所以你才不揭破。对么?”我紧紧握拳。
闫似锦终于叹了口气,打断我毫无意义的追问,道:“师姐,何必问些没趣的话?别忘了正经事。”
我仍在苦笑,那笑容仿若已刻在自己脸面上。闫似锦,我该如何告诉你,其实我很想在赤金珠得到之前,先弄明白几个问题。
可闫似锦毕竟年纪比我小太多,平日介倒是装得挺老成,如今竟沉不住气。也不等我说何,只手里柳条枝一抖,说来也奇,那本软兮兮的树枝居然就被他抖得似剑一般。
“有多少话,都等把她抓回栖霞山再问吧。”
他又一抖手腕子,那柳条剑嗖嗖嗖抖出一片翠绿剑花。却倒也不动,只等着苏姚先出手。
苏姚冷笑一声,“以为栖霞派的人多不同,原来也是一群伪君子。说那么多废话干吗?不过为了我的赤金珠!”言罢身子凭空跃起,细腰在半空中一扭,手一翻,手里已多了条鞭子。
软鞭对上柳条剑,却不知这回谁胜谁负?!
闫似锦仍旧不动,而苏姚手持软鞭,凌空跃过我直奔闫似锦去。我一瞧,这算何?咱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么?怎么就说着说着要动手?
眼瞧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居然脑残的在二人就要交手之前大喝一声,“停!”
果然便都止住。
也亏得苏姚好身手!那妖娆身段硬生生在半空中来个急刹车,定住。而闫似锦也全程纹丝不动,看来年纪虽小,心里却还是很强大。
二人皆齐刷刷瞧向我。我只好摊手。
“都听我说两句。”
二人皆皱起眉头,有点无奈。
我朝闫似锦勾手,那小子不动,我只好走过去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些内丹啊真元珠之类的东西都是自愿现出来的才有用,你说你们交手,刀剑无眼,到时万一你不小心伤到她,她狠心来了个玉石俱焚毁了赤金珠,咱不啥都空了。其实师姐和她说那些废话只是心里已有个打算。”
闫似锦瞪大眼睛瞧我,我嘴角抽了抽,勉强自己语调轻松,“要说近水楼台,灵山上那位算是最方便吧?俩人相处中他得有多少次偷袭机会,为何都不用?小子,学着点,这就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咱得等她自愿。”
闫似锦继续瞪眼睛,半信半疑问我:“二师姐,你就别充当万事通了。我怎么觉得这事不靠谱?你不是只为了训我显示自己懂得多吧?我在妖界那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过这说法?”
“你不懂的多了。小子,看我的。”
闫似锦眼珠转了转,好半响方哂笑一声。手腕再一抖,那柳条剑就又恢复成柳条枝,软兮兮的被他拎在手里,尖儿朝下。
这是休战的信号。
半空中的苏姚却也不纠缠,爽快的收了软鞭,身子也轻飘飘落地。
“这不就结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松口气。天知道我临时编出个借口有多难。闫似锦的实力我没见过,但我的实力自己是万分清楚的。而且就看虎妖以往战绩,以及那日载浮与慕蔚风,紫袍少年,四个人联手都对付不了一个苏姚就知道了,今儿这一仗万一真打起来,吃亏的不一定是谁呢。
而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必须要苏姚亲口告诉我才能相信,事情是否与我猜测的一样。
我大方朝苏姚走过去,到了她身旁一拍她肩头,收了方才那副不靠谱的样儿,“走,我们去一个可以静下心来谈话的地方。”
“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苏姚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继续道,“我没看错人。”
“所以你料到我们一定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苏姚就不说话了。我再看闫似锦,这回他不再摆弄那柳条枝,而是把身板拔得笔直,就连眉头都蹙起。
深吸口气,我挺胸,“在这里杵一辈子也谈不成,走吧。”
苏姚便笑了,我已很久没看到她笑。其实事实上我与她并不熟,但自打上回子看到她啜泣后,我竟对她有股说不出的心软。
如今她笑起来却是十分灿烂。而我也注意到她今儿特特着一件大红袍子,并绾一个贵妃坠马髻,上不戴珠翠倒是随意斜插一朵大红牡丹。映衬着那雪白面容,白的便更白,红的也更红。
苏姚,竟鲜艳的似个新嫁娘。她笑得也像个就要嫁给最心爱之人的姑娘。
我瞧了她好半响,方长叹一声,幽幽道:“看来载浮说的没错,栖霞派一向没女人。”
苏姚笑得就更灿烂了,但她那灿烂的笑容里,却又似乎隐藏着某种忧愁。我脑中不由涌上那时画面,心口更堵,就道:“说实在的,我已经满满一肚子疑问,我们还等什么?难道等着它们在我肚子里烂掉?!”
苏姚便当先折身我随后而行,已走出几步,我却又想起什么,便问她:“你就把树妖扔在那儿了?就不怕我师弟把他弄走领暗红?”
苏姚脚步不停,“不怕。”
“为何?”
“因为你师弟没时间。”
“呃?”
“他要悄悄跟着我们。”
“呃?!”
“准确点说,他会一直跟着你,在你身后一个能随时出手救你、却又不被你发现的距离内。”
我随着苏姚一路往她那间茶肆行,闻言脚步便滞了滞,不知为何心中竟缓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升腾,而那感觉,很奇妙。
茶肆。悦来茶肆。
是不是这世间事皆是如此,无论我们曾做过多少次努力,走多少次路,最后想要解决一个问题,必然要回到原点?!
此刻我与苏姚对坐在茶肆里。
茶肆的门窗都开着,苏姚说虽然闫似锦一定不会露面,但他暗中偷偷守着未免太累,不如给他一个开阔视野。
苏姚还说这年头三界六道的好男子早已绝种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