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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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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或在大洋上给我设一个您极善于策划的那种阴险的小埋伏。耐心一点!耐心一点!再过四天,这边海岸将允许您自由,大海将为您敞开胸怀,敞开得比您希望的更加广阔,因为四天后,英国将要甩掉您这个麻烦。”

米拉迪合着双手,抬起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仰望天空。

“上帝啊!上帝啊!”她以天使般的温柔声情并茂地说,“请您饶恕这个人吧,就像我这样饶恕他。”

“是呀,你就祈祷吧,该死的女人:”男爵叫道,“我向你发誓,由于你被掌握在一个绝不饶人的男人手里,你的祈祷就更是煞费苦心。”

他走出门去。

就在温特勋爵出门之际,米拉迪向那半开半掩的门溜去一道锐利的目光,她瞥见费尔顿迅速闪过身,以免被她看到。

于是她跪下地,开始祈祷起来。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她祈祷说,“您知道,我是为着怎样神圣的事业在受苦呀,就请赐给我受苦的力量吧。”

门悄悄地被打开;这位美丽的哀求女假装没有听见,并用饱含泪水的声音继续祈祷:“复仇的上帝!善良的上帝!您就让那个男人可怕的计划实现吧!”

这时,仅仅在这时,她才假装听见费尔顿的脚步声,她像敏捷的思维立刻站起身,满面绯红,似乎像被人突然撞见跪在地上而深感羞愧。

“我不喜欢打扰祈祷的人,夫人,”费尔顿语气沉重地说,“请不要为我停止祈祷,我请求您。”

“您怎么知道我在祈祷,先生?”米拉迪泣不成声地呜咽说,“您弄错了,先生,我没有在祈祷。”

“您以为,夫人,”费尔顿口气虽较温和但仍不乏严肃,“您以为我自信有权阻止一位女性跪拜在她的造物主面前么?但愿不是!再说,忏悔适合于所有罪人;一个罪人无论犯了什么罪,他跪在上帝脚下时对我都是神圣的。”

“罪人!我!”米拉迪面带一丝微笑说,这微笑简直连最后审判的天使都会心慈手软,“罪人!上帝啊,您知道我会是罪人吗?最好请您说我是个在受惩罚的人吧,先生,因为您清楚,上帝喜欢殉教者,所以他有时也允许人们惩罚无辜的人。”

“倘若您是受惩罚的人,倘若您是殉教者,”费尔顿回答说,“那就更有理由祈祷了,而且我本人,我会用我的祈祷来帮助您。”

“哦!您真是一位公正的人,您,”米拉迪匆忙跪到他的脚下大声说,“您瞧,我不能长久支持了,因为我担心在我需要坚持斗争需要表白信仰时力不从心;就请您听一听一个绝望女人的哀求吧。有人欺骗您,先生,但问题不在这一点,我只求您开开恩,倘若您给我开这个恩,在今世在来世,我都会为您祝福的。”

“请向主人去说吧,夫人,”费尔顿说,“无论是饶恕,无论是惩罚,幸好都不归我管,上帝将这个责任托付给了比我地位更高的人。”

“不,上帝托付给了您,只托付给您一个人。请听我说,倒不如帮助我毁灭吧,倒不如帮助我蒙受耻辱吧。”

“倘若您罪有应得,夫人,倘若您遭受过这种耻辱,就应该以奉献上帝的精神去忍受。”

“您说什么?噢!您没有理解我的话!当我说耻辱时,您以为我在说什么惩罚,说的是监狱或死亡!拜托上帝罗!不过没关系,对于我来说,死也好,坐牢也罢,我不在乎!”

“现在我更不懂您的话了,夫人。”

“或许是您假装不再听懂我的话,先生,”女囚带着怀疑的微笑说。

“不是的,夫人,我以一名军人的荣誉担保,以一个基督徒的信仰担保。”

“怎么!您真不知道温特勋爵有关我的意图吗?”

“我不知道。”

“不可能,您是他的心腹!”

“我从来不说谎,夫人。”

“噢!倒是他隐瞒得太少了,谁都猜得着。”

“我什么也不猜,夫人;我等着人家吩咐我,除了他在您面前说过的话,温特勋爵再没有对我说别的。”

“可是,”米拉迪带出令人难以相信的真腔实调叫起来,“您难道不是他的同谋吗?您难道不知道他要让我蒙受什么耻辱吗?这耻辱在可怕程度上,世上所有惩罚都不能与之相比呀!”

“您搞错了,夫人,”费尔顿红着脸说,“温特勋爵不可能做出如此罪恶的事。”

“好,”米拉迪暗自说,“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把这事称罪恶!”

然后她大声说:

“无耻之徒的朋友干什么都可能。”

“您叫谁是无耻之徒?”费尔顿质问道。

“在英国,难道还有两个人能配上这样一种称呼吗?”

“您想要说乔治·维利尔斯?”费尔顿目光迸火地问。

“就是那些异教徒,那些高贵者,以及那些不信基督教的人叫他为白金汉公爵呀,”米拉迪回答说,“我本来不相信,在全英国会有一个英国人,竟然需要这样费口舌才能听出我想说的那个人!”

“上帝的手正向他伸去,”费尔顿说,“他是逃不掉应得的惩罚的。”

对于白金汉公爵,费尔顿只表示所有英国人在情感上对他很厌恶,他还解释说,天主教徒们叫他横征暴敛者、盗用公款犯、放荡不羁的人,清教徒则简单地称他为撒旦。

“噢!上帝!上帝!”米拉迪大声说,“当我请求您给他送去他应得的惩罚时,您知道,我所追求的并非是为报私仇,我哀求的是整个民众的解放呀。”

“这么说您认识他?”费尔顿问。

“他终于向我询问了,”米拉迪暗自说,能如此快地达到如此大的效果,她心里乐开了花。

“噢!您问我是否认识他,噢!认识的!认识的!是我的不幸,是我永远的不幸!”

米拉迪像是悲痛到极点似地扭动着胳膊。费尔顿无疑感到他也没有力气了,于是他朝门口走了几步;女囚一直盯着他,接着跳起来追上去,并且拦住他。

“先生!”她大声说,“请您做好人,请您多宽容,请听我求求您,男爵生来小心眼,他从我手里将那把刀夺走了,因为他知道我要使用那把刀;噢!请听我讲完话!请开恩!请垂怜!只请您将那把刀还我一分钟!我拥抱您的双膝;喏,您一定关上门,我恨的不是您!上帝啊!您是我遇到的唯一公正的人,善良的人,富有同情心的人,我怎么能恨您呢!您也许就是我的救星呀!一分钟,那把刀子!一分钟,就一分钟,然后我从门洞再还给您;只需一分钟,费尔顿先生,您将拯救我的荣誉呀!”

“您自杀!”费尔顿恐怖地叫起来,竟忘记自己的手从女囚的手里抽出来,“您自杀!”

“我说出来了,先生,”米拉迪一边喃喃地说一边随身瘫倒在地板上,“我说出我的秘密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上帝呀,我完了!”

费尔顿依然站立着,一动不动,不知所措。

“他还怀疑,”米拉迪思忖道,“我还不够真。”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米拉迪听出来那是温特勋爵的走路声。费尔顿也听出是温特勋爵的走步声,便向门口走去。

米拉迪冲上去。

“喂!不要吐露一字,”她压低声音说,“我对您说过的话一个字也不要告诉这个人,要不我就彻底完蛋,但那时您,您……”

脚步声随之走近了,米拉迪停住口,唯恐来人听见她的说话声,她带着无限恐怖的举态用一只漂亮的手去掩费尔顿的嘴。费尔顿轻轻推开米拉迪,米拉迪就趁势倒进一张长椅中。

温特勋爵经过门前没有停,他们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费尔顿吓得面如死灰,站在那里竖着耳朵静听几多时,然后,当脚步声完全消失了,他才像一个大梦初醒的人喘了一口气,随之从房间冲出去。

“啊!”米拉迪说,她听出费尔顿的脚步声朝着温特勋爵脚步相反的方向走远了,“你终究属于我的了!”

随后,她的前额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他告诉男爵,”她说,“我就彻底完了,因为男爵很清楚,我是不会自杀的,他会当着费尔顿的面将一把刀放到我手里,于是费尔顿会看出,整个绝望大表演只是耍花招。”

她走到镜子前坐下来,照一照,她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美。

“噢!对!”她粲然一笑说,“他是不会告诉男爵的。”

当日晚,温特勋爵跟着送饭人一起来了。

“先生”米拉迪对他说,“您的光临可是我囚禁生活必须接受的附加产品?您能否给我免掉您的来访给我造成的额外痛苦?”

“怎么这样说话,亲爱的嫂子!”温特勋爵说,“您这张既漂亮又厉害的嘴今天怎么不深情地对我说,您回英国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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