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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以后放学一起走吧。”池田微微扭头道,心里却知道,这样的日子大概也不久了,因为要毕业了,他们也要各自去往不同的高中。
白石愣了一下,微笑:“好啊,很久没一起回家了。”
“还有就是,这周日,一起去看日出吧,就在以前经常一起去的那个不太高的小山。”
“周日?行,说定了。还是早上4点?”
“嗯,老样子~”
简单的定了时间,两个人分开后各自进了自己的班级。池田雪枝不知道此刻白石心里夹杂的喜悦与担忧,她只知道如果这一周的等待里没有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人陪她,她会熬不下去。
而这个人只能是白石藏之介,因为从小到大,在她手足无措心烦意乱的时候,能陪她的是白石,能帮她的也是白石。
世界很美很大,可每次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眼里的人,只有白石。
一周的等待无比漫长,可当听到结果之后,才发现不论好坏,之前的一切都想浮云一样一吹即散。
如今的池田雪枝和白石藏之介摸着黑、打着手电,一步步往家附近临近郊区的小山坡顶上爬。池田雪枝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轻松过了,可以脑子里没有大哥那些烦心琐事,可以没有那为了摄影梦不断经历失败又不断克服努力的纠结,可以不用应付并非真心实意的告白信以及个别女生羡慕嫉妒的目光。
秋天多雨。
两天前被雨淋过的小山坡土质有些稀松,路边也因此变得略显湿滑。没有光的山路仅靠着手电那有限的光晕照亮,所幸大部分并不太陡。
白石的右手和池田的左手拉在一起,空出来的手或者伸开保持身体平衡,或者在遇到坡的时候抓住一旁的植物借力。然而无论中间白石打滑了几次、池田摔倒了几次,两个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握在一起的温度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黎明前清冷的影响。
可是这样凉凉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自从上了小学开始,时间漫长地磨光了很多期待、很多记忆。如今在周围没有人的世界里,看不到嫉妒,听不到嘘声,只有安安静静吹过耳边的风,只有看不清风景的长长的路,只有一步一步跟着单色光迈过的湿滑的土与砂与石。
如今才发现,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如此纯粹、如此简单、如此美好。
“呼,可算爬上来了,怎么觉得小时候比现在厉害多了,感觉那时候爬这个坡没这么费劲。”终于爬到坡顶后,两个人找了挨着的两个树靠着,白石看了看朦胧中有熹微泛白的天空,笑着说,“时间看来刚好啊,太阳要出来。”
“啊,刚好。”
“怎么了,兴致不太高。”白石用手电打在池田雪枝膝盖上,弯了腰看了看,“摔疼了?”
“没有,就是裤子脏了。”池田说着拿过手电筒,利索地关掉,“看日出前还是让眼睛适应黑暗吧。”
之后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地微微仰头,看着天空,可却都各怀心事池田等着破晓时告诉白石什么,白石等着破晓时池田告诉他什么。
而后就在那如同初生婴儿第一声啼哭一样充满生命力与温情的第一丝曙光中,池田雪枝闭上了眼睛,眼睛里不是黑暗,而是有朝阳光彩斑纹在波动,有满目的绿草绿树,有不该在这个时节开放的绚烂的花。
她说:“大哥和爱理姐要结婚了。”
似乎光芒万丈。
看不到白石眼中的惊异和抽气的表情,池田雪枝依然闭着眼睛,把这一周来所以的事都告诉了他。
“是不是很神奇呢?就像破晓一样,明明那么微小的光,突然间就照亮大地。”池田终于睁开眼睛,此刻她的视野已是一片清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在一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有孩子了,不知道大哥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或是想明白了什么,他和爱理姐现在就已在去姑姑姑父家的路上。明明之前多少年来,大哥连电话都不会打一个,现在终于要回家了,也要成家了。”
“我……呵……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白石左手放在心口平息了一下刚刚的震惊的情绪,“看来得赶紧攒份子钱了。”
“不用了,你到时候当伴郎好了,大哥周围的人就找不出一个比你还帅的人了。”池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之后顺着树滑下坐在地上,“不行了,累死了。”
“你连熬夜都不嫌累,爬个坡站一会儿怎么就不行了。”说着,白石跟着她一起坐在地上。
“呵,我就觉得,那天我在外面过夜的事你知道。”池田说的时候,手掌摩挲着土地,不一会儿手心满是泥土,“这一个礼拜你上学的时候跟我差不多,什么‘因为习惯晨练所以一大清早就去学校’,完全就是骗我的吧。”
白石叹了口气,一耸肩:“这时候你装不知道就好了,被戳穿了很尴尬啊,唉~”
“你就不怕我夜不归宿出什么事儿?”
“我问阿姨了,她说你在阿修家。既然是你故意不让我们知道,就应该心里有谱。再说……”白石停了停,拿出手帕给池田擦擦手,“第二天不是看见你好好的么,那就够了。”
池田雪枝心里酸了一下,手揉着鼻梁,半仰着头眨着眼睛,一切那么不自然,极力掩饰着什么。可即使如此,女生的眼睛沾到了手上的土,最后竟攥着手绢窸窸窣窣地流下泪。
一瞬间想起莫泊桑的文字里有这样一段话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她觉得她就像莫泊桑文字里的那个人,或者说每一个人都如同莫泊桑所写的那样。她所眼见的现实,所亲身经历的事,都告诉她,生活充满荆棘坎坷,就像刚刚她攀爬的山坡,不论是梦想还是感情还是她在意的别人。失恋了,失败了,失去了,却又咬着牙跨过每一道坎,又因为一句简单的关心泪流满面,又一次地走到山顶,安安静静地坐在大地上。
太棒了,这样的日子太棒了。
美好的让她即使现在流泪却那么想笑。
“啊啊,不会得红眼病什么的吧,好烦啊,笨死了我。”不停蹭着眼睛,可是脸上的液体却不断滴下打湿土地。
“喂,别乱揉眼睛!”白石刚想抢过池田手里的手绢,就被女生抓住了手臂扯着长袖的边缘不停抹眼睛,而且最后竟然神奇地有用。
“白石,你以后真得当医生,就连你的衣服袖子都这么棒,哈哈!”池田雪枝红着眼睛捧腹。
“你脏不脏啊,裤子上是土,脸上也是土,蹭得我衣服上也是土。”
“反正我就是脏孩子,而且你再过不久就见不着我啦,眼不见为净什么的,你要称心如意了。”池田闹脾气一样扭头。
可这话却让白石一惊:“什么叫见不到你了?”
“啊啊,因为,我高中觉得离开大阪,去外面读。也许是北海道,也许是神奈川,也许是京都,都是很美而且历史感很浓的地方。”
“你……”自己最珍惜的人要离开自己,白石心里有种纠结的失落感,就像如果自己再不伸出手,也许她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放心吧,都这么大了,就算一个人也没问题,而且周末还会回家的嘛,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池田雪枝说完,拍了拍手准备站起来,却在撑着地的时候,手被白石握住。
“雪枝,我……”
“别说下去,别让我失望。”
那一声“雪枝”和之前他们一起上山的“牵手”一样,遥远得恍如天边的回忆,可这样的怀念终究来的不是时候。池田雪枝心里被儿时的称呼温暖了,可还是果断地打住了白石将要说的话,不管他之后要说什么。
“在我还不认识小昔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理解我了,所以她既然可以笑着让我‘加油’,我就相信你也不会说出挽留的话。”池田雪枝抽出手,扶着树站了起来,掸了掸土,说的很自然,“如果最后开口阻止我走的更远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