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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愣了一愣,终是带着两人一同绕过院墙从角门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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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阿玛和南木头住在西院,现下多收拾出两间屋子,添了个小厨房。一应采买,都给他们分过去一份。那边也添了个管事的。这下一来,算是分了出去,凭他们屋里怎么闹,我只吩咐下人护院,只要不传出这府去,不麻烦到我们这边来,都由着他们。
小燕子虽是被狠狠管教一番,一朝脱离皇宫,憋闷了那么久,终是一股怨气,在那边院里天天闹腾,一面斥责阿玛将她狠心抛下,丢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管她死活,一面又骂平馨假心假意,这厢里安抚她,那厢却勾引上她老公。平馨劝也不敢劝,本就是对小燕子有些愧欠,听了小燕子如此说,更是拢了满心委屈,躲在屋里默默垂泪。阿玛好言哄了小燕子,刚刚安静下来,转去安慰平馨,小燕子又是言语激烈起来。
阿玛念着对小燕子的满心愧疚和懊悔,几次三番都是做小服低,哄了又哄,这本是他拿手的,但看着满院子下人指指点点,老脸泛红,终是不耐,吼了小燕子几句,便进了平馨的屋子,不再理会。
小燕子方觉怕了,内务府的阴影压在心底,唯恐阿玛再不要她,将她送回。以前她的靠山是皇玛法和阿玛,现下皇玛法放弃了她,阿玛又不独是她一人的,她若再将阿玛气走,谁还能护她?只得敛了一身气性,可怜兮兮抱着阿玛道歉,甚至还拉上南木头为她求情。在宫里吃了那么久的苦,多少也懂得些本能的趋利避害和耍心眼。其实她本是有的,年轻时与柳家兄妹走南闯北的卖艺和杂耍,又怎不知这些?只是后来眼空心大,都被皇玛法和阿玛惯坏了。
阿玛终是心软,看着这娘两个渴慕的神色,深深凝视小燕子半晌,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要个安稳温馨的家啊,小燕子,你怎么就不懂?”
说得几人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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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传过来的时候,我与静宁正歪在炕上说笑,揽翠轻轻给她按摩酸痛的身子。阿玛沉浸半辈子,终是脱去年轻的浮华,明白这些个道理。情情爱爱终不长久,过日子还是需要一个能相夫教子修身齐家的。平馨倒是个稳妥的,可惜碰上个小燕子,只怕是阿玛的希望要落空。
静宁不好评价什么,只是温柔地扶上肚子,道了句:“可惜了南儿那个好孩子???”摊上一个软弱惧内的父亲,凶悍霸道的母亲,不知会对他的成长留下怎样的印象。
“我们的孩子定要做世上最幸福的,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我道。
静宁莞尔笑了:“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微微低了头,略有些紧张道:“绵忆,你希望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该多好。”
这问题她问了N遍。这个母以子贵的时代,哪怕是我允诺只娶静宁一个,倘若身下无一子继承爵位,恐怕到时候连皇玛法也会劝我再纳,也无人能说个什么。这是头胎,若是男孩,便万事大吉,若是女孩,静宁的压力就大了。
我倒真觉得无所谓,“男孩女孩又怎么样?倘若是个女孩,等她长大后大不了招个女婿入赘,还不是我家的人?”
我这说法倒有些任性了,虽有入赘之说,但以我们的身份也极少见,大多女孩都是家族联姻了。静宁只当是我在安慰她,仍掩不了一丝忧心。
我拉了她的手,软语劝解,“我们还年轻,你担心这个岂不是太早。别说现在还未知,即便真是个女孩,自然是如珠如宝地疼着,我还能埋怨你不成。再过个一年半载,日子还长,还怕没有?你现在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岂不是给自己增加压力?”语气渐渐有些郑重:“静宁,我再与你说一次,我真不在意这个。别说我们不会这么巧,退一万步讲,说句不吉利的话,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大不了奏请皇玛法从宗室里给我们过继一个,还不是一样?我说这个不是咒我们什么,只是为了让你安心,你若总把这个放在心上,怎么对得起你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嗯。”静宁声音里有些发颤,对我的保证,很是动容,一双眼睛亮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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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三个月,静宁的预产期在下个月,府里早早请了稳婆,宫里也派了几个极妥当的婆子。和嘉更是三天两头过来,与静宁面授经验,闲暇时间亲手缝制几件小衣服和鞋帽。
王府里一片和平恬淡,此时宫里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哪里不是,正好是撷芳殿,因而我也知之甚详。
侧福晋乐瑶指给永琰,倒也争气,被诊出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身孕,本是天大的喜事。永琰成亲多年,身边只有一位阿哥,这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未免太少。因而撷芳殿里喜气洋洋,人人掩了各自的小心思向乐瑶道喜。连嫁于额驸福家的乐瑶的亲生妹妹乐敏也赶来宫中向姐姐道贺。
一时说起这身子,不足两月,钮祜禄氏便有意无意道:“说起来不知这御医诊得准不准,我记得乐瑶妹妹的信期与我差不了几天,好像很久没来了,唉,看我这记性,好像不止两个月,那时我还诧异,怎么妹妹的没来,想是妹妹是个有福的,那时就有了,怎么这回子才这些天?这太医院的御医也有个高下之分,要不妹妹再召个经验老道的,别因这点小事给耽误了。”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时间嗅出话里的别意。
乐瑶脸色微微一白,随即拿手帕掩口轻咳几下,笑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这是老毛病了,一着凉这信期就不准,有时候甚至还断了。那些日子有几日晚上只顾赏月不妨着了凉,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出来,倒让姐姐操心,是妹妹的不是了。”手微颤,手指甲在袖子里掐得泛白,“说起来,我妹妹也知道我这个毛病,是不是啊,乐敏?”
乐敏一愣,乐瑶灼灼看向她,忙道:“是???姐姐在家时就这样???”
众人方放下这个话题,又扯些别的上面。
一时话闭,看乐瑶面有倦色,便纷纷告辞。出了这屋子,乐敏耷拉了脑袋,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看向屋内,脚步迟疑。
喜塔拉氏关切问道:“乐敏妹妹,怎么了?”
“啊???”乐敏像是被吓住,见是福晋,忙摆手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
“妹妹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姐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让我帮她撒谎,可我觉得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我想进去帮她分担一下,可又怕耽误了姐姐休息,所以???”
喜塔拉氏眼中精光一闪,面色含笑:“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妹妹,你放心,我把乐瑶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若她真有什么难处,我必会帮她一把,你莫要担心,有什么事找我就成。”
“那真是太谢谢福晋了。姐姐有福晋照顾,乐敏代姐姐谢谢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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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喜塔拉氏查了永琰三个月来的侍寝记录,两个月前乐瑶确实被宠幸,但之前一个月曾惹怒过永琰,一直未被召见,乐瑶三个月信期未来又是事实???
然后,乐瑶被秘密关押起来???太医院处置了一名御医???撷芳殿秘密调查乐瑶几个月来与人的来往???
再然后,乐瑶被逼问奸/夫是谁,乐瑶只是含泪大声喊冤,其余的只是倔强地抿口不提;谁人也问不醒???
随后,在乐瑶被关押的地方看到一名蒙面女子的身影???
最后,再未见其他人来过,乐瑶被赐毒酒一杯,很镇定地喝下,神色清明,只说了句“不悔”,连同腹中不知名姓的小生命,一同消失在紫禁城???
有女端旭
这日我府上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紫薇格格。
带着一丝犹豫和迟疑,紫薇眼神闪烁,面色愧红,慢慢挪步向我们走来,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再长的路也能走到尽头,紫薇停住脚步,顿了顿,终是低头微微一福:“见过王爷,福晋。”声音依然还是那么柔柔的,身形还是那么柔弱,只是眼睛略有些浮肿。
我怔住了,这紫薇莫不是换了个人?哪时不是以长辈自居,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