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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那边问。
“我都快洗洗睡了。”清着喉咙,高诚笑着,“有事?”
“没事。”
“没事挂吧。”
“哎。”袁朗在那头又叫了一声。
“什么?”
“少抽点烟。”
“切!”
放下电话,高诚下意识的将半截烟送到嘴边,耳边却响起袁朗的声音:“少抽点烟。”
于是,他烦燥的把烟掐了,将头倚靠在椅背顶端,闭上眼,长长叹出口气。
思绪,恼人的,又开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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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诚走上军区医院的顶楼,打开天台的铁门。
秋意渐浓。
开门的瞬间,傍晚的冷风像困兽般争先恐后的向他推挤过来。
他打个寒战迈上天台,一眼便看见了袁朗:迎着冷风,紧绷着肩膀,胳膊忤在铁制栏杆上,闷闷的抽着烟。
“借个火。”高诚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支烟。
袁朗并未转头,只是将叨在嘴中的香烟递给高诚,缓缓吐出烟雾。
高诚接了,就着那微小的星点燃起了烟。
“你总能知道我在哪。”袁朗轻轻的说,眼光仍旧在对面的高楼中徘徊。
“你这人鬼精的冒油,我顺着油迹摸来的。”
袁朗笑了,转头看向高诚,眼中含上了温情,可以将秋寒赶走的暖意。
“你也从不放过一个损我的机会。”
“那是。难得能逮着窝囊你的机会,不利用一下,不过期作费?”
高诚也笑了。
四目相凝,两个人眼中交融的温暖满溢的传播到了四周的空气中,似乎轻易阻止了秋意的寒
瑟……
袁朗转个身,改用后背倚着栏杆,放松了肩膀。
“你怎么来了?”他问。
“看个病号。”
“哦。”袁朗低低的应了,再无动静。
两个人沉默着抽了一会烟。
“严重吗?”高诚低低的问。
“伤得不轻。”
“伤了哪?”
“腿。”
“老吴怎么说?”
“骨折。但伤的位置不太好。”
“最坏呢?”高诚直接了当的问。
袁朗沉默了良久,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缓缓吐出两个字,“退役。”
送到嘴边的烟,停顿在了半空。高诚一向自栩最爱自己的兵,但他知道袁朗对他部下的爱并不会比他少。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许多士兵都会面临退伍的命运。
可是,对老A来说,用这样的方式退役,是袁朗最不希望看到的。
高诚看向袁朗,看着他那被岁月浅画出纹的侧脸,看着他眼底深埋的哀伤。
不由自主的,他将手轻搭上袁朗的肩膀,用力的握着,轻声安慰,“不会那么坏。放心,一定不会。”
袁朗苦笑一下,用手盖住了肩膀上的那只手,同样用力的回握,长长叹出口气,“希望如
此。”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双手紧握着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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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不眠之夜,”高诚缓缓睁开眼睛,调整了一下椅背上头的位置,让自己靠得更加舒
服。
“回忆,总是跟着我。”他想着,又点上了一根烟……
第七章(修排版)撤音乐
“这什么啊?”袁朗看着高诚递给他的那一盆刺刺的绿球。
“仙人球啊。”
“谁不知道这是仙人球啊。”袁朗失笑,“我是问你送我这个干嘛。”
“生日礼物。你不快生日了吗?”
“就这?生日礼物?”袁朗瞪大了眼睛。
“不要?”高诚同样瞪起了眼,“那我拿走。”
“哎。有总比没有好。”袁朗一把拉住高诚,摇头叹息,“除了你,谁生日会送这个啊?”
“你不觉得他特像一人吗?”
“谁?你?”袁朗不加思索的说。
高诚立马握拳威胁,“跟老子装傻啊。”
但随即想了想,又一点头,“像我也不错,天天瞅着他,就全当看着我了。挺好!”
“美的你!我没事想你干嘛。”袁朗左右打量那盆仙人球,哭笑不得的一指“你觉得我就长这样?”
“多像啊!不过……”高诚用手贱贱的抚过袁朗的头顶,“头发长了点,剪剪就更像了。”
袁朗腾的抬起腿。
高诚哈哈笑着闪出门外,嘴里冲着他喊着,“后天晚上你生日,叫上所有人。老地方老点,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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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喝的是一杯酒,品出的却是一份情。
有的人喝酒并不是为了去品尝那份辛辣,而是为了杯酒下肚后,心中产生的那种倾诉的欲望。
许多话,清醒的时候是说不出口的,就跟许多事,在清醒的时候是永远也做不出是一样的。
高诚将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倒入口中,举目望向四周,却没了袁朗的踪影。
“哎,他呢?”他用胳膊碰着身旁的祁桓。
祁桓伸手指指饭店的后花园,没言语。
高诚一点头,顺手拎起两瓶啤酒,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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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酒店非常有心,在后院设了个店中园。
见方的园子,中间是一眼很好看的喷泉。
哗哗的水声,瑟瑟的树叶摩擦声,还有间或的啾啾的鸟鸣。
酒过三旬,这里会是醒酒、躲酒的好去处。
走上通向喷泉的小径时,高诚便看到了袁朗。
静静的一个人孤坐在昏黄的路灯下,吐着烟,对着那眼喷泉发着呆。
忽然的,高诚的思绪竟又穿越了光阴。
二个月前,同一个地方,两个人,两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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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受伤的战士终究被吴医师不幸言中:退役!
不过,在袁朗的努力下,总算有了个不错的落脚地。不幸中的万幸。
开欢送酒宴时,袁朗看着即将离开的他的兵,话不多,只是将手用力的握上那个兵的肩膀,“好好干啊,别丢我们老A的脸。”
那个兵咬着嘴唇用力的点头,“我会的,队长。您放心!”
于是,大家哄然着举杯,开饮……
后花园。
酒,呯然的放到袁朗的身边,一个人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
“猫这了?”高诚瞅袁朗一眼,不咸不淡的说。
“什么叫猫啊,我出来醒醒酒。”
“你也没喝多少啊。”
袁朗瞟他一眼,“我们开送别会,你跟着来瞎凑什么热闹啊?”
“靠!他也是老子带出来的兵。没我推荐,你能有这么好的兵?”
袁朗一笑,也不跟他辩,掏出支烟点上,对着天空呼出。眼角却不能掩饰的流露出伤感。
高诚看着,伸出一只手,掐着袁朗的脸颊转向他,“你要是刚才用这张脸对着他,他能感动一辈子。”
“什么?”
“装傻吧!”高诚松开手。
“被人记一辈子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么冷冷淡淡把他送走,他心里就痛快了?”
“那要我怎么样?抱着他痛哭流涕,语重心长?”
“用不着,很简单,就仨字:你,舍不得。”
“切!”袁朗笑了,却并没有否认。
高诚对着瓶子吹一口,“别说你,这个兵,连我都舍不得。”
“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这是他最好的去向。”
“也对!退一步海阔天空!”
高诚拿起另一瓶酒,塞到袁朗手中,“碰一个。”
“想灌醉我?”
“不行吗?一醉解千愁!”
“我还没到那份上。”
“没到?”
高诚说着,又一伸手,再次捏住袁朗的面颊,转向自己。
放下另一只手上的酒瓶,他用手指点上袁朗的额头。
“你瞅瞅,一脑门子的忧虑,两眼珠子伤感,满鼻子难过,还有,这全嘴唇的……”
他的手轻触上袁朗的嘴唇,却发现那两片柔软,竟敏感的轻颤着。
一瞬间,两个人都凝在那里不动了。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燥热而安静。
那天在阳台上,双手紧握时的温暖又回到两个人中间。
暖昧,打着螺旋在各自的心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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