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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允诺的彩头自然作数,不管选出多少副佳作。”宁王妃对自己女儿的丹青有信心,早早就嘱咐过。
宁王妃是东道主,她的女儿的画当然放在第一,宁王妃笑吟吟地接过第一张,果然是她最喜好的花色各异的十样锦,红黄紫白蓝等好几种颜色的花朵层层攀高高,渐次开放,叶似长剑,这是十祥锦中变异品种,一株花上有两到三种颜色,交相浑映,十分艳丽。
“感觉还能闻到香味呢,和真花没两样,画的真好。”有女子不禁羡慕崇拜起来。
特别是花朵上的那两只徘徊的蝴蝶,尤其传神,使几株十祥锦都活了起来,纤云心中也无比佩服,她的确没那个天份,也没那个喜好,能描好首饰的样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翻看到最后几张时,小胡氏激动地猛力拉着孙依晴。
几株鲜艳娇美的君子兰,跳跃在宣纸上,把君子兰的碧绿光亮,画的特别到位,叶子上故意画了一滴欲流淌下的露珠,显得其叶子晶莹剔透光彩照人,受到大家一致赞扬。
孙依晴嘴角上扬,很享受这一刻满足,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到齐子吟,今日她的表现很到位,不是很突出却又显露出她的才情。
重活一世,选择避开禁锢的宫墙,但又不甘愿过低人一等的日子,自然要选好一个家世比较好的夫婿,家族背景好、人又不错的也没娶正妻的男子太少。
以她仅仅知道的来看,皇帝对齐家还是比较看好的,齐子吟也忠于主上,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她再把姐姐送入宫,如前世的她一般,有了这层关系,齐子吟封侯拜相是迟早的事情。可惜她重生的太早,又一直养在冷宫多年,不知道具体的一些细节,不然葛家的姑娘一定不会如今日这般顺利。
“晴姐姐,据说那君子兰,宁王妃已经栽培了好几年,姐姐真厉害。”小胡氏满心欢喜,似是她自己得到一般。
孙依晴眼底全是不屑,但转眼即逝,笑着点点头。
“咦,莫不是拿错了。”宁王妃小声问道身旁的丫鬟。
这明明是之前沈二一直嚷嚷的那幅草,如此劣作,怎么可能入选,定是丫鬟拿错了,正准备让丫鬟拿下去时,沈二眼睛一亮,快速拱手作揖上前一步道:“宁王妃,画有好有坏,这团草算得上最劣的作品,今日裁决就是沾着一个最字,自然如此,那这副也应当入选。”
虽是歪理,宁王妃却也知道今日这小阎王定是要让这劣作的姑娘丢脸,方才会罢休,暗叹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不过即使吃了亏,也只能吞下去,沈家出了位皇后,是皇亲国戚,没人敢惹得起。
毕竟在她的地方上,忙打圆场道:“沈二说的似乎有理。但是今日之前就已经说了是选出上乘之作的。”
“那怎么行,劣作第一有时候比上乘之作还难,大哥是不是?”沈二不依不饶,拉着沈良宇,示意他出声。
沈良宇不愿意跟着弟弟一起胡闹,但又不会撒谎。轻咳一声道:“对于不会丹青之人。自然是容易的。对于学过丹青的人,确实有难度,据在下看,这副应该是出自不会丹青的人之手。”说完还递给沈二一个严厉警告的眼神。
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怎么能不讨回老,沈二缩了缩肩膀,远离沈良宇几步后道:“你看。闺中的姑娘没有谁是没学过的,能有次劣作,也是一番才情。应该也给予奖励。”沈二一番歪理说的理直气壮。
纤云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如何是好,她故意没署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贺水欣也同样紧张,因为赏花会在京中十分受到重视,不少闺中姑娘苦练技艺,就是想在赏花会上大出风采。赢得好名声,从而找到好的归宿。要是纤云真的这样被揪出来,那名声就算是毁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当众成了别人的笑料,茶余饭后的谈论,讲究礼节的人家都不会要的。
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要逞能,不画总比现在强,强烈地歉疚感席卷而来,贺水欣心疼地望向暗自紧张的纤云。
“既如此,就这样吧。”宁王妃松了口,如此一来,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她头上来,一盆鸢尾花实属平凡之花。
贵女们都纷纷观看,都好奇这作画之人,比得第一的宁王妃的女儿还更加受到注视。
纤云暗坐不动,心中捉摸着有没有什么方法避过去。
整个场面都安静下来。
“敢勾引男人,此时却不敢站出来承认,弄这么一出劣质的画来不就是想引得大家的注意,哼!”小胡氏的声音虽轻却响亮,如同在寂静地水面上泛起一阵浪花。
小胡氏参加过好几次赏花会,明白贺水欣是不会作画的,再加上孙依晴的有意引导,继而认定此画是纤云所作,此刻正气势十足。
真是坏事连着来,纤云眉梢频起,看来今日不得不出面了,齐家六少奶奶敌意颇深,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齐子吟看到小胡氏也是一愣,转眼即明白,满脸忧色地看向纤云。
只见挺直腰杆,站起来稳了稳声音道:“我一直没学丹青,今日是第一次参加赏花会,没有准备,仓促之下勉强画了这么一副劣作,确实是我的过错,扫了大家的兴致。”
愿意承认她的不足,态度诚恳,不卑不亢,一双灵动的双眸,神情坚毅从容,宁王妃眼睛一亮,觉得葛家不亏是将门之后,敢作敢当,确实难得。
沈二见纤云白皙粉嫩,洁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仿若透明般洁净,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身躯在众人中显得十分弱小,眼神的愧色十分明显,微风浮动,衣衫飘飘,远远看去,似水面上的睡莲,纯净无瑕,柔弱的让人不敢靠近,顿心生怜惜之情,觉得他这般作为实在过分,平白欺负一个姑娘家,悔意十足。
沈二正打算怎么能弥补时,有个女声突然冒出来,疑惑问道:“劣作和勾引男人有什么关系吗?”稚嫩的生硬道出众人心中的疑问,齐刷刷地看向那少女,正是端茗公主。
端茗公主一直天真纯善,即使说错了,众人也觉得是童言无忌,此刻她正认真好奇的盯着小胡氏。
小胡氏笑道:“回禀公主,没有实际的关系,却都是她一人所为。”
一句话引得众人再次把视线投向纤云,顿时,纤云觉得无数支剑向她射来,心生怒气,自认为没有得罪过小胡氏,为何多次发难,是本意还是孙依晴合谋为之?她眼角余光看去,孙依晴正洋洋得意地看着热闹,联想到今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和许是的提醒,她顿时明了。
原来孙依晴今世的目标不是入宫而是齐子吟,小胡氏一心想嫁给齐子吟,但是她头脑简单,要是想发作,早早就来找她。绝不会忍到现在才说出来,这样一来,答案就呼之欲出。
纤云弄清孙依晴这层关系后,大方地问道,目光如炬,直视小胡氏。看的后者心虚的很:“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六少奶奶。小女刚回来,今日算是第一次出席这么多人的聚会,何处去勾引人,请您给大家说个明白。还小女我一个清白。”
委屈十足,惹得不少人都暗暗同情,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
乘热打铁。她缓和语气,神情黯然道:“我一未出阁的姑娘,真的很难说出口来此等言语。难道嫁了人的姑娘就可以整体念叨在嘴边,纤云实在不懂,再次向众人请教。”
顿了顿继续:“若这是京中的待客之道,那真是小女的荣幸,不知道诸位姑娘中,有没有从京外回来的,想问。是不是也收到此等荣誉。”说到最后双眼含泪,引得沈二一阵内疚。其实他也只是想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一连串的发问,先说小胡氏作为一个已婚妇人,乱嚼舌根,还到处嚷嚷,已经是触犯了妇德,后暗指宁王妃的待客之道,是要拉宁王妃出来替她说话。因为宁王妃就此默认的话,她会被别人认作是和小胡氏串通好的,毕竟那画是从宁王妃手上拿出来的。
齐子吟刚想出面辩解时,被贺水镜拦住,轻声道:“再等等看,现在不宜出面。”
他想想,心中歉疚和心疼,纤云已经把话题转开,确实不是适合他出面说话。
宁王妃心中正怨恨那小胡氏,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她,本来这赏花会只请未出阁的姑娘,偏偏她是未出阁就守了寡,又深得齐二太夫人的喜爱,就多给份面子,让她来了,不想惹出此等事情来。
葛家圣眷正浓,岂能容忍其女儿当中受辱,不得不出面圆场道:“是我疏忽了,出阁的姑娘确实不宜参加此等场面,以后定会注意,今日的事情只是沈二他和大家开的玩笑,大家也别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