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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可以,”杰克耸耸肩,“但是奥格有一个大保险箱和许多身强力壮的——”
“我们信任的是你,烟斗先生,”雷神说,“那边是刚开始我们俩为什么都与你打赌的原因。”宙斯又说:“我们俩都来找你,似乎是一种巧合。但事实上我们已经多方参考比较过了。”
“当然是各干各的,”雷神补充道。
“我们俩想诚实地进行赌博,”宙斯说,“你是一个骗子,但却是个诚实的骗子。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唯一的人。因此我们俩到你这儿不是巧合。”
“巧合的是我们俩同时来到人间——”雷神说。
“但是选择你——”
“谢谢,我想,”杰克说,“我不知道你们神也喜欢赌博。”
“有些神是这样的。”雷神说,宙斯也点点头。
“你们俩经常打赌吗?”
“是的,”雷神说,“但我们很少碰面。”
“很少?你的意思是———”
“匕次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宙斯说。
“你们和二战的发生有关——”
“我们那时发生争执,”雷神说“我现在知道了”宙斯说:“但是——”
“二战”,雷神说着并朝窗外的倾盆大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吧,赌多少钱呢?”杰克问。
“我们这次不赌现金。”宙斯说。
“烟斗先生,你写下我们的赌注,”宙斯又说。他用小而亮的眼睛盯着奥格和他的手下说:“你们是证人。”
“嗅,当然可以,宙斯先生。”奥格说,他的手下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好。”杰克说。
宙斯说着,雷神不时地打断他。杰克用难以辨认的,杂乱的字记下了宙斯和雷神之间的打赌。他们俩将二十日,在“埃及人”戏院的舞台上,在“神的热望”上演的时候角斗——他们将用神的力量重新改写剧本。所以说获胜者将会获得一切。
一切。
赌注是整个宇宙和宇宙中的一切。失败者将回到英灵殿。
如果雷神输了——他就回到奥林匹斯山;如果宙斯输了——他就永远不再介入世间的事。宇宙和宇宙中的一切将成为获胜者的领地。永远。
协议写了一页又一页。杰克的手酸疼,而且写出来的字也简直叫人无法辨认。杰克开始抱怨起来,宙斯用手指向他一指,杰克的手突然又不疼了,并且他写出的字就像用打字机打出来的似的。他也不觉得累。
杰克记下了比赛的规则,不合法的裁决,拳击场的边界,打几个回合,每回合的时间和点数的计算方法。审斯同意刮掉胡子并剪掉头发,雷神也将搞下他的金锁。他们要裸体打斗。杰克记下了所有的细节。
裁判当然是杰克。
“我们能去看吗?”奥利佛问。
奥格打断了他,“我们也打赌,你们不介意吧?”
两神耸了耸肩。
在所有古怪的事情发生之前,奥格和他的手下迅速地离开了。他们飞快地冲过雨中,跑进了奥格的轿车。这时杰克听到奥格说:“我赌宙斯赢雷神。赔率5 比1。那个雷神只是长得高。”
“烟斗先生,祝你好运。”宙斯说着点点头。
“一直到20日。”雷神又说。
两神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等。”杰克说。
他们停下来看着杰克。
“能不能赏脸握个手?”杰克说。
“凡人是不能与神接触的。”雷神说。
“禁止这么做。”宙斯又加上一句。
“是的,我知道。但这次很特殊,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这只是人之常情,所以能不能破一次例,就一次?我是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好运。为烟斗先生作一次。你们说你们是信任我的,是吗?”
两神对望了一下,耸耸肩并向杰克伸出了一只手。
杰克先握了握雷神的手。“因为我先遇到他。”杰克对宙斯解释道,“并且在字母表中他也在你前面。”
然后他又握了握宙斯的手。
“二十日再见!”杰克向他们挥手道别。
太阳出来了。
当两神各自沿着街道离开时,杰克走到柜台后面拿起了电话。
“我想和斯波蒂尼讲话”杰克说,过了一会儿,斯波蒂尼接过电话。
“我只想打个小赌,斯波蒂尼。”杰克一边说一边看着泰顿小区的照片。他的愿望不久就会实现。
“烟斗先生也打赌?是不是到了世界末日?”
“听着——”杰克告诉斯波蒂尼关于20日在“埃及人”剧院的比赛。他将他的店,所有的积蓄和他的保险金都押上赌宙斯会赢。他还认识几个放高利贷的人,也许他会借钱将他的赌注再加上一些。
“你是不是认识宙斯这个家伙?”斯波蒂尼问。
“我只能说我掌握了一些相当不错的信息。”杰克说着并探着他隐隐作痛的手,这只手他曾经和雷神握过,也和宙斯握过。
《查克·穆尔》作者:卡洛斯·富恩特斯
前不久,正值复活周之际,菲利贝托淹死在阿卡普尔科。尽管他已被开除了政府公职,可多年养成的官僚主义作风仍在作怪,他照样每年都去那家德国小旅馆“朝圣”一次。去那儿吃热带烹调法制成的甜泡菜,万圣节的周六则在拉·魁柏拉达舞曲中度过。在灰蒙蒙的、暮色笼罩下的豪诺斯沙滩上,他自我感觉好得很,自以为是那儿最漂亮的人之一。人们当然不会忘记他年轻时曾是个游泳好手,可是眼前他已年近四十,又是眼前这种状态,亏他想得出来在午夜去游这么长的一段距离。福·穆勒不允许在她的旅馆里守灵,不管死者生前是常客与否。相反,她在那既小又闷的阳台上举办了一场舞会,而此时菲利贝托苍白的尸体则躺在车站的棺材里,等待早班汽车把他运走。他新生的第一个夜晚是在木条箱与包裹堆中度过的。第二天清晨,我到那儿去主持装运棺材一事的时候,我发现菲利贝托被埋在一堆椰果下面,原来驾驶员想把它尽快弄进行李车厢,还盖了块帆布,以免引起乘客的不安,同时也可避免旅途中碰上倒霉事。
我们离开阿卡普尔科的时候还有一些惬意的微风,而快到科罗拉多时,天亮了许多也热了许多。我一边吃着早餐的蛋和香肠,一边打开菲利贝托的背包。这包是昨天连同他的其它私人物品一起从穆勒的旅馆中取回来的,里面装有二百比索,一份旧报纸,过了期的彩票,一张去阿卡普尔科的单程车票,以及一本廉价的仿大理石花纹封面的方格笔记本。
尽管汽车时不时地急转,车上的呕吐物也散发出一股恶臭,但对已故朋友私生活油然而生的尊重之情,我还是开始翻阅他的日记。我猜想里面该是一些记录。我没猜错,是些记录,而且用的是平常老用的那种格式。我想或许我能从他的日记中找到他玩忽职守的原因,还有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写起了备忘录。其原因,简而言之,在于他被解雇,他的资历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此外还在于他丢掉了养老金。
“今天我去办理了我的养老金,律师很和蔼可亲,我很高兴。离开的时候我决定去一家餐馆花它5个比索。这是一家我们年轻时常去的小餐馆,不过现在我再也不去了,因为它会让我想起我过去的好时光,这顿饭不过是一次重新接受自己的礼仪。还有什么会比自己的生命如此接近的饮食更自然呢。再想想看,要是墨西哥被佛教徒或穆斯林给征服的话,情况会怎样呢?要我们的印第安人去膜拜一个死于消化不良的人,简直是难以想像的。而现在,这是怎样的一个上帝!他不仅为你作出了牺牲而且把自己的心也给掏出来了,万能的上帝。基督教以其血腥的牺牲与仪式成为当地宗教新奇而自然的延续,但是慈悲、博爱、忍耐却遭到拒绝,墨西哥就是这个样子:要想相信一个人就得杀了他。
“佩比知道,我从孩提时起就非常喜欢一些墨西哥印第安人的工艺品,我收集雕像、神像、罐子,周末则泡在雕像和神像当中,那或许正是他喜欢编造给我听的理论都与土著主题扯在一块的原因吧。佩比知道我一直在求购一尊价格合理的查克·穆尔的彷制品,今天他告诉我拉古尼拉跳蚤市场的一家店里有一尊待购,而且要价合理。我星期天去那儿。
“一个恶作剧者把红染料倒进了办公室的凉水器中,自然就妨碍了我们的工作,于是我忍不住把他的所作所为向主管作了汇报。主管却认为那没什么,是闹着玩的。那天在余下来的时间里,那无赖一直在到处张扬这事,还嘲弄我,挖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