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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地心无芥蒂,我也会觉得很庆幸。然而,我想我们都不会忘记,慕容虽与你从小一起长大,却同时也是朝中权臣之子。何况,从小一起长大的,除了慕容之外,最为亲密的应当是我和你,所以对于你我再了解不过。你若真的完全相信他,就不会跟我说这些。”万俟羽站起来,轻轻叹气道,“你从小便这样,你认准的东西从不需要说出来,你说这些只因为你自己也并不确信,所以要说一遍给自己听让自己相信。慕容这样的做法,即便收效甚佳,也无法真正全无嫌隙了。而有这样的嫌隙,又有那个言辞巧妙的王爷在,些微的嫌隙也会被他扩大至鸿沟。你若是信我,要么就赶紧杀了他,要么就如你所说,赶紧把他弄成
她说完,随便行了一礼,退出了帐外。
万俟翼眼睛定定地看着卷轴,忍不住喃喃低语:“慕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最重要地似乎并非此次慕容梓的举动,根本的源头,便是万俟羽所说地…………
慕容梓是权臣之子。
这句话,不说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将它忘记,但是一旦说起,便很容易成为眼中钉,肉中刺。而这样地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很在意地话,即便拔掉了,依旧会感觉到日夜难安的疼痛。
生于帝王家,又是以军功武艺分高下地帝王之家,早已习惯于明争暗斗。而在藏仪这样的军功至上的环境之下,功高盖主实在是最令帝王忌讳的事情,慕容梓的父亲正好是这样一个。用人不疑……实是易说难做得很。
这一日慕容梓各个帐营奔走,直到士兵们都睡下了才不再进入打扰,等回到瑞香的帐中时已经过了亥时了。瑞香点着油灯看书,见他回来,抬头笑道:“成果如何?”
“托福托福。”慕容梓也回以一笑,“至少很多将士都开始敢吃东西了“嗯……”瑞香手抵着下巴,笑吟吟道,“若我是你,最好再去那兄妹将军处一趟。”
慕容梓一怔,旋即道:“怎么平靖王爷原本的目的不就是要离间么?”
“我突然良心发现可以吗?”瑞香浅笑,“况且你去一趟,也不一定真有什么作用,不过让你自己求个心安,省得夜里失眠,可能会殃及到我。“那还真是多谢……”慕容梓椅子还没坐暖便又站起外出,转而回头道,“平靖王爷还是早些睡下吧。”
“劳烦挂心。”瑞香笑眯眯地看他出去,呼地一下吹灭了灯火。
这也只是赌一把……赌万俟羽在军中有一个关系异常之人。以万俟羽那样烈火般的直接个性,今日被他的言语激过,也许今夜就会私自找那个人谈谈,若是慕容梓正好去得巧,那便是上天赐他的幸运,若是没有这回事……唔,若是没有这回事,他也没有任何损失嘛。
“慕容……”他轻轻低喃了一声,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嗓音低哑,慕容之后的字音便无从发出,张了几下口,竟然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嘶嘶的声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手摸索到了刚才一直在饮用的茶杯,手指触到冰冷的杯壁,一点一点地握紧。
守城·破阵 第七章 笔谈
“两位万俟将军言辞都客气得很,夸赞了半日,末了还没忘记叫我小心堤防于平、靖、王、爷…………”
一早用过了早饭,慕容梓思量半天,终于还是说了昨夜的事,说罢就笑着摸摸鼻子,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道,“你们汉人有一句俗语叫什么的来着,人心隔肚皮?他们心中到底怎么想,我却是难以知道了……不过眼前最要紧的只是稳定军心,此后,便看我的造化吧。”
他看了一眼瑞香,微微皱眉,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说下去。
瑞香默默,执起了桌上放着的笔,对着宣纸比划了半天,还是慢慢放了下来。藏仪文字于他大是陌生,虽然在慕容梓的指点和注解下勉强能看懂一些文字,要他自己组织句子写出来却是千难万难。大概万俟翼也早料到了这一层吧。他微微苦笑,无法表达出完成句子意思的自己,只能勉强通过手势和画大概意思示意自己的所需,却完全无法作为一个说客来造成任何影响力了。
慕容梓发觉他半天不说话,奇道:“怎么了?尚在酝酿下一步离间计划?”
瑞香抬起头,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桌上放着的茶杯,摇头。
慕容梓想起适才自己咽下的话语,隐隐猜到了什么,犹疑道:“你……不能说话?”
瑞香想了想,在纸上用藏仪文写下了“万俟翼”的名字。万俟翼身为大将,他的手令瑞香在慕容梓帐内见过多次,手令末尾自然是有名字的,依稀记得……
“万俟将军?”慕容梓从他不规范的书写中认出来。有些恍然地道,“果真是万俟将军……让你不能说话地?”还未得到确认他就知道必定是如此,不由得暗暗想。大约万俟将军也怕了瑞香的舌头,怕他能煽动些什么东西吧。按照万俟翼的往日作风。会出此下策,在不伤瑞香性命地前提下,的确已经算是很手下留情了。
“难怪了。”慕容梓摸了摸鼻子,叹道,“我刚才还想说。万俟将军说了些奇怪地话,道是从今日起,你所书写的任何东西都要拿去给他过目,我还想你平日从不书写什么……”
瑞香点点头,心想万俟翼倒也算得谨慎,过了一会,又在万俟翼名字的下面写了汉文的万俟翼三字,指着那三字看慕容梓,慕容梓摇了摇头:“我不懂汉字。(奇*书*网…整*理*提*供)。”
瑞香轻轻叹了口气。慕容梓说汉话算得流利,却依旧不懂得汉字,看来想以书写交流的法子可以就此作罢了。
他又想了想。执笔在纸上一遍遍画万俟翼地名字,画了数遍之后。慕容梓终于看不下去了。也拿过了笔,在纸上一笔笔给他示范万俟翼名字的正确书写。又笑嘻嘻地写了万俟羽和自己的名字,见瑞香看得兴致盎然,又将“瑞香”两字译成了藏仪文,教他写了下来。
“阿羽的名字,这是慕容梓,还有这个瑞香。”慕容梓笑道,“幸亏你的名字是一种花名,若是普通的两个字连起来,我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译过来呢。”
瑞香眨了眨眼睛,手指了一下瑞香两字,在纸上胡乱画了朵小花,以疑问的神色望向慕容梓。他都是在明瑶长公主说过之后才知道有瑞香这种花,而明瑶长公主又说过自从去了藏仪便已经没再见过,慕容梓却是从何得知?
慕容梓摇头:“我没有当真见过这种花,也不知它长什么模样,不过是万俟将军有次提起,皇后娘娘似乎常常提起,对这花很是喜爱,可惜藏仪没有。当初商量着将王爷你……呃,请来时,也曾感叹过王爷堂堂男儿,却取了个花卉名字。”
瑞香默默点头,不由得想起远在皇城中的那盆瑞香花,如今不知是长成如何了。瑞香总在冬日开花,虽寒冷却清香不败,若他也能像那样……自嘲地摇头。
他安静了半晌,又提起了笔来,在纸上画了个圈,圈上点了好几个黑点,抬起头看慕容梓,慕容梓却是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瑞香无奈,圈了一粒黑点,一根线指过去,画了一个底圆头尖的黑点,示意这个黑点放大了就是这个样子,慕容梓却还是看不懂,问道:“……棍子?泥?”
瑞香深吸一口气,抓起纸来,一口塞进嘴里,嚓一声咬下一大口来。
慕容梓终于领悟:“麻饼?”原来那黑点意思是芝麻么……看来平靖王爷虽然才华绝世,画工……还是有待提高地。
瑞香重重地点头,拍拍肚子表示饿了。
“你是不是……怕昨日剩下的里面还有药,所以一直没吃?”慕容梓试探地问,等瑞香给了肯定的回答后,道,“那我去伙头军那里拿今日地份额,预先要吃食,可是万俟将军都没有这个特权。再过一会开饭了,我得再去看望将士们,你若无事还是睡觉得好。”
瑞香点了点头,目送他出去,提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了万俟羽的藏仪文,接下来却是好几行汉字,写就了吹干墨迹,左右端详,将它夹进了那一堆纸张中,托着腮看,自己也甚是满意。
到得晚上,慕容梓将瑞香白日地涂鸦收拾整齐后送到了万俟翼地帐中,万俟翼随意翻看了几张,便挥手让他退下,不久之后便将万俟羽招了进来。
“这是他今日写的乱七八糟东西中地一张。”万俟翼挑了挑眉毛,扬起手中的一张纸,“唯有这张纸最为干净整齐,我却只看得懂最上面的几个字,万,俟,羽。”
万俟羽的脸色刷得一下变白。
她从兄长手中接过了那张纸,果真除了自己的名字是藏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