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是你在学校里工作了那么些年。不过,很快人们就自动不再接近她了。也许,他们知道鲍里斯吸毒吧?这没什么可惊奇的。“清风”咖啡馆是众所周知的毒巢嘛,只有她,叶琳娜,才没有发现这一点。
她已经知道,她在承受失败。她无力挽救鲍利亚。如果她还是那样跟在他后面,盯他的稍,她就会成为城里的笑柄,而儿子也救不了。
她又一次去到“清风”咖啡馆,请布列耶夫把阿斯柯利德叫出来。
“阿斯柯利德。”当那人走出来时,她喊了一声。让她略感高兴的是,顶着寒风的她没有在这条可能有熟人路过的街上久等。
“我们有问题吗?”阿斯柯利德问。他总是面带笑容,仿佛是在嘲弄对方似的。
“我再也不去求谁了。”她说。
“您去找过前夫。”阿斯柯利德提醒道。他把她带进办公室。那里又窄又闷。
“好像还有那么点希望。”叶琳娜说,“你们知道,人家不可能再给鲍利亚进行治疗检查了。”
“瞧,把这样的文件乱扔是不应该的。要是鲍利亚把它们交给了别人,那这些文件就会从我身旁溜走了。”阿斯柯利德把话题岔开,“您想喝点什么吗?”
他打开了破旧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扁瓶装的杜松子酒。叶琳娜还很年轻的时候,和一些男队员飞往贝尔格莱德参加摔跤比赛,夺取了冠军,当时机场有售货手推车,车上有外币供应的商品,其中就有这样的酒。叶琳娜当时很想买。但是她没有外币。只有教练、代表团领导和一些多次出国的运动员才有外币。他们买了些鱼子酱之类的东西,然后到旅馆里把它卖出去。以后叶琳娜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代表团了。因为要大量服用激素,而母亲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变成畸形。叶琳娜曾经获得过大师级称号,但以后就没有再往上升了。人们倒没有放弃她,当时竞争十分激烈,她被派去参加全能比赛,战绩显赫。在获得莫斯科体育学院的毕业证书后,她最终退役当了一名体育教师。
“在想什么呀?”阿斯柯利德边问,边把酒倒在高脚杯里推给叶琳娜。
“在我们这里不拘礼节。”他说,“冰块之类的我就不提供了。”
“不用了,谢谢。”
“已经倒好了。”阿斯柯利德说。
叶琳娜和这个匪徒共饮。还能往哪里去呢?这是最后的一点希望了。至少他可能比丈夫尼古拉提供更多一些帮助。
“您是想,让我管住您的儿子,他不昕,就扇他耳光,是吧?”阿斯柯利德说罢,喝了几口酒——多卑鄙啊!
“如果我今天扇了他,明天其他人也会扇他,因为他总是不服管。您别费神了。我常跟他交淡。他已经是个窝囊废,已经不可救约了。我知道您很难接受这一点,您不甘这样的结局,但这是事实。”
阿斯柯利德说得没错,但太过于冷酷无情,官腔十足,就像一个颇有学识的机器人一样。叶琳娜还是不得不跟这个冷血动物继续谈下去。
阿斯柯利德并不看叶琳娜,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似的,他继续说道:“因为我喜欢您,我真想……总之,我真想和您上床。请别发怒,我没有任何侮辱您的意思。单身女人理应吸引男人的注意。”
“但不是像您这样的人。”琳娜站起身来,走开了。阿斯柯利德没有喊她。走了十步之后她就感到后悔,但又不能停下和返回,因为这就等于承认阿斯柯利德是对的。承认她内心里还是有女性的企盼,就好像她是因为夜夜想男人——特别是像阿斯柯利德这样的男人憔悴不堪似的。
现在没人可指望了。
但是生活中往往会这样:你努力、斗争。而结果却是应该等待,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事态本身自己会找到惟一可行的途径,而不管你奔忙了没有。聪明人与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善于等待,当他遇到挫折时,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与阿斯柯利德这次令人厌恶的谈话之后,叶琳娜晚上就尽量不再上衔。她对鲍里斯的态度开始苛刻起来,有一次甚至打了他。并非像演戏那样打他耳光,而是用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把他鼻子都打出血了。鲍里斯哭了,因为他比她弱,更比他体内一再要求毒品的那恶魔弱。
她就这样茶饭不思、痛苦悲伤、闭门不出地过了三天。
尼古拉发来了电报。电文很短:
“结果颇佳。让贩毒分子们恐慌吧。耐心点,不用多久我们便可获得许可……目的在攒钱。星期天返回。等候。尼古拉。诺贝尔奖有望。”
电报就像尼古拉本人那样没有条理,它并没有使叶琳娜感到高兴。有什么可高兴的?人们在某地想出一种法子来消灭罂粟苗。再过五年,第一袈飞机才会飞临试验作物的上空,但是那时鲍利亚已不在人世。她清楚,鲍利亚肯定等不到那个时候。
当然,可以引以自慰的是别的母亲将得到幸福,但也许,幸福的母亲也不会长久。
她背着鲍利亚把电报藏好,难说他又会把它拿给谁过一次毒瘾。叶琳娜没有想到,会有坏人利用尼古拉。不过,既然阿斯柯利德开了口愿管鲍里斯,那就让他管一管吧。
叶琳娜看了一眼鲍里斯的卧室,儿子睡着了,全身缩作一团。即使在睡梦里,他也保持着一种畏缩、躲避的姿态。
叶琳娜取出一枚母亲遗留下来的蓝宝石戒指。她一直把它当作传家宝来珍藏,本来是要传给鲍里亚的新媳妇的,现在只好用来解燃眉之急了。她知道,戒指该拿去给谁——给过去的一个同学克拉娃。克拉娃多年前就曾表示愿出任何价钱向她购买这枚戒指。现在老同学发了,嫁给了一位石油配给站的老板。
她出门才走了一百米,就遇见了女邮递员亚历山大·依万诺夫娜。依万诺夫娜是一个傻里傻气的未成年女子。她总以为自己干着重要工作,因而感到相当自豪。也许她是全市惟一一个以自己职业自豪的人。
“叶琳娜,站住!”她高傲而又傻气地喊道。
“今天你的电报可多了。我都看过了,很奇怪,就是那些人包围着你,对不对?”
“对。”时琳娜小声回答,
“贩毒分子!”亚历山大突然想了起来。
刚巧,校长就在街对面走着——他干吗在此时上街呢?
“你别跑。别跑!”邮递员喊住她,“还有事呢,请签了名再走。”
叶琳娜在破旧的本子上签了名。校长点了点头,以示招呼,接着就继续走自己的路。肯定,他对鲍利亚的情况全都知晓。也许市里的人全都如此。
邮递员在一旁等着叶琳娜念电文,她念着念着,迟疑起来。
“念吧,念吧!”邮递员催促着,“反正我已经看过了。你也知道,局里也有人看了。大家都看过了。”
“速来!”叶琳娜念出了声,“发生了不幸。塔玛拉。”
“嗯,你看到了。”邮递员说,“跟这些人来往意味着什么?”
“跟谁?”
“电报是从哪儿来的,分发处的阿拉都跟我说了。她全都知道。”
“这个塔玛拉是什么人?”叶琳娜问。
“哟,你还不知道呢。”邮递员说,“我们的情妇呗。”
“我们的?”
“你那位尼古拉的,当然也就是我们的。”
邮递员说完,很快就走开了。她似乎看出,叶琳娜的眼神有些不对,吓跑了。
叶琳娜这时忽然想起,塔玛拉不是姘妇,而是尼古拉同事沙萨的妻子。尼古拉就是上他那儿去工作的。他们常见面,甚至还一块儿去划过皮艇。塔玛拉……
叶琳娜加快了脚步。应当表现得毫不引人注意。可是大家肯定都很关注。是的,大家。
幸好,克拉娃在家。她正在抚弄自己的指甲。她欣赏指甲,就像对镜欣赏自己的脸蛋一样。不过,看与不看,反正都一样。再怎么看,指甲也不会变得更漂亮。
然而,她却能以某种魅力去吸引那些强壮而愚蠢的男人。克拉娃开了门,手中的指甲锉都没放下,就马上返回客厅。客厅里摆满了擦得铮亮的摆没。她没招呼叶琳娜落座,就说:“把戒指拿出来吧。”
“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还用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难道你会光临我这小人物的寒舍?”
“你为什么这样……”
“鲍里斯不好了吧?我知道是变坏了。大家都知道,你躲开亲朋好友也没用。叶琳娜,这是上帝对你过分高傲做的惩罚啊。”
“克拉娃……”
“我现在极端信仰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