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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愿望跟电费单有关,几天之后,那个愿望实现了,因为出版商寄来了预付款。
就是这里了,她就是在这个房间发现仆人费瑟的梦想包的。在《皮普遇上山植树王》里面,他曾经允许她探视梦想包的内部。她看到了她自己,但是却比她自己要老一些,穿的是一件像星星般闪亮的裙子。多年以后,她才意识到那件裙子是她穿到埃米金像奖颁奖典礼的裙子。
现在怎么了?因为这里有一扇门!再说,在《皮普说再见》那本书里,鲤鱼精毕竟对她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但是,如果她此时将门打开,她能够看到佩恩之屋后面的田野吗?田野里的草是否在九月已经被割去当饲料了?那是一个涉及一切事情的问题。她放弃了加利福尼亚,放弃了有游泳池的房子,放弃了稳定的工资,她是个傻瓜吗?
“发生什么事了,皮普?”母亲问她。她母亲躺在医院病床上,头上包着一条围巾。如果没有这条围巾,她的头就会显得跟鸡蛋壳那么脆弱。“你真是个太富于想象力的孩子。是什么使你变得这么在乎金钱?”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她想这样说,但却无法说出口。而且此时她已经从银行里把钱提出来,准备买下佩恩之屋。
如果她打开门只能看到杂草丛生的田野,那么这样做将会是毫无意义。不,不是毫无意义。毕竟,那里有佩恩之屋,还有她的记忆。她将做什么呢,既然她已经不再是杰西卡·彭德尔顿了?也许她可以写作,就像她母亲那样。那样做当然有一定的讽刺味道在内。
草地上的雨水浸透了她的鞋子。她应该记住,到了乡村,就不要穿在城里穿的那种鞋。
但是,站在那里是毫无用处的。也就是说,她总是对她自己说,她与她母亲之间的不同之处就是:她可以面对事实。
菲力帕一把抓住门把手,快速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门打开。
“我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天。”风信子说,然后打了个哈欠。她在一棵橡树底下睡着了,在她睡着之后,住在树上的松鼠们为她做了一张树叶毯子。
“我答应过,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回来,”皮普说,“现在我回来了。”
“我真是高兴得不得了,”风信子说,“你离开之后,山植树王很伤心。我告诉他你要回来的消息后,他说他将为你准备一餐盛宴。”
“仆人费瑟会出席吗?”皮普问。
“我不知道,”风信子说,而且显得有点不自然,“他到山里去了,而且还没有回来。我并不想告诉你,但是……山楂花王后失踪了!仆人费瑟跟婕莉米·托德一起去寻找她,而现在连他们也都失踪了。”
“那么,我们得去找他们。”皮普说。
《平等时代》作者:'美' 小库特·冯尼格
2081年,人人平等的时代终于到来了。人们不再是仅仅在上帝和法律面前平等,而是在方方面面都平等了。没有其他比人更显高贵,没有其他比人更显漂亮,没有人比其他人更显强健和敏捷。这些平等全部源于《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第211、212和213条修正案的规定,以及美国“智力管制官”麾下各位“智力管制员”的兢兢业业、忠于职守。
不过,生活中仍有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发生。例如,4月份了,温暖的春天还没有到来,这使人们感到焦躁。而就是在这个冷而湿的月份,“智力管制官”的手下将乔治和哈塞尔·伯格隆夫妇那14岁的儿子哈里森带走了。
真是悲惨,但却由不得乔治和哈塞尔在这件事上多想什么。哈塞尔的智商非常低,也就是说,除去偶尔的清醒,她不能思考任何问题。而乔治的智力则比一般人要高,所以他的耳朵里安装了一个用来干扰智力的微型无线电装置,它和政府的一台信号发送器保持联系。大约每隔20秒钟,信号发送器就会发出一阵尖锐的噪音,制止乔治用大脑思考问题。法律要求他永远带着这个智力干扰装置以保证与其他人平等。其他人也享受着相同的“待遇”。
这会儿,乔治和哈塞尔正在看电视。哈塞尔的脸颊上挂着眼泪,但她暂时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流泪。
电视屏幕上晃动着芭蕾舞演员的身影。
乔治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阵蜂鸣声。他刚刚开始产生的思绪立即惊慌失措地消散了,就像小偷听到防盗报警器的呼啸声后狂逃一样。
“那真是绝妙的舞蹈!她们刚刚跳的那个舞,我说。”哈塞尔开口。
“啥?”
“那个舞——真好。”哈塞尔说。
“嗯。”乔治说。他试着回想了一下那些芭蕾舞演员刚才的表演。说实话,她们跳得并不好,跳得比别人好不到哪去。她们的身上系着沉重的腰箍和一袋袋铅球,脸上带着面具,以至于没有人能看到一个自由灵活而优美的姿势或一张漂亮的脸蛋。这些场景就像是猫在拖东西,谁都不想看。乔治自娱自乐地、隐隐约约地产生了一个想法,觉得不应该对舞蹈演员“实施智力管制”。但他还没来得及再往下想,另一个噪声就在他耳朵里想起,驱散了他的思想。
乔治战栗了。电视里,在那8个芭蕾舞演员中,有两个人也抖了一下。
哈塞尔看了乔治两次。没有精神管制施加到她这个弱智人身上,所以她不得不问乔治他刚才听到的声音像什么。
“就像有人用尖头锤砸牛奶瓶一样响。”
“我觉得这真是有趣,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哈塞尔有点羡慕地说,“他们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做法来。”
“嗯。”乔治说。
“不过,要是我当了‘智力管制官’,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哈塞尔说。事实上,哈塞尔对智力管制官——那个名叫戴安娜·穆雯·格兰玻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
“如果我是她,”哈塞尔说,“在星期天,我就会播放合奏的钟声,单单播放合奏的钟声。虔诚地纪念宗教。”
“如果是合奏钟声,那我能理解。”乔治说。
“而且——让‘M’这个音发得响亮点,”哈塞尔说,“我觉得也许这样就能有一个好的智力管制官了。”
“就像其他人那样好。”乔治说。
“难道有谁比我更清楚‘正常’含义是什么吗?”哈塞尔说。
“对 ,”乔治说。他开始模模糊糊地想念自己那坐了牢的、“不正常”的儿子哈里森。 但耳朵里一个21响的敬礼号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并开始煎熬他。
“儿子,”哈塞尔说,“世界末日到了,对吗?”
这个世界末日让人如此受摧残。乔治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发红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电视里的那8个芭蕾舞演员中已经有两个倒在了摄影棚的地上,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抽搐不停。
“噢,一切来得这么突然。你看起来好辛苦,”哈塞尔说,“为什么你不躺在沙发上舒展一下自己的肢体呢,这样你可以把自个儿的‘智力管制包裹’托在枕头上,休息休息,亲爱的。”她指的是锁在乔治脖子上的一个装有47磅铅球的帆布袋子。“去休息一小会儿吧,”她说,“我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你和我平等不平等。”
乔治用手掂量了一下那个包裹。“不要紧,”他说“我不再去理它了。它是我的一部分。”
“最近你这么累——简直是精疲力竭了,”哈塞尔说,“如果我们用什么东西在这个袋子底部弄一个小洞,拿出一点儿铅球,只是一小点儿,那该有多好。”
“我拿出一个球,就要坐两年牢,还要交2000美元罚款,”乔治说,“我可不觉得这桩买卖合算。”
“你上完班,回到家以后,就可以拿出一部分铅球呀,”哈塞尔说,“我说——你不用和周围的任何人较劲,你做吧。”
“如果我试着去把它们弄出来,”乔治说,“其他人也会学着做,很快我们就又要回到过去那个人与人竞争的时代了。你不会喜欢社会变成那样吧,嗯?”
“我讨厌那样的时代。”哈塞尔说。
“就是嘛,”乔治说,“人们一旦开始对法律说谎,你想社会将是个什么样子?”
假使哈塞尔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乔治也不会去回答。一声蜂鸣在他的脑瓜子里响过。“我猜,它会四分五裂。”“什么会四分五裂?”乔治不解地问。“社会,”哈塞尔不太肯定地说,“这不是你刚才讲的吗?”
“谁知道?”乔治说。他不记得了。
这时,电视节目突然被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