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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住,”王后说,“你将会从我这里得到最好的奖赏,如果你把公主的心脏和手拿来给我的话。”
“是的,我的王后。”女猎人说完就弯着腰退出日光浴室。
诗人在院子里遇到了女猎人。
“你今天要上哪?”他问。
她用眉头示意一下那阴森恐怖的森林:“跟以往一样。”
他眯着眼盯着那些把城堡围起来的光秃秃的蔷薇,感到一阵颤抖。
“你昨晚梦到什么了?”他问。
“我想,你要是想知道我晚上梦到什么,你白天就应该跟我到森林里去。”
诗人再看了看那漆黑的森林,女猎人说完他伸出一只手。
他转身背对着她。她只好把手放下。
“也许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她说。
诗人转过半边身子,捻着他手中的画卷:“什么问题,女猎人?”
“公主为什么要离开城堡?”她问。
诗人哆嗦了一下,走到她身边小声地说:“王后在观看着我们所有的人,在她的镜子里。”
女猎人对此思考了一下:“这么说,她知道公主出走的原因了?”
“我们全都知道,”诗人说,眼睛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王后是嫉妒……”
女猎人皱起眉头:“有一场争斗?也许是一种争执?”
“很多争斗,”诗人说,“他们总是在公主尖叫后才结束。”
“那么她有没有……”
“我说得太多了,”诗人匆匆地闪入路边的阴影中,“你不应该问这些问题。”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
女猎人快速地往前走,穿过城堡大门,一边走,一边竭力回忆昨晚所做的梦。
她梦到了公主,这是她来到城堡并被命名为女猎人之后的第一次。她梦到了一位小姑娘,她正在从她那件雪白的裙子上往下撕扯血红色的绶带,沿着一条阳光照耀的宽阔大道跑到森林中去。梦中,女猎人就是那个小姑娘。透过那双破烂的拖鞋,她可以感受到跑道上的每一块石头,而且她憎恨死了她那件白裙上冗长的花边。
梦中,女猎人停下不跑了,但是公主还在继续跑,就像蝉蜕皮似的把女猎人蜕出来。梦中的女猎人看着那个穿白裙的姑娘从阳光大道消失,接着,阳光消失了,那条大道也消失了。
此时,森林里一片阴暗寂静,跟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光秃秃的灌木碰到任何柔软的物体都会把它钩住。女猎人的皮靴、马甲和手套保护着她,森林里任何东西都碰不到她。
梦中的大道此时只不过是一条羊肠小道,女猎人仔细地查看地面,希望能够找到小姑娘路过的迹象,就算是兔子路过的迹象也好。因为她已经绝望了,所以她相信这个梦。她没有选择,只要尚存一丝希望,国王和王后都会聘用她,除非她老死。尽管女猎人还很年轻,她相信自己不久就会死去,她的靴子会被磨损破裂并在森林中背叛她。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她房间的窗口会完全封闭,使她在睡眠中窒息。
女猎人穿过森林的保护带,看到一条河流,是她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太阳穿过雨层,洒在青草都被割去了的堤岸上。这里有一条很明显的路,上面撒满了松柏叶,一直通往上游。女猎人沿着这条新路往前走,没多久,就到了一座小别墅的门前,别墅的房门高度只有她身高的一半。
女猎人发现树丛下有一个阴影伏在那里。她站在外面等着,想看看别墅里面是否有动静。等了一会儿,见什么人也没有,她就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向前门走过去。
大门缺了一个合叶,前花园很久没有修整过了,但是那些花木却长满了含苞未开的花蕾。她撬开门闩,走了进去,看到七张小床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上面满是灰尘。
她又回到阳光底下,眼睛被照得眯了起来。一个小矮人站在花园门口,用一种遗憾的表情注视着她,一只手捻着一顶尖头红帽。
“往这走,”他说,“往这走可以见到公主。”
女猎人十分惊奇。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她苦苦寻猎的目标就被一个森林侏儒如此随意地说了出来,是的,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她手握匕首跟了上去。
小矮人领着她朝上游方向走去,跨过一座桥,来到了一片草地,草地的四周长满了樱桃树,粉红色的樱桃花散发着清香。
在一处平台上,放着一具水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个姑娘,她长着乌黑的头发,身穿雪白的裙子,挂着红绶带。裙子已经是太小了:裙子的上部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胸部,她的腿伸到裙子外面,就像是两根毛茸茸的棍子。
“公主就躺在这,”小矮人说,“她很久以前就来到我们这里了,是逃命来的。她中了一个咒语,所以她像死人似的睡着了。”
“我们?”
“我的六个兄弟和我。但是他们全都去世了,我是最后的一位守卫了。”
女猎人凝视着被保护得相当完好的公主,问道:“你知道她是公主,为什么不来城堡求助呢?”
“城堡!”小矮人说,“咒语就是从城堡发出的。”
“确实是的。”女猎人说。
“求求你,”小矮人说,此时他手中的红帽变成了一块破布,“求求你,给她一个吻,她就会醒过来。”
女猎人低下头凝视着他。她那身打猎的皮衣使她胸脯平平,这倒是真的,但是她知道她的身材女性味道十足,而且她的细腰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是男人,”她说,“也不是王子,我无法用我的嘴唇击破魔力。”
小矮人把脸埋在那顶被他捻变了形的帽子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女猎人抬起她那穿着靴子的脚,一脚踢在棺材盖上。水晶棺材被踢成碎片。
女猎人举起匕首,然后把它全部插入到公主的胸膛。
小矮人尖叫起来。“什么!你在干什么?”他整个人扑向女猎人,但是她伸出一只手,把他推回去。他摔倒在地上。
女猎人将匕首向下拉开了一个口。她伸出双手,把姑娘的胸膛撕开,把心脏取出来。她把它放进她那只随身带着的狩猎背袋中,就像是把一只用箭射下来的野鸡装进去。
“你是为王后干活的!你是王后的女猎人!”小矮人叫喊道,而且再次向她发起攻击。
“我不是!”女猎人说。
“女猎人把公主带入森林,而回来的只有女猎人自己。你企图杀掉她!”这次小矮人扑到了她身上,把她扑倒在地上,拳打脚踢。
她伸出手抓住他,把他扔出去。他被一棵树拦住,砰然摔倒在地上,没能立即站起来。女猎人慢慢地站起来,吸了几口气,然后跪到地上,把熟睡中的公主的双手割下来。
“不!不,不,不!”小矮人大声喊道,但是他不敢走过去,因为他此时对她已经感到害怕了。
女猎人将割下的双手也放进她的狩猎背袋中。她把匕首插进刀鞘中,然后拿起她的弓。她离开了森林里的这块空地,离开了那个在哭喊的小矮人,离开了这个此时既没有心脏也没有双手的公主。
女猎人大步穿过森林,朝城堡走去。
蔷薇长得越来越多了,把通往城堡大门的路都给堵住了,她越是接近城堡,它们就越是想堵住她的路。她抽出匕首,挥刀把它们砍掉。它们都很凶猛,刺穿了她的手套,插进了她的皮衣,使得她每前进一步都会感觉到有刺在扎她。但是,她一路挥刀砍杀,直至走到城堡大门。
诗人在院子里等待她。
“现在结束了,”他望着森林深处说,“你给王后带来了她想要的东西。你瞧瞧她在城堡周围布下的障碍。”他从大门伸出一只手指去触摸那些蔷薇,而这些蔷薇则像是伸出热情的手向他靠过来。他把手指抽回,手指上面已经有了一滴血。
“那些蔷薇不是王后的蔷薇,”女猎人说,“它们想阻止我回来。”
“但是它们会是谁的蔷薇呢?”诗人问。
“你是这里的观察官,各种事件的记录者。解释这些事情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
诗人把眼光盯在她的狩猎背袋上。他伸出带血的手指,对着那微微隆起的背袋。“嘿,”他拨弄了一下狩猎背袋,喊了起来,“那颗幼稚的心就在背袋里面。”
女猎人转身摆脱诗人,但是他的血留了下来,一个带血的指印留在狩猎背袋上。“它几乎都不跳动了,”她说,“你为什么不跑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已经把东西找回来了?”
诗人还未来得及回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