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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十二,不说沈青澜要守孝三年,就是从最根本的考虑,他和她要结亲,也至少要在三年以后她及笈了才能考虑。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人生中有许许多多的变故,是人不能提前预料的。到那个时候,芳浓、脂冷在什么地方还不可知,她何必这么早就跟她们起什么冲突?
要说交好,她和她们只有利益的冲突,只能是她们刻意的讨好,而将来最先反目的,也一定是她们两发起来的。
芳浓和脂冷颇有点老鼠啃龟,无处下嘴的意思。楚亦凡什么话都不接,甚至也不主动问沈府、沈青澜和沈夫人的事。
她们两个但凡要往这上面引话题,楚亦凡便笑着又扯回到这茶和糕点上面,竟是谈的趣味从生,津津乐道,白费了两人的心思。
脂冷悄悄递眼色给芳浓:天色不早,两人不能总在这耗着。
芳浓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等楚亦凡喝完两杯茶,吃了两块糕点,这就告退。
两人重新换过茶水和糕点,这才一起往灵堂而去。
沈青瑄不在,只有沈青澜,还是那样憔悴而又苍白的跪在那。芳浓和脂冷都有点心悸和心疼,互看一眼,这才齐齐上前,跪在一旁,声带恳求的道:“爷,您这不吃不喝都好几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里有点热茶,您好歹喝一口润润嗓子……”
她们两个几乎每天每到用饭的时辰都来。第一次,一向不发脾气的沈青澜都动了怒,一挥手就把托盘扔出去老远。可次数多了,他也只是沉默而隐含怒气的瞪她们两个一眼。
因为哭的太厉害,他又不思茶饭,嗓子早就哑的都洇了血,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再到最后,也只眼不见心净,只当她们两个是空气。
这一次,估计也是一样吧,但芳浓和脂冷还是满怀期冀的瞧着沈青澜,希望忽然之间他就能有所转变。实在是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们两个,不只是因着沈夫人的吩咐,才想照顾好沈青澜,而是,从打知道自己要在沈青澜身边服侍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把沈青澜当成了这一世的良人,感情就只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好好的时候,她们对他只有满满的爱慕,他伤心时,她们便跟着难过,他不高兴时,她们也跟着感怀,他不思饮食,她们便只剩下了担忧和心疼。
沈青澜果然一言不发,连眼皮都没抬。
脂冷忽然道:“婢子本是早该到的,只是在后花园里遇上了郡主,她满怀心事,面容惆怅,显见得是心情不大好,依婢子愚见,想来郡主看爷这样自苦,心里也是难过的。爷就是不替婢子们着想,也该想想以后,想想郡主……”
沈青澜忽然抬眼,瞥了脂冷一眼。那一眼,饱含了诸多的冷厉,激的脂冷浑身一颤,寒毛都乍起来了。被这一吓,她剩下的话就没能说出来。
芳浓察颜观色,觉察出来沈青澜的心情不是很好,忙道:“爷至心纯孝,但总得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别说是婢子们,就是太太,这会也……”
沈青澜伸手制止了她,嘶哑着嗓子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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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虚晃
第一卷 086、一致
086、一致
芳浓和脂冷不过是微怔了一下,便喜不自胜,失态之下,竟满含热泪,不管不顾的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相互挽着手退了出去。到得门外,阳光一照,两人俱都是一脸的泪痕。
芳浓含泪道:“老天保佑,爷终究是回过味来了。”
脂冷也直念佛,道:“我回去这就给菩萨去上供,从此以后,我终身吃素。”
两人往回走,路过楚亦凡休息的揽月亭,不约而同的去看,见亭里空无一人,想来楚亦凡早就走了。
芳浓不由的道:“我听说,咱们去之前,郡主已经劝过爷了……”
脂冷脸色就有点难看,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
不怪她俩高兴。沈青澜几天来痛极伤身,不思饮食,从来都是一挥手,叫她二人端了饭菜下去,不留一点余地,可今天只说叫她俩下去,那茶和糕点却是留下了的。
这说明什么?
她们怎么劝,沈青澜都不肯听,就是沈夫人哭求,也不见沈青澜有丝毫动容,怎么楚亦凡一劝,他就肯吃饭了?
对从前那位楚二小姐,已经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之极了,如今换了楚亦凡,竟然同样言听计从。若果真这样,还哪里有她二人的活路?
脂冷却只是微微一笑道:“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无意外,怕是不可更改的了,郡主肯劝大爷,那是好事,以后有人照顾大爷,你我也很可以省省心了。”
“省心?”芳浓的声音里透着不愤和苍凉:“把你我二人打发的离爷远远道道的,那才更让咱们俩省心呢。”
脂冷的笑容不变,道:“如今老爷才过世,大爷又这般,你白担心个什么劲?”
芳浓不是不明白,老爷身故,太太再急,大爷的婚事也得耽延三年了。
可她只斜了一眼脂冷,眼圈又有些红:“你是明白人,就你最机灵,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可我问你,咱们两个到大爷身边几年了?”
提到这个,脂冷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沈青澜今年十七了。她俩到他身边,也有两三年之久了,可他从来对她二人没有过一点超乎寻常的举动。
如果说前两年,沈青澜还小,面子嫩,那还说得过去。可一来他身边的侍女适龄的本就不多,二来当初送她二人到沈青澜身边时,太太已经对他交待的清清楚楚了,就是近身服侍,他也并没反对。
可他就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二人一眼。
她二人不是没有主动相邀过,露骨的话说过,暴露的衣饰也穿过,可沈青澜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就是太太三番两次婉转的提醒他把她二人收房,他也没有明确的拒绝过。
但沈青澜从来就没给过一个准话。
转眼,她二人也都十七岁了,再等三年,那便是二十岁。如果他还没什么表示呢?难道要她们两个人以高龄之年,顶着通房的虚名,再去寻一个身份下溅的人出嫁?
脂冷满心苦涩,喃喃的道:“谁不知道大爷对楚家二姑娘一往情深?她又是那等样貌,你我这等庸脂俗粉岂能入得了大爷的眼?”
芳浓却又不这般想。楚亦可生的再美艳又如何?没成亲时,只能远望,不能近观,她和脂冷虽不是天下绝色,却也柔媚可人,离沈青澜又近,总是占着近水楼台的便宜。
所以,只能说是大爷对楚家二姑娘的确用情不一般,甚至为了她要守身如玉。可谁让天意弄人,楚二姑娘琵琶别抱,高嫁了太子殿下呢?
如果大爷和楚二姑娘的亲事没有变故,那么她们二人注定落不了什么好结果了。可如今又与楚家嫡出小女儿结了亲事……未来竟然成了无可预料的未知。
如果自家大爷对这位楚亦凡姑娘也心有忌惮,继续守身如玉呢?
芳浓冷笑一声道:“你是最明白、最聪明不过的人,以后会是什么样,都在那明摆着呢,你将来会如何,就看你现在怎么做了。”
她不无鼓动诱惑的意思。两个人一起想办法,做对了,两人一块得道成仙,若是做错了,大不了一起受罚,谁也不比谁好过,就算是死了也不寂寞。
脂冷瞥她一眼,不无嘲弄的道:“我明白?我聪明?姐姐这是在取笑我吧。大爷待你我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只盼着姐姐将来有那么一朝翻身得势的一天,我不指望姐姐在爷跟前替我说好话,提携提携我,只要姐姐能记得昔日我们之间的情分,能够照拂我一点就足够了。”
最聪明、最明白的人是她还差不多。眼前的利益瞧着倒是好的,可如果没有一点风险,芳浓早就奋不顾身的扑上去了,还会拽着自己同进同退?
她不过是拉个垫背的。自己凭什么白给她填限?
芳浓不禁心里有气,恨铁不成钢的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就打退堂鼓了?说到底,就算她是郡主,可将来嫁入沈家,也先是沈家妇,要以大爷为天,事事都唯大爷之命是从。说句大实话,我们都不求做什么姨娘,生什么儿女,只求能终身有靠,得以服侍大爷,我就死而无怨了。如果你坐以待毙,只怕连这个想望都没有。”
脂冷不言语。
芳浓有句话倒是没说错。楚亦凡是郡主又如何?她还是个孩子,又不似楚亦可那样的美艳。一旦她嫁入沈家,安王、楚家的势力,只怕她都指望不上,到时候还不得依靠着大爷过活?如果是大爷对自己和芳浓青眼相待,就是楚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