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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头盔,向米娜敬礼。由于跟科洛伦的打斗,他脸上有瘀伤,头发跟干血纠缠在一起。不过战斗过后其他的骑士看起来也一样,甚至更糟。杰拉德希望米娜不会注意。
她似乎没有留意杰拉德,而是盯着西瓦诺谢,精灵的衬衫破了,沾有血迹,斗篷上也全是尘土。
“杰拉德先生,”米娜严肃地说,“我将陛下委托给你照顾,保证他的安全。但你们两个都受了伤,伤得重吗?”
“不重,女士,”杰拉德回答。
他不像其他骑士那样直呼米娜。她的名字像包着糖衣的药,一开始甜美,然后就变得苦涩。他并没有说出与科洛伦和其他骑士的战斗,西瓦诺谢也没有开口。精灵只是向她保证没有受伤,然后就不出声了。周围的骑士也没有说话。他们不安地走动着,现在所有的骑士都知道了那次冲突。也许他们一开始就参与了那个阴谋。
“有什么命令,女士?”杰拉德希望平息此事。
“不着急。发生了什么事?”米娜追问道。
“一支索兰尼亚巡逻队冒了出来,女士,”杰拉德语气平淡,直视琥珀之眼。“恐怕他们想袭击我们的补给车。我们赶走了敌人。”
“陛下也同他们战斗了?”米娜半笑着问。
“他们看到他是个精灵,于是想救他。女士。”
“我不想被救,”西瓦诺谢说。
杰拉德闭上嘴。这么说已经够了。
米娜冷冷地瞥了精灵一眼,然后又盯着杰拉德。
“我没看见尸体。”
“你了解索兰尼亚骑士,女士,”他平静地回答。“你知道他们是懦夫。我们拔出剑,他们就逃跑了。”
“我的确了解索兰尼亚骑士,”米娜回答,“与你以为的恰恰相反,杰拉德先生,我非常尊敬他们。”
米娜的琥珀之眼扫过周围,准确地挑出了那四个动手的骑士。她久久盯着科洛伦,后者想反抗,但最终畏缩了。然后她的目光又回到西瓦诺谢身上,另一个包在琥珀里的虫子。
“杰拉德先生,”米娜说,“你知道城防司令部在哪里吗?”
“不知道,女士,”杰拉德说。“我从未来过圣克仙。不过我一定可以找到。”
“你会在那里找到安全的牢房。护送陛下去那里,把他锁进去。要保证让他舒适。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陛下,”米娜补充道。“有些人会设法再次‘救’你,下回你可能就没有这样勇敢的护卫了。”
杰拉德瞥了一眼西瓦诺谢,然后移开视线。米娜的话像匕首一样刺穿了精灵,惨不忍睹。他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没了颜色。整张惨白的脸上,愤怒的眼神是唯一的生气。
“米娜,”他平静而绝望地说。“我必须知道一件事。你是否爱过我?或者仅仅是利用我?”
“杰拉德先生,”米娜说着转身准备离开。“你听到命令了。”
“遵命,女士,”杰拉德从精灵手上拿过缰绳,准备带他离开。
“米娜,”西瓦诺谢恳求道。“至少我应该知道真相。”
米娜回头瞥了一眼。
“我的爱、我的生命都属于唯一神。”
杰拉德带着精灵离开了。
城防司令部在西门南边几个街区。两人默默穿过街道,他们进来时街上空无一人,现在却全是唯一神的士兵。杰拉德不得不注意避开其他人,于是放慢了速度。他回头关切地看了一眼西瓦诺谢,精灵板着脸,咬紧牙关,眼睛盯着自己握住马鞍的手,他用了很大力,露出了白色指节。
“女人。”杰拉德嘀咕道。“我们所有人的情况都一样。”
西瓦诺谢苦笑着摇摇头。
好吧,他是对的,杰拉德承认。神不会插手其他人的爱情。
他们通过了西门。杰拉德突然想到他们也许可以趁乱逃走,但又立刻放弃了那个想法。街上全是米娜的军队,外面更多。他们走过时,每个人都皱眉瞪着西瓦诺谢,不止一个人低声恐吓。
米娜是对的,杰拉德相信。如果圣克仙还有西瓦诺谢的容身之处,监狱对这个年轻人来说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监狱守卫要么逃走,要么被杀了。米娜派了一个手下负责管理。那个骑士毫无兴趣地瞥了一眼西瓦诺谢,不耐烦地听着杰拉德要求特别保护这个年轻人,然后朝牢房一翻拇指。找钥匙花了一点时间。
杰拉德护送西瓦诺谢走到最黑暗角落的牢房,希望不被注意。
“很抱歉,陛下,”杰拉德说。
西瓦诺谢耸耸肩,坐在石床上。杰拉德关门上锁。
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西瓦诺谢抬起头。“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
“我打赌你现在希望那时我让他们杀了你,”杰拉德表示同情。
“他们的剑不会这么痛苦,”西瓦诺谢惨笑着同意。
杰拉德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他们俩。“陛下,”他悄悄说。“我可以帮你逃跑。现在不行--我还有其他事要先处理,但不会很久。”
“谢谢你,先生。不过你只是白白冒险。我不能逃跑。”
“陛下,”杰拉德语气强硬,“你看见了她,也听到了她的话。你跟她不可能!她不爱你。她完全迷上了……她的神。”
“不仅仅是她的神,也是我的,”西瓦诺谢平静得可怕。“唯一神向我承诺,米娜和我会在一起。”
“你还相信?”
“不,”片刻后西瓦诺谢痛苦地说。“不,我不再相信。”
“那么准备好。我会回来找你。”
西瓦诺谢摇摇头。
“陛下,”杰拉德生气了,“你知道米娜为什么引诱你远离你的王国吗?因为她知道,你的人民不会跟随其他任何人。西瓦那斯提等着你回去。回去成为他们的国王,成为她所害怕的国王!”
“回去成为他们的国王,”西瓦诺谢咧咧嘴。“你的意思是回到我母亲身边。回去面对眼泪和指责,面对耻辱和羞愧。我宁愿在这间牢房渡过余生--我们精灵活得很久--也不愿回去面对那一切,”
“该死的,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我就让你烂在这里,”杰拉德生气了。“但是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是他们的国王。你必须为子民着想。”
“我是国王,”西瓦诺谢说。“我会的。”
他站起来,一边走向杰拉德一边摘下手上的戒指。“正如米娜所说,你是个索兰尼亚骑士,对吗?你为什么在这里?监视米娜?”
杰拉德怒目而视,他耸耸肩,没有回答。
“你不必否认,”西瓦诺谢说。“米娜看透了你的内心。那就是她派你来保护我的原因。如果你真的想帮我--”
“我真的想帮你,陛下,”杰拉德说。
“那么拿好这个。”西瓦诺谢从铁栅内递出一枚蓝色戒指。“我肯定你会在附近某个地方找到一个精灵战士。他叫萨马,是我母亲派来带我回去的。把这枚戒指给他。他会认出来的,我从小就戴着这枚戒指。如果他问你是怎么得到的,告诉他你是从我尸体上拿的。”
“陛下--”
西瓦诺谢把戒指递给他。“拿着。告诉他我死了。”
“为什么我要撒谎?他凭什么相信我?”杰拉德犹豫地问。
“因为他愿意相信你,”西瓦诺谢说。“这样你就能让我解脱。”
杰拉德接过戒指,上面有一圈蓝宝石,大小正适合孩子的手。
“我怎么找那个萨马?”
“我教你一首歌,”西瓦诺谢说。“一首古老的精灵儿歌。我母亲经常用它作为警告。你一边骑一边唱。萨马会听到的,他会非常好奇,你这个人类怎么知道这首歌。他会去找你。”
“然后割开我的喉咙--”
“他会先审问你,”西瓦诺谢说。“萨马是个正直的人。如果你告诉他真相,他会认为你也是个正直的人。”
“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陛下,”杰拉德说。他开始喜欢这个年轻人,又深感同情。
西瓦诺谢摇摇头。
“好吧,”杰拉德叹口气。“歌怎么唱?”
西瓦诺谢把歌教给杰拉德。歌词简单,曲调忧郁。那是首教孩子数数的歌。“‘一只手有五个手指。一匹马有四条腿。’”
最后一句他永远不会忘记。
“‘一就是一,永远孤独。’”
西瓦诺谢回到石床上,转过脸躺下。
“告诉萨马我死了,”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么说可能会让你感觉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