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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杖一抖。
“为了我妻子的名誉,你杀死了楼陀罗。”
“那是为了捍卫四大法王的荣誉。现在我是毁灭之神,是三神一体之一!”
他的火杖瞄准了对方,死神将猩红色斗篷旋转在身前。
两里之外,肯塞的城墙上,守城的人们看见一束无比眩目的闪光,他们疑惑着。
入侵者攻入肯塞。城中燃起了大火,尖叫声、金属撞击在木头上的声响和金属相交的声音混成一片。
罗刹把建筑物推倒在自己无法靠近的入侵者身上。双方的士兵数量都很有限,大部队均已阵亡在平原之上。
萨姆站在神庙最高的塔顶,俯瞰着陷落的城池。
“我无法拯救你,肯塞。”他说,“我试过了,但我没有足够的力量。”
远远地,站在街道中央的楼陀罗拉开了弓弦。
萨姆看见他,举起了长枪。
几道闪电落在楼陀罗身上,箭矢在其间爆炸。
等空气澄静下来,楼陀罗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焦土,地面中央只剩下了一个小坑。
伐由大人出现在远处的一个屋顶上,招来大风以助火势。萨姆再次举起长枪,但突然之间,他看见整整一打伐由出现在·打屋顶之上。
“魔罗!”萨姆道,“现身吧,梦者!假如你有这份胆量的话!”
笑声包围了他。
“等我准备好之后,迦尔基,”从烟雾缭绕的空气中传出一个声音,“那时我会有这份胆量的。
不过,选择权在我手中……你是否有些头晕?如果你将自己抛向地面会怎么样呢?罗刹会来托起你的身体吗?魔物们会来救你吗?”
闪电落在靠近神庙的所有建筑上,然而在这一切喧嚣之上,魔罗的笑声依旧不绝于耳。新点燃的火焰噼啪作响,笑声也渐渐在远方消失。
萨姆坐下来,望着燃烧的城市。战斗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完全停止了。剩下的惟有火光。
一股剧烈的疼痛击中了他的大脑,旋即消失。
它又出现了,这次再也不肯离开。疼痛蔓延到整个身体,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
梵天、伐由、魔罗和四个半神站在下边的街道上。
他试着举起长枪,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长枪脱手,“咔哒”一声磕在砖上,从塔上落下。
那骷髅与法轮的权杖正指着他的方向。
“下来,萨姆!”梵天道。他稍稍移动权杖,于是疼痛换个地方燃烧起来。“只剩你和拉特莉还活着!你是最后一个!投降吧!”
他挣扎着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发光的腰带。
他摇晃着,费力地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话来。
“很好!我会下来,化作炸弹落在你们中间!”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变得忽明忽暗。
一声震天的高叫盖过了火焰的声响。
“是金翅鸟!”魔罗道。
“为什么毗湿奴要来一在这种时候?”
“金翅鸟被偷了!你忘了吗?”
大鹏金翅鸟朝着城市一个俯冲,仿佛一只巨大的凤凰冲向自己火焰铸就的巢穴。
萨姆扭过头,正好看见眼罩突然遮住金翅鸟的双眼。大鸟扇动翅膀,一头往神庙前诸神站立的位置扎了下来。
“红色!”魔罗高喊道,“看那个骑手!他穿着红色!”
梵天猛一转身,尖叫的权杖也变换了方向;他用双手握紧权杖,将它对准正在俯冲的金翅鸟的头部。
魔罗一挥手,金翅鸟的双翼仿佛燃烧起来。
伐由举起双臂,猛烈的飓风开始敲打毗湿奴那只能以利喙摧毁战车的坐骑。
又是一声尖叫,它张开翅膀,缓缓降下。罗刹飞奔到他的头侧,以击打和螫刺催促他前进。
它的速度变慢了,更慢了,但它无法停止。
诸神四散逃窜。
金翅鸟一头扎进地里,大地也随之颤动。
阎摩从他背部的羽毛中走出来,手里握着剑,他向前迈出三步,然后倒在地上。魔罗出现在一处废墟后,用掌侧猛击他的后颈,一共两次。
第二击落下之前,萨姆纵身从塔上跃下,但他没能及时到达地面。权杖再次发出尖叫,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挣扎着想停止下落。他慢了下来。
离地面还有四十尺——三十——二十……
地表被鲜血覆盖,只剩一片黯淡的模糊,最后变成了黑色。
一个声音轻轻说道:“迦尔基大人终于在战斗中被击败了。”
梵天、魔罗和两个名叫博拉和提坎的半神就是城中仅剩的天军,他们从韦德拉河边濒死的肯塞带走了萨姆与阎摩。拉特莉夫人走在他们前面,颈上套着绳索。
他们将萨姆和阎摩带到雷霆战车那里,发现战车比他们离开时损坏得更加严重:右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部分尾翼也消失了。他们用铁链把俘虏锁好,拿走了缚魔者的护身符和死神的猩红斗篷,然后送信给天庭。过了一会儿,几架刚朵拉从天而降,接他们回到尽善极乐之城。
“胜利属于我们,”梵天道,“肯塞已然不再。”
“代价高昂,我想。”魔罗道。
“但我们赢了!”
“而暗黑君主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不过是想测试我们的实力。”
“他又会得出怎样的结论呢?我们在一场战争中损失了整个军队?今天,连神灵也未能幸免。”
“我们击败了死神、罗刹、迦尔基、夜之女神和灼热之母。在这样的胜利之后,尼西提不敢再向我们挑衅。”
“梵天为大。”魔罗转过头去。
业报大师们被招来审判俘虏。
拉特莉夫人被驱逐出极乐城,她必须作为凡人行走世间;在更新时只能得到已过中年、外表毫无吸引力的身体,而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她法力或神性的全部力量。这样的恩典源于大师们的判断,他们断定她不过是被自己所信赖的俱毗罗误导,偶然成为了共犯。
他们命人去将阎摩大人带来接受审判,却发现他已死在狱中。他的头巾中藏有一个小金属盒,这盒子发生了爆炸。
业报大师们验过尸体,相互交换着意见。
“如果他想死,为何不用毒药?”梵天问,“隐藏一片毒药比藏起一个盒子容易多了。”
“有一种解释是,”一位业报大师道,“他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准备了一具身体,他想用一个传输装置将灵魂传入那具身体中,而使用后,传输装置便会自毁。”
“这样的事可能吗?”
“不,当然不可能。传输设备体积庞大,非常复杂。不过阎摩曾夸口说自己无所不能。有一次他试图说服我,让我相信他能够造出这样的装置。但传输时两具身体必须直接接触,而且还需要许多导线与电缆连接,再说那般体积的装置也不可能产生足够的能量。”
“是谁为你们制造了心理探针?”梵天问。
“阎摩大人。”
“还有湿婆的雷霆战车?阿耆尼的火杖?楼陀罗那可怕的弓箭?还有三叉戟和明矛?”
“阎摩。”
“那么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大约在我们推断那个小盒子运行的同时,死亡工房中有一架巨大的发生器也开始了工作,仿佛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它只运行了大约五分钟,然后又再次自动关闭了。”
“传送能量?”
梵天耸耸肩。
“该审判萨姆了。”
审判结束。他已经死过一次,而死亡于他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因此,审判者们决定对死刑不予考虑。
于是,他将被传输,但不是进入另一具身体。
一座无线电发射塔拔地而起,萨姆被注射了镇定剂,按合适的方式接上传输导线,不过导线的那端不是另一具身体。导线另一端连接在发射塔的转换器上。
他的自我被发射出去,通过敞开的穹顶,进入那一大片环绕整个星球、被称作诸神之桥的电子云中。
随后,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在天庭中举行第二次葬礼。阎摩大人也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座柴堆;梵天望着升腾的青烟。暗自思索他究竟身在何方。
“佛陀进入了涅槃,”梵天道,“去神庙中宣讲!在街道上歌唱!他的逝去荣耀无比!他改革了旧宗教,我们现在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好!让那些持有不同意见的人牢记肯塞的教训!”
这件事也办成了。
但他们从未找到俱毗罗大人。
魔物们自由了。
尼西提很强大。
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依然有人记得双光眼镜和冲水的厕所、石油化工和内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