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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下定决心要在一生中尽可能多多见识克莱恩。脚发痒——她自己是这样讲的——不能在任何地方久呆。正是出于对旅游的热爱,她才在几十年前离开坎德摩尔,同样的原因又促使她几个月前和达蒙联合。旅游的前景使她继续和水手以及帕林·马哲理同行。如果一路上能和几条龙搏斗搏斗,更好。
“那他们能做些什么呢?”她接着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足够的食物让他们活下去的话?”
“不知道。在那些城市中的某一所开始新生。不惹麻烦。避开可能见到的任何塔克西斯骑士。”坎德人皱着眉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人一无所有,除了他们背上的衣服——还不是什么好的。看看那个——他没有衬衣,裤子是破的。那一个——衣服上的洞比丝线还多!两手空空的,叫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怎样做起?谁会雇佣这些叫花子?”
瑞格看到几名得救的囚犯望着他笑。想到自己帮忙救了他们,他不觉为之愉快,肖恩的死带给他的悲痛也因此减轻了一些。
“为了金钱或食物,他们也许得去偷。如果他们被抓住了,结局会是死亡或监牢。”坎德人接着设想这些获救的囚犯的命运,她的声音柔和,他们听不见,但又大得让瑞格没法置之不理。“如果他们坐牢,也许更多的塔克西斯骑士会来拐走他们。也许他们会挨饿。也许……”
水手低头看着关切的坎德人,用力扯扯她的辫子。“歇歇,布莉斯特。”他说,“我们将给他们一笔钱,一些硬币,帮助他们开始新生活。”
“怎样给?帕林可没那么多钱。船是他掏钱修的,供给是他买的,他还掏钱——”
“这个心我来操。”
“你来操?”
“别问了。”他坚定地回答,“我不想谈论这事。”他走向方向盘替古罗勒。龙的珠宝换来的钱将专门用在船的供给上,可以用相当长的时间。有珍珠,宝石和翡翠——如果他愿意,足够买一艘更大的船,外加船上的补给。现在瑞格决定把大部分钱分给这些难民,他只留一部分够铁砧号维持几个月。
甲板下古罗勒加入杰士伯。杰士伯在货舱里,正检查绷带、触摸肿块、说安慰话,总的来说,是尽力让别人好受些。有些难民正在帮他的忙。精灵吉尔赛那斯正在向周围传递一杯杯的水。货舱里有几个人并不需要照顾。他们只不过在陪伴朋友,或是在克服晕船的小问题。
狼正忙着嗅每个人,在这里那里停一会,让人给它抓耳朵和腹部。最后这匹狼卧在一个年轻人旁边,那人似乎明白该往哪儿抓它的脖子。
半食人魔招招手,吸引矮人的注意力。古罗勒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肚子,做了个悲哀的表情。然后,他把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又拉开约三英尺。
“病了。”杰士伯翻译他的第一个手势。“很重。”矮人做个鬼脸,然后变得神采奕奕。“多严重?他们受伤程度如何?他们很不舒服吗?”矮人手臂转了一圈,表示他所有的病人,然后一只大拇指放在胸骨上,那只手的手指摆动着——这个手势表示好,可以,以及其它几个意思。古罗勒明白矮人想说的主要意思。
“他们都好。”半食人魔说,“杰士伯好医生。杰士伯棒。”
矮人点点头。自从难民上船后,他还没睡过觉,用他神奇的魔法治这些重伤要消耗大量精力。开始他大部分时间用来照顾帕林——向已经遗弃他们的众神祈祷,法师能挺过来。他向古罗勒示意现在该去查看帕林了。
帕林躺在铺位上,一块潮湿的布搭住双眼和前额。被太阳炙烤晒黑的皮肤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分外醒目。菲丽尔坐在他身边,似乎在研究地板上的一个斑点。杰士伯和古罗勒进来时,她抬起头,一只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安静。
“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她低声说。
“不,我没睡。”帕林扯掉布片,睁开双眼。他试图坐起来,但很快放弃了这个努力。他皱皱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有一部分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完全遮住了龙崽的爪子印和肩膀上的箭伤。
“你还要疼好几天。”杰士伯说,“你的伤很重。我尽了全力,但是……”
“全亏你救了我的命。”帕林说。
“唔,也许你本来就能挺过来。我所认识的人中,还没有谁比你的命更硬。”矮人摸摸短胡子,拖着脚走过去查看帕林的绷带。尽管帕林表情很痛苦,他还是戳、刺法师的肩膀。“哦,还在流血。比我想像的严重。必须治一治。”
前天晚上杰士伯挖出了两个箭头。法师觉得那比受伤时更痛苦。然后矮人念了几条疗伤的咒语,为了保证帕林能活下来,念了很久。
矮人集中精力,闭上双眼。他把手放在帕林肩膀上,隔开船肋材的嘎吱嘎吱声和舷窗外的波浪声。他隔开了所有的声音,最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你的心赋予你生命。”金月对他说过,“但它同样也赋予你力量和动力。”他记得她的话,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旋。“愈合的魔力在你体内。”她曾告诉他,“在你心里。”几年过后他才发现她说的没错。
柔和的桔黄色光芒从矮人的手指放射出来,脱离他的手,在伤口上盘旋了一阵。帕林的皮肤放出温暖的光泽,胸膛起伏得更快了。然后,像刚才放出时一样,这疗伤的光环猛地又消失了,帕林的呼吸缓和下来,矮人深深吐出一口气,审视自己的杰作。他抛开绷带,符咒已经止住了血,只有一块红色的破皮提醒法师他受过箭伤。“你会留个疤。”杰士伯说。
“这地方不会有人注意。”法师说,“谢谢你。”
“你还会虚弱。你失血过多。晒伤我无能为力。菲丽尔,你的也一样。布莉斯特也是。你们本该穿多些——就那样到沙漠去。你的皮肤还要掉几天的皮。脚上的疖我也没办法。”
“谢谢。”帕林重复道。
“不用谢。”
古罗勒头侧向一边,放在张开的手中,然后指着帕林。
杰士伯点点头。“是的,他需要休息,但首先他得和一个难民讲话,就是拿着刻写板的那位老人。他不停地提什么蓝龙和凯伦卓斯,还说必须和你谈一谈。说实话,这人胡言乱语,我觉得他有点神经错乱。不过如果你为他抽出几分钟,也许他就不会烦我们其他人了。”
菲丽尔看着帕林,“从堡垒回来的路上,他试图和你讲话。”
“回来路上的事我不怎么记得。”帕林承认。在菲丽尔的帮助下,法师坐在铺位上,慢慢把双腿吊在边上。“好吧,我们去见见这位先生。”
“你哪儿也不能去——是杰士伯吩咐的。”矮人说,“我们把他领来。”
几分钟后,吉尔赛那斯陪老人来到帕林的住舱。老人头发斑白,佝偻着腰,衣着破烂但是干净。他保护似地抓着一小块刻写板。
“这是拉鲁玛·塞格斯。”吉尔赛那斯说。他走到后面,让老人拖着脚靠近帕林。
“叫我塞格斯。”老人的声音柔和麻利,“我的朋友们都这样叫我。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汉密拉,金里,艾丽西亚,都走了——老了,死了,埋在土里。”他充满黏液的蓝眼睛认真看了看手里的刻写板,喃喃自语了一会,叨唠着年龄和皱纹,“南亚苟斯,那是你准备去的地方,我听船员们说的。那里冷着呢。”他咯咯笑起来,喘着气,“不管怎样,反正现在冷。地方没错,理由不合适。”
帕林翘起头,杰士伯悄悄走过去,挨着帕林坐在铺位上。“跟你说过他胡言乱语。”他对帕林耳语,“也许可以晚点再谈。”杰士伯转向老人,问,“我们去那儿的理由有什么不合适?”
“让我看看,看看。”塞格斯看着刻写板,咯咯笑了,“啊,在这儿。艾丽西亚可以更快告诉你们理由。我说过她死了吗?”
矮人和帕林点点头。
“让我看看。你们打算在那儿和白龙拼一仗,对不对?”
菲丽尔站在他身后,发现他的刻写板上布满了无数的符号和划线,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有人得和龙去拼,任何一条龙。”杰士伯说,“如果我们不立即起来反抗这些龙王,克莱恩将不再有一寸自由的土地。”
塞格斯又看看刻写板。“我想念艾丽西亚,最想的是可怜的金里。最好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拼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