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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辛笑了笑,宽慰我道:“我听说华夏的风俗,男女成亲之前都是未曾谋面的,更别说动过什么心思了。所以你觉得突然我可以理解,却不用因为这突然否定了我俩的婚事,想那些掀开盖头才晓得对方长什么样的男女,我们算是太不突然了。”
我听他说得也有理,觉得按照这样的思路说下去可能也说不通他,于是打算迂回一下,咳嗽了两声:“如果你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就是在那场中秋夜宴上,你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楚辛笑了笑:“你是在意我喜欢的是你还是你公主的身份吗?”不等我回答,他摇了摇手,善解人意地说道,“若初遇时就是中秋国宴,我也会提亲,那一晚的姑娘那么耀眼,若能娶她为妻,也是一个男人的荣耀。得知你是公主,我更会娶你为妻,那是我身为皇子的荣耀。幸运的是,在山谷中被你所救,我第一眼见到的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所以,长安,无论你是美丽还是长安,无论是你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丫头,还是一世无双的小公主,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看见屋檐那边有黑色的影子闪过,虽然只在眨眼间,但是月光之下,看得还挺真切。那影子我熟悉得很,多少个夜晚我不睡觉托着下巴坐在庭院里就是为了等他。他总是路过我这里,可终究不愿为我停留。“我不在乎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公主的身份,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落寞地对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说道,之前我担心自己说得太生硬会伤着他的心,毕竟他不曾伤害过我。如今见他这样执著,只好将话说得更加直白些。
楚辛走到我的正前方,扳着我的肩膀,低下头来道:“到了楚国后,我们有很多的时间相处,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哪怕你刚刚说的是真的,我也不怕,因为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去喜欢彼此。”
我推开他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喜欢的是……”楚辛有些着急地打断:“不管你喜欢的是谁,你与我的婚约是改变不了的,既然无法改变,长安,你何不好好享受?”
在这个飘雪的夜里,我落寞地垂下头来,仿佛从内心深处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在这个冬夜倍觉孤单。楚辛拍了拍我肩膀的落雪,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远了。他的脚步声中掺杂着踩雪的声音,叫人心烦意乱,偏偏在这个夜里格外清脆。
这样的哀愁在举国的欢庆中越发孤单起来,在声势浩大的排场中,我完成了一个公主的正名礼,终于将苏长安三个字写入了祖庙之中,并在苏家的家谱中落了我自己的名字。
我站在祖庙的台基之上,看着头顶上划过苍穹的白鹭。我笔直地站立着,俯视对我行大礼的长安城方圆百里内所有官员的叩拜。我迟到了十六年,却终究还是回来了。我对一旁的老妇人轻轻笑了笑,她的眼光从我的嘴唇不动声色地移动到了那些叩拜的官员的头顶处,她的手却微微地发抖,然后拢了拢披着的貂皮斗篷。
韩洛没有来,我看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城墙,隐约可见青灰色,只是那城墙的尽头却再不见熟悉的身影。过去我任性胡闹,却也知道他是舍不得我,放心不下我的,所以我越长大只能越孤单,索性就由着自己长不大,想他离不开我,终究会照顾着我。
在受万人膜拜的时刻,我却心心念念只想着他,倔强地微微扬着头,心中想着:韩洛,这是你的心愿吗?这是你这些年来守护我的目的吗?将我送入这个四方方的城内,你的使命就完成了,我们的缘分就到此结束了吗?
这一刻,我是全华夏国的公主,却不是你的女人,你都不愿为我做片刻停留?韩洛,我只是,想你了。
第十五章 竟是局中局
礼仪结束的当天晚上,越封披着单衣,一路小跑到了我的宫中,拉着我便道:“韩洛的下落你有没有?出事了。”
我被这“出事了”三个字吓出一身冷汗:“师父死了?”
越封呸了一声道:“你能想点吉利的吗?”
我想这是认识越封以来他说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于是解释道:“今天我没有见到师父,以为他是生我的气了,你一来便说这话,我便只能想到他出事了。”
“生气?他生你什么气?”越封四处张望,然后顺手抄了我的一件披风披上,好奇地问道。
我一时语塞,想我总不至于告诉他我强吻了韩洛。想到他若是听到这话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急忙引开话题道:“那是谁出事了?”
“曾府走水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越封的声音很急,想这三朝元老的曾府,虽然政绩上中规中矩,但是每次的朝中站队总是能站得很对,也不失为一种本领。
“你娘亲可知道?”不知道为何,我对这事情的第一反应就问出这样的话来。
越封一顿:“她不是我亲娘,哦,她不知道,她睡下了。”
屋外莫名地响起了一声闷雷。
我想着这个大明宫的某一角里,那位自称早已经睡下的妇人,是否能睡得踏实,亦或是她闭目听着宫内外的动静?
越封的贴身宫人带来了他的外衣,他这才哆哆嗦嗦地穿上,然后将披风扔给我,让我一同出宫瞧一瞧。
马车的颠簸让我们反倒清醒了一些,我与越封谁都没有说话,这是我们俩独处时难有的安静。
白天为了册封而忙碌到晕倒的曾太尉,被越封和我特赦回府休息。我眼前浮现出他看见我换上礼服从未央宫走时脸上的欣慰,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想起这十六年来,只有他会去萱谷见我,以至我以为他是我的亲爹。他女儿走得突然,也没有当上公主,就那样去了,我当时还想以后有好吃的多给他留一份,让他不至于太孤单。
到了曾府巷口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们早就将这地方堵得水泄不通了。我与越封走过去实地勘察了一番,这景象比我们想象中烧得彻底,曾府已经烧光了。这是我出谷时以为是自己的家的地方,我记得自己在灯笼的暖光下瞧着曾府二字时候的光景,如今只剩下这两座石狮子,烧得漆黑。
不断抬出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场面极惨。
越封与我往大明宫的方向步行走去,直至人迹罕至的地方,他才幽幽开口说道:“你觉得哪里蹊跷?”
“已经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雪,本来天气就极潮冷,不易起火,即使起火如何会烧得这么彻底?即使曾太尉夫妇可能腿脚不便,但是那些仆人呢?怎么会无一生还?”
越封点点头道:“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韩洛这几日应该去了趟城外,摸了摸楚国的底细。自从楚云安来了之后,我与他总觉得楚国不大安分,一直留心防范着。楚云安一死,楚国更是有异动,一些不像是华夏的百姓却大批地涌入长安附近。我原本以为今日你册封大典他一定会赶回来,想是一定有什么被耽搁了。”
听越封这段迟来的解释,心中莫名觉得舒坦。越封说完却又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和我继续往前走,马车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越封越走越慢,远远地能望见大明宫的城墙,然后他站在雪地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半生的情分我总以为她会舍不得。”越封嘴角的苦笑有些凄凉,“若不是亲眼所见……罢了,或许她真的比我更适合帝王家。”
我走到他的边上,隐约能猜到他说的那人是谁,却总也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眼下也不方便多问,便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转过头来看我,许久才笑了笑:“我第一次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很高兴,原以为我是宫里唯一的孩子,太孤单了,后来知道你生在萱谷,我很羡慕。若非必要,我想让你一辈子不要回来,就那样无忧无虑地继续生活着。可你从出生就注定会有此一劫,但愿这只是你的一个波折,过去了就好。”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长安,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想离开这个未央宫,这个地方的人如狼似虎,你就像走在刀尖上一般,即使你活着走了过来,成为万人之上,双脚却满是鲜血。如果不面带微笑,世人就要说你不懂感恩;笑得灿烂,谁知脚下有多痛?”
我对一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跟着我们的马车招了招手,对越封道:“我比你幸运的是拥有过十六年的自己的生活,如今也结束了。我会去和亲,如果我一人之力可以平息两国的矛盾冲突,也是好事一桩。”直到此刻,我心中才是彻底决定去和亲,越封的苦楚我也知道,他偶尔能听一桩说书就能开心个好几天,开心之余也免不得叫人心酸。只用我一人能解决的事情,我不能总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