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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动物的样子。变成一只鸟,也许。那样,至少你可以飞。”
“噢,真烦啊。”
“但你可以做到,是吗?”
“我可以……”
“那就赶紧做吧。让我瞧瞧。”
天使的身体好像在压缩,在半空中旋成一个小旋风,然后一只乌鸫飞扑到威
尔脚边的草地上。
“飞到我的肩上来。”威尔说。
鸟儿照办了,然后用天使那熟悉的尖刻语气说道:“我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
候才这样做,这样做真是说不出的丢人。”
“太糟糕了,”威尔说,“在这个世界里,每次见到人你就变成鸟儿。闹也
没用,吵也没用,就这样做吧。”
乌鸫飞下他的肩膀,消失在半空中。天使又回来了,绷着脸在半明半暗的光
线中生闷气。回去之前威尔看了看四周,嗅了嗅空气,估量了一下莱拉被囚禁的
世界。
“你的同伴现在在哪儿?”他问道。
“跟踪那个女人往南边去了。”
“那我们明天也上那边去。”
第二天,威尔走了好几个小时,一个人也没见着。大部分地方是短短的干草
覆盖着的低矮的小山包。每到一个高处,他都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类的居住地,
但是一个也没发现。惟有远处一抹模糊不清的深绿打破灰蒙蒙的棕绿色那虚空的
单调。他朝那儿走去,因为巴尔塞莫斯说那是一片森林,有一条南流的河。当日
上中天时,他想在一丛矮灌木中睡一会,但没睡着。夜晚来临时,他两腿发酸筋
疲力尽。
“行进太慢。”巴尔塞莫斯尖酸地说。
“我也没办法。”威尔说,“如果你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那就干脆不要说
话。”
到达森林边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花粉味,他不禁打
了好几个喷嚏,惊得一只鸟儿从附近某个地方尖叫着飞了起来。
“那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一样活的东西,”威尔说道。
“你准备在哪儿露营?”巴尔塞莫斯问。
现在,在长长的树影里时常可以看见天使,从他的表情中威尔可以看出他脾
气很坏。
威尔说:“我得在这儿某个地方停下来,你可以帮我找个地方。我听见一条
溪流——看你是不是能够找到。”
天使消失了。威尔继续艰难地往前走,穿过一丛丛低矮的石楠属植物和沼泽
桃金娘科植物,真希望脚下有一条小路可以顺着走。望着暮色,他忧心忡忡:他
必须马上选一个地方停下来,不然黑暗会迫使他毫无选择地停下。
巴尔塞莫斯出现在一臂之遥,说:“左边有一条溪流和一株死树,可以当柴
火。这边走……”
威尔顺着天使的声音走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他描述的那个地方,一条小溪在
长满绿苔的岩石间哗啦啦地飞流而过,流过山嘴落入一个狭窄的小深渊,黑黝黝
地掩映在弯拱的树木下。小溪旁,绿茵茵的堤岸往后延伸到不远处的灌木和下层
的林木间。
休息之前,他动手收集柴火。很快他就在草丛中看到一圈烧黑的石头,很久
以前有人在这里生过火。他拣了一堆树枝和较重的树干,先用小刀把它们砍成合
用的长度,然后才想办法去把它们点燃。他不知道什么办法最好,浪费了几根火
柴才把火焰燃起来。
天使既疲惫又耐心地看着。
火一燃起,威尔吃了两块燕麦饼干,一些干肉,一些肯得尔薄荷糕,用大口
大口的冷水冲下去。巴尔塞莫斯坐在近旁,一言不语,威尔终于说道:“你准备
一直这样看着我吗?我哪儿也不会去的。”
“我在等巴鲁克。他很快就会回来。到那时我就不会理睬你了,如果你愿意
的话。”
“你想要些吃的吗?”
巴尔塞莫斯稍微挪动了一下:他产生了兴趣。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吃东西,不过如果你想吃点什么
的话,那就不用客气。”威尔说。
“那是什么?”天使指着肯得尔薄荷糕挑剔地问道。
“大部分是糖,我想,还有薄荷。给。”
威尔掰下一块递给他。巴尔塞莫斯侧过头来嗅了嗅,然后拈起来,他的手指
头挨了一下威尔的手掌,又轻又凉。
“我想这个会给我提供营养的,”他说,“一块就足够了,谢谢。”
他坐下来悄悄地舔着。威尔发现他看着火。由于天使就在他的余光里,他对
他有了更深的印象。
“巴鲁克在哪儿?”他问,“他能够与你交流吗?”
“我感觉他就在附近,他很快就会来到这儿。他一回来我俩就会说话。说话
的感觉最好。”
不到十分钟,耳边传来翅膀轻轻的抖动声,巴尔塞莫斯急切地站了起来。紧
接着,两个天使拥抱在一起。威尔盯着火苗,看出他俩彼此间的爱,比爱更强烈,
是充满激情的相爱。
巴鲁克在他的同伴身边坐了下来,威尔拨了拨火,一股烟飘过他们俩。烟将
他们的轮廓显现出来,使他第一次看清了他们俩。巴尔塞莫斯清瘦一些,窄窄的
翅膀优雅地收在肩后,脸上带着一副高傲轻蔑与温柔悲悯交融的表情,仿佛只要
他的本性能允许他忘记他们的缺点他会热爱一切。但在巴鲁克身上他看不到缺点,
这一点很清楚。正如巴尔塞莫斯所说,巴鲁克好像年轻一些,他长得更有力,翅
膀雪白厚实。他性情比较单纯,他仰慕巴尔塞莫斯,仿佛他是所有知识和欢乐的
源泉。威尔发现自己被他们彼此问的爱情迷住了,感动了。
“你找到莱拉了吗?”他问,急不可耐地想听到消息。
“找到了。”巴鲁克说,“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一个山谷,高高的,在一个光
线被冰变成彩虹的冰川附近。我给你在地上画一个地图,这样你就不会弄错。那
个女孩被关在树林中的一个山洞里,被那个女人催眠了。”
“催眠?那个女人是一个人吗?没有士兵和她在一起吗?”
“一个人,是的。藏在那儿。”
“莱拉没有受到伤害?”
“没有,只是睡着了,在做梦。让我告诉你她们在哪儿。”
巴鲁克用苍白的手指头在火边光秃秃的地上画了一个地图,威尔拿起笔记本
把地图准确地抄下来。地图上画着一个奇怪的蛇形的冰川,在三座几乎一模一样
的山峰间流下。
“现在,”天使说,“我们再走近一点。洞所在的山谷从冰川的左边下来,
一条雪水从中流过。山谷的谷顶在这儿……”
他又画了一张地图,威尔也抄了下来,然后又画了第三张地图,每次都更接
近,所以威尔觉得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那个地方——假如他跨过冻原和山
峰之间那四五千英里的距离。小刀可以切通世界,但却不能消除他们之间的距离。
“冰川附近有一个神龛,”巴鲁克最后说,“上面有被风吹得破破烂烂的红
色丝绸旗帜。一个小女孩送食物到洞里,他们以为那个女人是一个圣人。如果他
们满足她的需求,她就会保佑他们。”
“是吗?”威尔说,“她在躲藏……我不明白,躲着教会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威尔小心地把地图折起来。他先前把锡铁皮杯子坐在火边的石头上烧水,现
在他撒进一些咖啡粉,用棍子搅了搅,用手巾包住手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一根燃烧的棍子沉入火中,一只夜鸟在呼唤。
突然,不知何故,威尔看见两个天使都抬起头来望着同一个方向。他顺着他
们的目光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他曾经看见他的猫这样做过:突然从半睡半
醒中惊醒,抬起头来望着什么看不见的人或物走进房门走过房间。那情景让他汗
毛竖立,这次也是如此。
威尔用他那只完好的好手掬起一把土洒灭火焰,寒气立即钻进骨头,他开始
打颤。他扯过大衣裹住自己,又抬头望去。现在有东西可看了:在云彩的上方有
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但不是月亮。
他听见巴鲁克低声说:“是战车吗?可能吗?”
“那是什么?”威尔轻声问道。
巴鲁克靠拢来轻声回答:“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他们找到我们了。威尔,
拿好你的刀子——”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从天空猛扑下来撞在巴尔塞莫斯身上。不到一秒钟巴鲁克
跃了上去,巴尔塞莫斯扭曲着想挣脱他的翅膀。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