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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迷惑,而且那剧烈的痛疼快让它疯了。
安全人员在它四周形成包围圈,他们的姿势带着一种不确定和绝望的勇敢。外星人突然爆发了,把它的手臂刺进了最近的那个安全人员的胸膛,外星人张嘴,发出巴松管一样的哀鸣声,一种妖异动听的声音。它的膝盖抖动着,叫喊着:疼,疼,帮帮我。
卡斯伯忽然明白了这个外星人是一个忏悔者,它几乎被良心上的负重逼疯了。除非它能忏悔,得到宽恕,否则它会不停杀人。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其他人都不能象他那样理解这个外星人,他们眼中看到的是恶梦中的怪物,应该被毁灭的妖魔。
他想向弗莉卡解释,但他的舌头就象一条僵硬的带子,他没办法表达自己。如果他曾用心学过写字,他就可以把它写下来,但这一生,他仿佛注定是个笨小子,现在要弥补已经太晚了。
剩下的五个保安收紧了包围圈,想保卫医院的人口。外星人缓缓移向他们,象鸟儿一样一步一步地。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如果他们继续挡着它,他们就会送命吗?
卡斯伯心中感到羞愧,他不得不干点什么,否则更多的人会死掉,那就是他的错。他得说话,不论如何。他在绝望中记起了卡尔的香烟,于是,他长长地吸了一口,让烟充满他的肺部,然后慢慢地吐出来。外面,外星人举起了一个女保安,把她扔到五米开外的墙上,另外四个冲了上去,结果全被它抛得四处都是,血肉模糊。
弗莉卡惊恐万状地叫了出来,她抓住卡斯伯,把他拖出房间,他想告诉弗莉卡,但她听不懂他的烟草语。
在屋子外面是一片混乱。保安在安全出口的另一头,被挤得动弹不得,他想保持秩序,但没成功。卡斯伯飞速地动着脑筋,多少年来的第一次,他头脑中没有了那个小小的法官来倾听他的想法,决定他的行为。他知道他该干什么,但没想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精确地在适当的时候把那只右手从弗莉卡的手中抽出来,然后沿着走廊跑下去,到了安全出口。他拨出了门栓,打开门。他听到弗莉卡刺耳的尖叫声,然后他走了出去,在拐角吸了最后一口香烟,然后转过拐角,慢慢走了出去。
外星人在十五米开外,撞击着医院的大门,同时发出音乐般的哀鸣。安全人员躺在四周,卡斯伯知道他们都死了,但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注意,他走上去迎接那外星人。
在他身后,他听到弗莉卡的叫声和脚步声。他知道她甘冒任何风险救他;他只有几秒钟了。
他用烟草语向那外星人说话,同时慢慢走近它,双手伸向前,努力使自己露出笑容。
那子弹型的脑袋转向他,这外星人的身体依然在述说着疼痛,启面向他,忽然它用巨大的手掌握住他的腰,把他举了起来。卡斯伯突然想到它可能会杀了他,把他扔到墙上或者撕成碎片。但它没动他。外星人把他举得高高地,但是一动不动。卡斯伯又说了,用一种细细的噪音,这时候所有的烟草文字都涌进了他的脑袋。他向它保证它得到帮助,他姐姐会帮它消除罪恶。Hbuunnb,abbuunnbbab,bunnb,bunnb—bab.外星人轻轻把他放在地上,它的身体仍然叫喊着痛楚,它拉起卡斯伯残疾的右手,用一双蓝色的,人类的眼睛看着他。它开口说话,发出了一串音符。
“卡斯伯……”弗莉卡在他后面叫。卡斯伯没有转头看她,他也轻轻地牵着外星人的手,向城里边走去。外星人跟着他,衣服上浅满了人类的鲜血,仿佛刚走出恶梦的魔鬼。
卡斯伯估算了一下弗莉卡的位置,伸出他的左手,感到她的手拉住了他的。外星人看了她一眼,但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卡斯伯看到了更多的安全人员。他望着弗莉卡,担心那外星人会惊慌,她也看着他。他不需要说烟草语了,这次她懂了。她把手环在嘴边,大声喊道:“靠后站!让我们过去!别过来!”
安全人员停了下来,但没有散开,他们仍然会阻挡他们进城。
她问:“卡斯伯,我们上哪儿?你知道吗?”他用力点点头。“哪儿?你把它带到哪儿去?它为什么跟着你?你对它做了什么?”她问了一串问题,卡斯伯想让她慢一点:只问关键的问题吧。
“等等,等等,”弗莉卡咬着嘴唇平静了一下自己。“你说你知道我们要上哪儿。它告诉了你它想上哪儿吗?”没有。“那么是你决定的?”对。“你想带它上一个地方,那地方我也知道?”对,对。“我们家?”不!“一个公共场合?”不。
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你想让我听它忏悔?”卡斯伯点点头,对。“卡斯伯,那太疯狂了。”她轻声说。那外星人仍然跟在卡斯伯身后,它的身形比那男孩高了两倍。卡斯伯叹息地摇了摇头。“你觉得它良心上有负罪?但——哦上帝,上帝,我懂了,你是对的,当然……”
他们走近了安全部队,他们仍然挡着道。弗莉卡提高了噪门:“让我们过去,我要听它的忏悔。”
“你疯了,”安全部队的军官说。“我们不会让你们进城的。
“我们的太空站就是为了向外空游客提供服务而建的。这个生物到这来治愈它良心的创伤,根据舰队法令,我们不能拒绝它的忏悔。”
“它不是人类,而且已经杀了六个人。”
“如果你不让我们过去,它会杀了我和我弟弟,然后就轮到你们,看在上帝份上,想想吧!”
卡斯伯感到慌乱了,他告诉了外星人它没事儿的,它正被带去忏悔。现在这巨大的身躯开始紧张的颤抖,握住他右手的指头也紧张地收紧了。
最后,安全部队终于移到一边,让他们过去。他们在后边形成一个半圆包围圈,跟着他们。弗莉卡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我需要十米粗链子,还有医护人员,快去弄来。”卡斯伯看到一个保安立刻接她的吩咐跑开了。
不久他们就到了玛尔广场,经过了那些弯弯曲曲的街道。这过程中卡斯伯一直和外星人说话,试图让它放松。当安全人员让他们通过的时候它放松了很多,但现在它又开始在紧张了。
最后他们到了弗莉卡的工作室。弗莉卡为他们开了门,卡斯伯走了进来,外星人弯下腰也跟进来。它看到了忏悔的器械,发出了一阵令人恐惧的音乐的叫声。它放开了卡斯伯的手,躺到床上,这张床是用来接待体格巨大的忏悔者的,所以只有它的腿伸出了床外一点。弗莉卡进来了。抱着一捆绳。她熟练地把绳索绕在外星人的身体上。她的头部姿势表明她不再害怕了:她的责任感占据了她的思想。
那外星人被捆在那儿很不舒服,弗莉卡喘息着用一把锁锁住了那绳索,打开了仪器,她的手指摁着键钮,调整着探侧器,主屏幕上显示出扭曲的线团。
“好了,”弗莉卡大声说,仿佛在对着一名看不见的听众说话,“你看到了吗?积累的罪恶。”卡斯伯忽然明白了她肯定接通了主管部门的监听设备。“我按程序办,只是不能和它进行口头交流,打开探测仪。”
她把半圆形的罩子在外星人头部打开,它的五官扭曲了,用一种人类的眼神望着她,发出长笛般的喘息声。当她调整控制器的时候,它又发出这种声音。
它发出第一声尖叫,卡斯伯觉得耳鼓被刀子割裂了一般痛疼,几乎使他听不到声音;后来就容易忍受多了。那外星人的骨胳开始扭曲,但却没有断裂。它撞击着床板,但钢架还是承受住了它的重量。过了一会,卡斯伯意识到自己懂得了它的那种痉挛,这比一般的姿势更易理解,它们形成了完全的句子:我向一个我认识的人撒了谎,这样我就得到了他的工作。开始是他告诉了我这个空缺,我非常后悔。
这是一种人类的负罪,但在外星人的心灵上负荷着;而奥瑞恩的负罪,还有帕尔谈到的负罪,却是人类心灵上的外星人的负罪。
外星人又忏悔了一项一项的罪恶,当它说出最后一项的时候,它昏迷了过去,闭上了双眼。
“完成了。”弗莉卡的声音很嘶哑,但却很有力。“获得了解脱。”她停了一两秒,补充了一句:“我把绳子解开了。”
然后,她飞快地解开那些绳索,卡斯伯也来帮她。香烟的效力已经过去了,现在他说不出话了。
当他们解到一半的时候,外星人睁开了眼睛,把自己从绳索中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