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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厨房。
“是你弄错了,今天没有会议哟。”
“不可能的吧。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非常兴奋,一直在说‘这次会议上我是第一个演讲,这是很大的荣誉啊!’”
“我说了是五月十五日吗?”
“没有……五月?”妻子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呀?今天是六月二十日啊。”
我一听到这句话,突然站不住了,一下滑倒在椅子上。然后,我又抬起头,努力对妻子做出微笑的表情。
“啊,好像有点太累了。”
“没问题吗?要不然,今天的会议请假别去了?”
六月二十日的回忆我还是记得的。那是我所在大学的四十周年纪念会议,我在会议上要做开幕演讲。显然,请假不去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到休息日的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嗯……帮我把电视机开一下吧。”
我在电视节目上确认了今天的日期。没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我匆匆吃完早饭,向大学走去。
教授办公室的样子也发生了少许变化,这也证明过去不少日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过去这一个月的记忆都没有了?从妻子的样子看,过去的这一个月里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就是单纯地丢失记忆了吗?或者,我身上患有某种很罕见的多重人格的精神疾病?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你对我脑部进行的处理,然后我又想起进行处理的立体定向放射治疗仪是我借用的,也许有人发现你也使用了那个设备。真要那样的话就糟糕了,说不定我教授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啊,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马上我就不必再考虑地位一类的问题了。
第八章
“教授,会议时间就要到了,可以来大礼堂了吗?”对讲机里传来秘书的声音,“演讲的光盘已经在礼堂的电脑里准备好了。”
我踏着绝望的步子走进大礼堂。礼堂里黑压压地坐了好几百人。
“小竹田教授来了,请大家鼓掌欢迎。”会议主席向大家介绍道。
我在大家的掌声中走向讲台。那种感觉就像走在太空中一样,轻飘飘的,又好像是我的灵魂的一部分离开了躯体,漂浮在半空观察着剩下的那一部分一样。
所有这些人好像都不知道我丢失了一个月的记忆。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的话里涉及到最近的事情无疑是很危险的。到昨天为止,我表现的一切都还正常吗?一个月前的后遗症只在今天突然发作了?还是说,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常常发作?
“大家好。”我站在讲台上开始了演讲。不知道是不是麦克风没有调整好,音响里发出巨大的啸叫声。我等这些噪音停止之后,才重新开始自己的话。
“今天,我们在这里迎来了我们大学的四十周年校庆纪念日。”我突然想到,也学我丢失了一年以上的记忆,而不是仅仅一个月。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座的人们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吧。我停住话头,会场里安静下来。还好,下面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在这个纪念大会上,我有幸受邀进行演讲,这是非常大的荣誉。当然我也很清楚,并不是因为我的工作,而只是因为我的年纪才得到了这样的荣誉……”
台下传来了轻轻的笑声。一般而言,在这样的会议上,不管开什么样的玩笑,台下都不会哄堂大笑的,所以现在尽管只有轻轻的笑声,我也感觉很满意了。
那么,接下来说什么好呢?尽管我可以放慢了自己的语速,但要想纯粹只依靠临场发挥就完成一次如此重要练习时候的演讲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至少此前必须要做过一些准备才行——对了,妻子不是也说我昨天在练习吗?研究室的其他同事应该也听过我的练习吧?如果我现在说的内容和的内容不一致,他们会不会觉得很奇怪?等等,等等,刚刚秘书说电脑里有光盘的——“玩笑话就不多说了,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
我点了一下屏幕上的“开始”按钮,画面上立刻闪现出几行大字:
大学四十周年庆建言
——面向未来的展望
平成大学医学部
小竹田丈夫
我身边的巨大屏幕上显示出同样的内容。要是看到画面能让我想起些什么就好了。我沉默着,进入到下一个画面,那上面显示出一幅图画,画的是一个地球,上面写着“医疗全球化”几个字。我什么也没想起来。再进到下一个画面,是少年追着一条狗的动画,但是没有一点文字说明。我有些着急了,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会场也开始有些骚动。为什么每一个画面上都没有一点提示性的文字呢?我翻过一个又一个画面,大屏幕上的图案出现又消失,可是始终没有找到一幅可以让我好好说一点东西的画面。我只能三言两语胡乱介绍一下画面的内容,然后匆匆翻到下一页。很快就到了最后的画面,在这个画面上,有一些总结性的文字。我照着那上面的内容读了一遍,然后对台下鞠了一个躬,就这么走下了讲台。
预订一个半小时的演讲,我只在台上站了十分钟。
“唔……那个……设备出了一点问题,纪念演讲提早了一点结束……”
会议主席坐不住了,站起来向大家试着解释。
我没有走回准备席,而是直接向场外走去。虽然看不见,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会场里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我背上。
我回到教授研究室里。坐在办公桌前,我的目光越过山一样堆积着的文档望向窗外。
全都结束了吗?如果我承认自己的了奇怪的疾病,是否可以得到原谅呢?可是,如果承认有疾病,我还能继续做我的教授吗?我到底该怎么办?过去是否有过同样的病例?啊,这个疾病的原因我自己很清楚,一定是接受脑部处理导致的。那么,去调查接受过同样手术的患者应该会有帮助吧,可是我并不知道有谁接受过这种手术……除了一个人……
我抓住研究室里的学生,询问你在什么地方。可是不管哪个学生都一个多月没看见过你了。只有一个学生说,今天早上好象看见你在学生食堂周围闲逛。
我慌忙向食堂跑去,然后在垃圾桶之间看见了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的你。
“喂,血沼,你真的在吃别人的剩饭啊。”我抓住你的手腕,把你拉起来,“起来,我要找你帮忙。”
你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在时间里跳跃了?”
“什么?”
“不明白也好,那就和你没关系了。”你又退回到自己独有的世界里。
“你起来,跟你说正经事!”我用力摇晃着你的肩膀,“我在接受大脑处理之后,一觉醒来就到了今天。”
你一听到这话,突然就跳了起来,满是污垢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原来你果然跳跃了!不过好像才第一次吧……那,今天是几号?”
“好像是六月二十号。”
“唔,差不多刚好一个月。”你沉思了一会儿,“你说要找我帮忙,可我自己也有麻烦啊。”
“难道你也遇上同样的情况了?”
“是啊,你才刚刚是第一次遇上,我已经遇上几百次了。”
“几百次?几百次什么?”我越来越糊涂了,“记忆丢失了几百次?就在一个月里?”
“记忆丢失?啊,你还在那么想啊。”
“怎么,这难道不是记忆丢失?你说过如果对大脑进行手术就可以返回过去,可实际上并没有回到过去,反而引起记忆障碍了。”
“不是记忆障碍,是你来到未来了。”
“什么?”
“你从五月十五日直接来到了六月二十日:你经历时间旅行了。”
我笑了起来。
“我确实丢失了一个月的记忆,所以看起来是我直接从五月十五日跳到了六月二十日,但这明显是错觉。因为我们本来是要回到过去的,怎么可能来到未来呢?”
“原因我不知道。”你平静地说,“我本来以为,我们会以正常的、向未来前进的速度很平稳地向过去移动。
可是就和你经历的一样,我只要一睡着就会在时间里飞跃,而且我自己完全无法选择飞跃的目的点。看起来,还是我了解的理论太少,一直都把时间当成连续体了。”
“时间本来就是连续体。”
“唔,看上去时间好像确实是连续的,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时间不是连续体。五月十四日既没有和六月二十日联系在一起,也没有和五月十五日联系在一起……或者干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