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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领的头衔归我了。”
孩子们高兴地鼓起掌来,甚至连合唱队员也拍起手来。
杰克恼羞成怒,脸红得连雀斑都看不见了。他刷地站起来,接着又改变主意坐下。与此同时,闹哄哄的声音不绝于耳。拉尔夫瞧着杰克,急于表达什么。
“合唱队归你,当然。”
“他们确能组成一支队伍——”
“或当猎手——”“他们可以当——”杰克红涨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原色。
拉尔夫又挥手示意安静。
“杰克负责管合唱队。他们可以当——你要他们当什么?”
“猎手。”杰克和拉尔夫都对彼此有一种羞怯的好感因而两个人相互微笑着。
其余的男孩迫不及待地讲起话来。
杰克站起身。
“好了,合唱队,脱掉你们的外套。”
合唱队的男孩子就象下课一样,一立而起,一面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面黑斗篷被堆在草地上。
杰克把自己的衣服往拉尔夫身旁的树干上一撂。
被汗水浸湿的灰短裤紧贴在他身上。
杰克注意到了拉尔夫无比钦佩的看着他们的目光,解释道:“刚才我想知道四周是否被水围着。于是就想爬过那座小山。可你的海螺声把我们给召来了。”
拉尔夫微笑着,他举起海螺以示安静。
“大伙儿听着。我得有空儿把事情仔细想想。我没法对一件事情立刻决定该怎么办。如果这不是个岛,或许咱们马上就会获救。因此咱们得弄清这是不是一个岛。大家都必须呆在附近,别走开。我们三个——很多人去了就会把事情搞得很糟,还会互相丢失——我们三个先去摸摸底,把事情弄弄清楚。我去,还有杰克,还有,还有……”
他环顾着四周一张张急切的面孔等着被他点到。“还有西蒙。”
西蒙站起来也对周围吃吃笑着的男孩微微地笑了。
西蒙因发晕而苍白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让人很容易看出,他虽瘦小,却是个挺精神的小男孩。
炯炯的目光从披散下来的、又黑又粗又乱的头发下露出。
他朝拉尔夫点点头。
“我去。”
“还有我——”杰克嗖地把一个相当大的刀子从身后的刀鞘里拔了出来。一下子捅进了树干。
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猪崽子嚷嚷道:“我也要去。”
拉尔夫向他转过身去。“这种事你干不了。”
“我反正要去——”
“你去了也没有用,”杰克直截了当地说。“三个就够了。”
猪崽子的眼镜闪烁着光。“我跟他在一起是他刚找到海螺的时候,比谁都早。”
对这点来说,杰克和别的孩子们都毫不在意。
眼下大伙儿已经散开。
拉尔夫、杰克和西蒙跃过平台,沿着沙滩走过洗澡的水潭。在他们身后猪崽子跌跌撞撞地尾随着。
“要是西蒙走在咱俩当中,”拉尔夫说道,“那咱们就可以在他头顶上讲话。”
三个孩子把脚步加快。这就使西蒙不得不加快步子跟上他们。
不一会儿猪崽子被停住脚转着身的拉尔夫看着。
“瞧。”
杰克和西蒙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继续赶路。
“你不能跟上来。”
猪崽子的眼镜覆盖了一层雾气——这回还带着一种蒙羞受辱的感觉。
“你告诉了他们。我说了以后还告诉他们。”他嘴巴颤动着,满脸通红。
“我说过我不要——”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关于把我叫猪崽子的事。我说过只要他们不叫我猪崽子,别的我就不在乎。我还说别告诉人,然而你却一下子说了出去——”
两个孩子都不出声了。拉尔夫恍然大悟地瞧着猪崽子,看出他的感情受到伤害,正气得要命。
拉尔夫踌躇着,到底是道歉一声好,还是干脆火上浇油。
“叫你胖子比叫猪崽子好听,”拉尔夫最后说,又带着一种真正领导派头的直率说道,“不管怎么样,要是你感到满意,我为此而抱歉。好了,回去吧,猪崽子,去点名。你该做那活儿。回头见。”
拉尔夫转身向另外两个追去。
猪崽子停住脚,双颊上的怒容慢慢地消失了。
他往后走向了平台的方向。
三个男孩轻快地走在沙滩上。海水平静,一长条布满海藻的海滩坚硬得几乎象条路。
孩子们感觉到一种魅力扩展到他们和周围景色之上,为此神采奕奕。
他们相互对望,大声嬉笑,说个不停,可谁也没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
气氛明朗而欢快。拉尔夫要将这所有这一切作出解释,他来了个拿大顶,又倒了过来。西蒙在三个孩子笑完后怯生生地触触拉尔夫的手臂;他们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前进,”杰克跟着说,“咱们是探险家。”
“咱们要走到岛的尽头,”拉尔夫说道,“到岛角上去转转看。”
“假如这是个岛——”
傍晚将至,烟雾逐渐地散去。他们把岛的尽头看得一清二楚,在形状和感觉上都没有新意。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方方的混杂地形,还有一大块巨石坐落在环礁湖里,海鸟正在上头营窝作巢。
“正象一层糖霜,”拉尔夫说,“是在粉红色蛋糕上的糖霜。”
“这个地方找不到什么,”杰克说,“因为就连一块大岩石也看不到,只有个弧形地段——而且,你们看到的也不过是乱极了的山岩——”拉尔夫用手遮着刺眼的太阳光,眼光随着一片岩——沿着高低不平的山的轮廓望去。这一部分的海滩比他们见过的其他部分都更靠近山。
“咱们从这儿爬试试看,”他说。
“我认为从这条路上山最方便。这儿丛林植物少点,粉红色的岩石较多。来吧。”
三个男孩开始向上登攀。
一路上的山石不知是被什么力量弄得扭曲砸碎七歪八倒的放着,你堆我叠地垒作一团。
这山岩最常见的特征是:在一个粉红岩石的峭壁顶上盖着一大块歪斜的巨石,而在这之上又接二连三地压着石头,直至保持着平衡这一片粉红色的山岩才形成一整块,这一整块岩石穿过互相交缠的藤蔓伸向晴空。
在粉红色的峭壁拔地而起的地方,有许多狭窄的小径逶迤而上。这些小径深陷在一片植物世界之中,孩子们可以面对山岩侧身沿着小径爬上去。
“这种小径是怎样形成的呢?”杰克停了一下,擦着脸上的汗水。
拉尔夫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旁。
“是人吗?”
杰克摇摇头。
“是动物。”
拉尔夫直盯着黑洞洞的树底。
森林正在微微地颤动着。
“继续往前走。”
沿着崎岖的山脊向上登攀倒还容易,要穿越矮灌木林丛到达新的小路那就困难了。
在这儿,无数藤蔓的根茎相互交缠,孩子们不得不象穿针引线似的在其中前进。
此时山坡的倾斜趋势是他们的唯一向导,看那些四周长满粗大藤蔓的洞穴,是不是这一个高过那一个。
孩子们慢慢地、竭尽所能地向上攀爬着。在可以说是他们陷在这些缠绕着的乱糟糟的植物中的最困难的时候,拉尔夫目光闪闪地回顾着另两个。
“真带劲。”
“好极了!”“没话说。”他们并没有理由该这样高兴。三个人全都热得要死、脏得要命、身体也精疲力尽。拉尔夫身上给划得一塌糊涂。藤蔓有碗口粗,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仅留很小的间隙,只能钻过去。拉尔夫试着叫了几声,他们只听到了低沉的回音。
“这才是真正的探险。”杰克说道。
“我敢打赌,以前肯定没有人来过这儿。”
“咱们该画张地图,”拉尔夫说,“可是没纸。”
“咱们可以往树皮上划,”西蒙说道,“再使劲把黑的东西往里嵌。”
三人在暗淡的光线中眨着亮闪闪的眼睛,进行着严肃的交流。
“真带劲。”
“好极了!”这儿可没地方拿大顶了。
这次拉尔夫激情发泄是装作要把西蒙撞倒,一会儿在幽暗的树丛底下他们就喘着粗气,乐成一团。
互相分开以后,拉尔夫先开了口。“得再走喽!”从藤蔓和树丛出去,前面是一个粉红色的花岗岩峭壁,离这儿隔着一段路,因而孩子们可以沿着小路小步往上跑。走过小路前面的视野更加开阔了,他们可以瞥见一望无际的大海。骄阳不露缝隙地照在小路上,阳光将他们在黑暗和潮湿的暑热中浸透的衣服晒干了。
通向山巅看上去这最后一段路就象在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