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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这个女人,她会在自己的葬礼上扮小丑,”杰拉德笑着说,然后他意识到这话兆头不祥,不安地希望自己没说过。
玫瑰骑士塔思佳爵士站在帅旗下,手里拿着一条白围巾。他高高举起白围巾,让所有人看见,然后又放下。军官下令出发,骑士开始前进。杰拉德的位置在新骑士队伍的最后。他并不在意,就算跟步兵一起走他也不会在意。索兰萨斯的军队出发了,他们发出嚓嚓的声音,就像不能飞的巨龙正滑过地面。内门的铰链上了润滑油,卫兵无声地打开了门。
护城河上有一连串的吊桥,最后一个步兵通过后,所有的桥都被拉了起来。大门关上,射击口的弓箭手就位了。
军队走到了外门处,这些门穿过了城市周围厚厚的城墙。大门的铰链也上了油。杰拉德从墙下看见弓箭手蹲伏在城垛的阴影里,以免被发现。他相信今晚弓箭手无事可做。索兰尼亚军队能够在黑暗骑士反应过来之前消灭他们,但爵士们还是不愿冒险。
步兵和骑士出了大门后,门就关了,塔斯佳爵士停下来,回头看看命令是否如实执行了。他举起另一条白围巾,这回他将围巾丢掉了。
骑士们打破了寂静。他们唱起修玛还是个孩子之前的古老歌谣,策马疾驰。歌声让杰拉德热血沸腾。他发现自己也大声唱了起来,不记得歌词时就随便大喊。给骑兵的命令是分成两半,一半去东边,一半去西边。他们的计划是包围睡眠中的营地,把敌人赶到中间,步兵会直接向中间冲锋攻击。
杰拉德盯着敌人的营地。他认为听到雷鸣般的蹄声后,营地应该突然惊醒。他觉得会有火炬闪耀,哨兵大声警报,军官高声下令,战士跑去拿武器。
但是,营地奇怪地保持沉静。没有哨兵发出警告,杰拉德甚至看不到警戒线。营地里没人走动,没有声音,似乎已经在夜里被抛弃了。但为什么几百人的军队会抛下帐篷和补给离开?
那个少女意识到自己不自量力吗?她决定连夜潜逃,保全性命吗?回想起她对唯一神的极度相信,杰拉德很是怀疑。
索兰尼亚骑士继续冲锋,从两侧包围了营地。他们继续歌唱,但歌声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不安。他们不喜欢这神秘的沉寂,觉得有陷阱。
现在领导冲锋的塔思佳爵士有麻烦了。按计划继续行动?怎么处理这个新的意外情况?塔思佳爵士是个作战老手,他很清楚,一跟敌人接触,事先拟定再好的策略都没用。但是现在的问题似乎是没有敌人。塔思佳认为那个少女醒悟过来逃跑了。如果是那样,大家只不过少睡了几个小时。但是塔思佳爵士不能那么指望,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还是小心一点好。现在改变战略会让大家陷入混乱。塔斯佳会继续执行计划,但他已经举手示意骑兵放慢速度,以免掉进未知的陷阱里。
也许他可以省去麻烦。骑士们并没有准备好面对等待他们的东西,他们永远不可能准备好。
空中响起另一首歌,那首歌声音较小,配合着骑士们的旋律。只有一个人在唱那首歌,杰拉德听出了那个声音,米娜。
傀儡
以前暖和的时候
你们傀儡游戏。
此刻不安宁的你静静躺在盒子里,
张开分散的四肢。
你感到舞蹈之线的拖动,
遗骸颤抖着回应。
此刻傀儡师在歌唱!
从躺着的地方起来。
主人在黑暗中呼唤你。
你的身体迅速回应。
来扮演活着的灵魂。
再次体验光荣。
再次回到温暖的日子,
倾听以前的道路。
走出那片黑暗
从废弃的地方站起来!
现在舞蹈吧,在过去的血液脉动前,
你的灵魂已经离去了。
昔日的灵魂
会扮演无畏的生命!
主人提起了悲伤的线。
撕开你们必须去的黑暗
再一次表演主人的传说
所有人都会看见!
右侧的战士开始大声惊叫。杰拉德转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西边滚过一片浓雾。那片奇异的雾迅速前进,搅动草地,吞没了一切触及的东西,它遮住星辰,咽下了月亮。雾里什么都看不见,雾后面的东西也不见了。雾到了城市的西墙,翻滚而过。索兰萨斯西侧的高塔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未有过。城市那部分发出微弱的喊声,但没人可以听清那含糊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这奇怪的雾前进,塔思佳爵士停止了冲锋,他挥挥手,召集手下的军官。尤利西爵士和尼格爵士离开队伍,飞奔上前。杰拉德慢慢走到附近偷听。
“这是巫术。”塔思佳爵士冷冷地说,“我们被骗出了城。我认为应该下令撤退。”
“大人,”尤利西爵士轻笑着表示反对,“那只是很多露水,没什么。”
“很多露水!”塔思佳爵士重复道,他厌恶地哼了一声。“传令官,吹撤退号!”
传令官举起号角,吹出撤退的信号。骑士有纪律地作出反应,并不惊慌。他们转过马,列成纵队向城市骑去。步兵也转过身,整齐地向城墙前进。骑士上前掩护步兵撤退。现在能看见墙上的弓箭手了,他们箭已上弦。
但是杰拉德和所有人都发现,无论他们移动多快,那奇怪的雾都会在他们找到掩护之前将他们吞没。雾气以骑兵最快的速度掠过地面。当雾靠近时,杰拉德仔细观察着。他盯着雾,眨眨眼又揉揉,他一定看见了什么。
这不是雾,不是什么“很多露水”。这是米娜的援军。
灵魂组成的军队。
灵魂被迫加入,因为他们被困在世上,无法离开。当灵魂离开束缚在这个世界的躯体那一瞬间,还感到高兴和自由,但那感觉立刻就消失了。一个不朽的存在抓住了灵魂,让他们对魔法极度渴望。
“给我魔法,你就会自由,”那个存在承诺说。但承诺没有兑现,饥渴永远得不到满足,变得越来越严重。那些努力释放自己的灵魂发现无处可去。
然后他们听到了召唤。
一个凡人的声音,米娜的声音在召唤他们。“为唯一神而战,你们会得到报答。侍奉唯一神,你们就会自由。”
绝望的灵魂饱受不断的折磨,他们顺从了。他们没有列队,因为数量实在太多。地精的灵魂恢复了记忆中的丑恶容貌,他们抓起虚无的剑,响应呼唤,充当前锋。很久以前就忘记了荣誉和忠诚的索兰尼亚骑士的灵魂响应了呼唤。地精和骑士的灵魂并肩行走,不知道自己在攻击什么。他们唯一的想法是取悦那个声音,得到解脱。
一开始凡人以为这只是雾,但是米娜请求唯一神不要遮挡凡人的眼睛,让他们看清楚。活人不得不看着死人。
雾有眼睛和嘴。它还伸出手。声音从里面传出,那根本不是雾,而是无数的灵魂,每个灵魂都有一段记忆,在空中形成磷火般的奇异轨迹。每个灵魂的表情都是绝望、悲伤,厌恶自己的存在,他们不能休息,无休止地搜寻,却永远找不到。
灵魂拿着武器,但那只是雾和月光,不能伤人。他们只挥动一件武器,一件最可怕的武器,绝望。
看到灵魂大军,步兵扔下武器,不理会怒喊的军官。保护侧翼的骑士盯着死者,吓得发抖。他们的本能是像步兵一样,陷入恐慌中。纪律和荣誉让他们坚持了片刻,但当他们不知所措,互相看着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同伴的脸上看见了自己的恐惧。
灵魂大军进入了敌人的营地,他们掠过帐篷和货车。杰拉德听到了战马恐慌的嘶鸣,现在,营地里终于有声音了--军官的呼叫声,钢铁碰撞的声音。然后灵魂吞没了所有声音,就像是嫉妒他们发不出的声响。敌人的营地从视线里消失了。灵魂大军流向索兰萨斯。
成千上万的嘴痛苦地默默呼喊,吹起一阵冷风冻结了活人的血液。数不清的手伸出去抓永远抓不住的东西。数不清的脚踏过地面,却没让一棵小草弯曲。
军官和手下一样恐慌,不再试着维持秩序。步兵打乱了阵形,惊慌地向城墙跑去,为了先到安全地带,跑得快的横冲直撞。
城墙无法掩护他们。护城河挡不住这些死去的灵魂,他们并不害怕溺死。箭也不能阻止这些没有血肉的灵魂前进。灵魂掠过铁闸门的尖顶,涌过关闭的城门,穿过射击孔。
灵魂军队后面是活人的军队。米娜的战士躲在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