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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丽尔当即下令,让这些老将军去联络他们所熟识的上流大贵族,将自己复位的消息散布出去。至于能收得多大效果,戴丽尔并不在意,她需要也仅是让那些贵族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他们的效忠,那就要看局势的发展了。
除了极少的一部分人外,利益才是彼此之间最稳固的联系纽带,经过半年前那场变故后,戴丽尔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九死一生的逃亡之旅,早已磨去了她的天真。
已经正式晋升为最高统战部副统领的所罗门将军,来到戴丽尔的窗前,压低声音说道:“陛下!皇宫里的那个冒牌货怎么处理,难道真的放过她?”
掀开的窗帘后,露出戴丽尔的半张脸,她很轻松的笑着回答道:“劳尔已经死了!现在皇家禁卫队已经在巴罗克统领的掌控下,那个冒牌货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说到这里,戴丽尔的身体望后挪了挪,将自己的脸完全隐在所罗门的视线之外,也因此,所罗门并没有看到戴丽尔白皙如玉的额头,因为情绪激荡而浮出的青筋。
虽然戴丽尔作出一副无关紧要的轻松表情,但对那个冒牌货,她可谓恨之入骨。
若非她的存在,半年前,自己的拥护者怎么会送命,他们都是帝国的精英,皇室不可动摇的捍卫者;正是因为那个冒派货的存在,帝国在表面的平静无波下,失去了太多太多人才,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多夏才肆无忌惮的杀害所有的反对者。帝国中央无人可用,她简直是元凶。
想到这里,戴丽尔也明白,她是在迁怒悠妮,但心中被重新点燃的仇恨,只有多夏一人作为目标,是远远不足以承受的。
所罗门自然不知短短时间,戴丽尔竟然有这样剧烈的心理活动。他见戴丽尔毫不在意那个冒牌货,不禁急道:“陛下!我并非搬弄是非之辈,但是巴罗克他……”
但他的话尚为讲完,就听队伍的后方,远远传来哈特的的声音:“所罗门将军,你现在已经在搬弄是非了。”
雨幕中,两匹乌黑的骏马正高速的急奔而来,那正是数小时前,去夺取皇家禁卫队军权的西贝和哈特。
两人所乘的马极神骏异常,眨眼的功夫数百米的距离已经不复存在,就仿佛两支离弦的乌黑劲箭。所罗门跨下的白马受惊,若非他本人马上功夫了得,差点就被扬起前蹄的惊马掀下。
好容易才在士兵的帮助下控制住马身的所罗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浓浓的愤怒与警告的意味瞪了哈特一眼后,回到了队伍的前列。
“这家伙还是很讨厌我啊!”
哈特望着所罗门的背影苦笑了几声,将马交给旁边的士兵,钻进了戴丽尔的马车。
戴丽尔放下窗帘,给哈特递去干毛巾后,忙问道:“你回来了!顺利吗?”
哈特一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和身上的盔甲,一边笑地说道:“怎么可能不顺利,有资格掀点风浪的家伙已经全死在军部了,我已经让泰德父子带皇家禁卫队赶在前面包围了元帅府。”
哈特喘了口气,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这次收获不小~~我还顺便弄了两匹好马。你刚才听到马蹄声了吗?老天儿~我这辈还没见过这么快的马。而且!还是没有阉割过的一公一母的种马哦!你说给它们起什么名字好呢?”
戴丽尔心知哈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她紧紧的盯着哈特,目光最后落在已经被哈特丢在一边的毛巾上,却见那白净的毛巾上,除了一些泥水的污渍外,隐约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你又杀人了!”戴丽尔叹了口气,说道:“杀了多少!”
“不多!”哈特别过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初之誓约,说道:“巴罗克那家伙本事不小,他早就暗地动手了,禁卫队中有不少内应!劳尔纯粹是一个狂妄的蠢蛋。”说着说着,哈特开始讲述起从巴罗克的忆中得到,关于劳尔的丑事。
戴丽尔识破了哈特的用意,她索性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单刀直入的问道:“那个假扮我的女人呢?”
“没搭理她!”哈特苦笑了一声,扭过头,平缓的回答道:“时间那么紧!我们手上能用的力量又那么少。”
戴丽尔凝望着哈特的眼睛,希望能哈特的瞳孔中找出一些需要的信息,但是她失败了,哈特的眼波平缓无波,根本没有丝毫的起伏。
“为什么……”戴丽尔失望的垂下头,幽幽道。
哈特心知戴丽尔对悠妮的仇恨。自夏祭夜的那场烟花之后,戴丽尔就在也没有隐瞒过他,哈特默不作声的撇开视线,过了很久,他挪到戴丽尔的身边,轻轻的将手放在她微微有些抽动的肩头,柔声说道:“相信我!好吗?”
刚刚编造的谎言,哈特没有说出口。
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身影,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心中的愧疚让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作纠缠。
“嗯!”
出乎哈特的预料,戴丽尔竟然立刻就点了点头,就好像她只是在等待哈特开口,至于说些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看到哈特惊讶的表情,戴丽尔破涕为笑,缓缓的说道:“我相信你!你可是人家最亲密的人哦!”
戴丽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儿家的动人,让哈特心头一荡,只是如此,却让哈特更加愧疚了。
悠妮何尝不是自己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怀了自己的骨肉。
左右为难之下,哈特索性压下有关二女的思绪,就在他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时候,窗外又传来满是怨气闷哼声。
※※※※
半小时后,元帅府巍峨的城堡已经近在咫尺了,城堡被一圈四米多高的外墙围拢着,外围甚至临时挖出了一条宽三米,深2米的沟渠。沟渠两边,皇家禁卫队和元帅府的亲卫正在对峙中。
作为曾经的皇宫,元帅府前有曾经用于检阅士兵的广场。
为了突出皇家的威严,无数来自名家的白玉雕塑以很有规律的构图,树立在广场之中,若是从空中看,那正南蒙斯的皇室标志。
铺砌地面的每一块地板,都是来自千里之外的白石,这种蕴含着白银的石板坚若钢铁,并且在光线下,尚能流溢出金属般的光泽,自立国以来,一直被视为南蒙斯的建筑骄傲之一。若说白色之城的佩因是南蒙斯的名珠,那么银之广场无疑是明珠上,与黄金之殿并列的两个最闪烁的光点。
在南蒙斯的历史上,只有为国家作出莫大贡献的人,才会被皇帝赐予城堡的居住权,这是帝国最高的赏赐,代表着无上的荣誉。
时值秋季,黑夜渐长,再过两个小时才是黎明,此刻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再加上厚重的乌云弥散着整个天际,原本点燃的军用防水灯火,在漫天大雨中闪烁着点点的光晕,却并未带来多少光亮。
细密的黑雨打在战士厚重的铠甲上,发出沉闷的低吟,以庄严见称于世的银之广场上,此时仅残存着漆黑的焦土。硝烟四起,到处都是袅袅的烟峰,随风飘散,弥漫着整个可视的空间。
巍峨雄伟的城堡前,士兵齐刷刷的排列着,统一制式的全身银甲将士兵的整个身体严实的包裹起来,在暗淡的灯火下闪耀着那夺目的光,辉,唯一露出的眼睛中,散发着刚毅英勇的气魄。
沟渠的另一边,金色的盔甲连成一片,那是代表着南蒙斯的最强战力,从全国各个联队选出的战场精锐,组成的皇家禁卫队。
只是从局势来看,似乎皇家禁卫队反而吃了亏。
这支200人的队伍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哈特策马找到泰德父子,厉声质问道:“我不是下过命令,在我未来之前,不许进攻吗?”
泰德见哈特发火,只好唯唯诺诺的解释道:“大人!不是我们!若非我和父亲连毙了对方十几个军官,恐怕我们已经被被击溃了。”
“什么……”哈特难以置信的望了望围在身边的士兵,从他们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不禁让他心生疑窦。
看上去,对面只有1000人,而且也不过是普通的中央军,怎么可能敌的过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皇家禁卫队。哈特的视线跳过身边的金甲士兵,向另一边望去,但看到对方的眼神,不禁愣住了。
“大人!他们绝对不是中央军,是暗杀组的黑甲部队!刚才我们猝不及防下,损失了五百多人。”泰德的父亲莫哀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在刚才,他率领的皇家禁卫队,几乎被对方的攻势冲散,若非父子二人大发神威,恐怕只有溃败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