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的惨叫声。我从没想过人可以有那样的叫声。〃
〃那是你的第一次战斗,是吗?〃我问。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需要。
〃就象是海水,〃他说。〃人们冲过来,又冲过去。突然我周围一切旋转起来。指挥官来到我旁边,他正和两个骑士战斗。虽然他肋部受伤,流血不止,他依然不断击退他们,可是情况危急。那时他看见我,呼唤我前去帮助。可是我只是站在那儿,无法移动,好象成了雕像,石头雕像。只有眼睛能动。我的眼睛转来转去,看见一切。指挥官大吼一声,冲向一个黑暗骑士,杀了他。可是他也拌倒了,跪倒在地。另一个黑暗骑士站到他身边,举起剑。〃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布里农。他的双肩不停颤抖。
〃其实应该很容易的,〃他低声说。〃那个黑暗骑士的侧翼完全暴露出来,我只需一剑刺过去。可是我做不到……恐惧……我浑身僵硬,只有眼睛会动,该死的眼睛。黑暗骑士裂嘴朝我笑。我想他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他挥舞剑,砍下指挥官的脑袋。然后,就在那时,我又能动了。我转过身,开始奔跑。黑暗骑士追我。我知道他的剑随时可能砍上我。〃
他焦躁地吸一口气。〃就在那时,它发生了。天空变暗,大地摇晃。一时间,我们所有人,所有索兰尼亚骑士都感到神的力量,帕拉丁的力量离开了我们。战斗变成混乱,人们四散奔逃,我也没命地跑。我不停地跑,直到大地停止颤动。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再也没见到我的同伴们。〃
我摇头,他的故事让我恶心。我太了解战斗的恐怖。我亲眼看见年轻人,那些第一次经历战斗的孩子们是如何魂飞魄散。那些人和布里农一样。可是他的故事有什么地方让我不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我忽然找到了。
〃可是你的眼睛,布里农,〃我说。〃第二次大灾变发生在黑暗骑士追上你之前。战斗结束了,你逃走。可是你是怎样受伤的?〃
他垂着头。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我的脑子转过来了。
我就象一个雕像,石头雕像。只有眼睛能动,转来转去,该死的眼睛,它们看见一切。
我恐怖地看着他。〃是你自己弄的,是不是,布里农?你的眼睛。诸神在上,是你自己弄的!〃
当他又一次开口说话时,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你不明白吗,卡尔?是我的错。是我的胆怯惹怒了帕拉丁,使他离开这个世界。这就是我来这的原因,做一件光荣的事情证明自己。我知道,如果我能杀死那个龙,帕拉丁会高兴的,就会回到克莱恩。〃他抽泣着。〃可是没有龙,没有光荣。我失败了。〃
他的头又一次垂在剑上。我设法站起来,立在他旁边。我内心涌过一阵厌恶。我擦掉面颊上了眼泪,一阵大笑,就象一个人给踢中脸部,吐出牙齿。
〃可怜的布里农。你想要一只龙来拯救你,可是你却只得到我。〃
他沉默着,一动不动。我开始转身离去。他猛地抬起头,安静地说了一句话。
〃是的……〃他站起身,紧握剑,朝我转过来。
我眯起眼睛。〃你要干什么,布里农?〃
他顺着我的声音跌跌撞撞走来。〃你不明白吗,卡尔?帕拉丁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证明我自己。我曾是一个懦夫,在和黑暗骑士战斗时我逃匿了。可是你来了,另一个塔克西丝骑士。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明白?我并不需要和一只龙战斗。〃他举起剑,向前一步。〃是你。〃
我咒骂一声,拔出剑。剑是断的,但足够了。
〃别傻了,布里农,〃我大声说。〃你瞎了,如果你和我打,不要一秒钟我就能割开你的喉咙。〃
他又向前一步。血迹斑斑的脸上全神贯注。他有一股疯狂的神态。〃做你必须做的,卡尔。〃
我终于明白他所要的。只有一种方法他可以拯救自己,可以补救他所做的。
〃不,〃我憎恶地说。〃我不会帮你的,布里农。〃我把剑〃铛〃一声摔在地上。〃如果你愿意就上吧,可是我不会成全你那病态的小把戏。〃
布里农站在我身前,如同一座雕塑。然后他用虔诚的语调低声说。
〃宽恕他,帕拉丁。〃
当我明白他要做什么时,已经太晚了。他调转剑,抓住剑刃,然后将剑柄向我刺来。出于本能,剑柄击中我的胸甲时,我抓住它。就在那时,布里农身体向前一冲,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紧咬牙关,将身体紧紧和我贴在一起,如同拥抱一般。我们就这样站在那儿,如同一体。终于他笑了。
〃谢谢你,卡尔,〃他低声说。
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星辰渐渐消失在兰灰色的天空中。我注视着远方的地平线。黎明正在到来。
我给布里农的石冢堆上最后一块石头。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我只希望他能从中得到些许平静,也许在死亡中他可以和他的神在一起。我现在又独自一人了。塔克西丝抛弃了我,还有那个幻象。不过这些已经不再让我困扰了。我不再需要黑暗之后来拯救我,不需要艾瑞俄坎,甚至不再需要布里农。
只有我能拯救我自己。
黎明到来了,将光芒洒向下面破碎的大地。还需要很长时间克莱恩才能从愚蠢的众神和人们带来的伤害中恢复过来。但是诸神已经离去了,可是我们留下来的依然有力量选择未来。这个世界已经不是第一次死去。也许,只是也许,这是最后一次。
我把腿上的夹板扎紧,开始向山下走去。
药剂师
在仲夏节刚过的一个美好、金色的早晨,药剂师来到了法克斯费尔(Faxfail)镇。
他不太稳当地坐在一辆外观独特的马车的高凳上,驶过镇子上狭窄、扭曲的街道。那辆由一对极其相配的小型斑点马拉着的马车,是一个高高的,箱子般的车厢,整个都漆成了黑色,包裹在大量的木刻金色藤蔓的装饰里。在马车的一侧嵌板上,有一个用奇特而灿烂的紫色画就的瓶子;图画的下面,用石绿色的流畅字体写就的,是一行奇怪的字:摩斯温的奇迹万能药。这可实在是一个神秘的消息,并且的确震住了那些从早晨的工作和家务上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马车嘎嘎驶过的市民。 药剂师自己看上去很年轻,有着新收麦秆一样颜色的头发和夏日晴空般的蓝眼睛。他穿着整洁的贵族服饰——虽然比大多数贵族的服饰还要鲜艳——他的黑色、红衬里的披风在清晨的和风中向后飘扬着。他向一路上经过的市民们挥着手,在他开朗、明亮的笑容前,连太阳都黯然失色了。
一个矮小黝黑的人也坐在长木凳上,就在药剂师的旁边。他看上去不象他的伙伴那样兴高采烈,但这并不出奇。他是个矮人,人们常说矮人是非常坚强固执的,就和他们所喜爱的那些在大山深处锻造出来的金属一样。这个特别的矮人板着脸,眉头在铁灰色的眼睛上面紧皱着,显出一副愁容。他长长的粗糙黑色胡须挤在他宽大的皮带里,蓬松的头发编了条辫子,用皮带系在脑后。 〃我说,你这副坏脾气的样子会把这些镇民们吓坏的,〃药剂师迅速的从紧闭的牙齿里对矮人说,同时一直微笑着挥手。〃如果他们都朝你看上一眼,然后跑回家里拴上门的话,我们是不会捞到什么好处的。至少,在赚够他们的钱之前就是如此。我不指望你会笑一笑改变气氛的,行吗?〃
〃我正在笑,〃矮人用粗哑的声音回答道。他暴躁的面庞并不完全像一大块风沙磨砺的花岗岩那样温暖友好,但也差不太多。 药剂师批评的看着矮人。〃你也许不必如此卖力的去笑的,〃他轻松的建议道,但这个笑话在阴着脸的矮人面前完全失效了。药剂师叹息着摇了摇头。他的名字叫贾斯通(Jastom),他已经和这个特别的矮人一起旅行了很久,知道有时争论和揶揄是没用的。矮人的名字叫阿格瑞姆拜尔德巴(Algrimmbeldebar),但这些年来贾斯通已经习惯于简单的叫他格瑞姆(Grimm)。这不但更好读,而且也更适合矮人的脾气。
流言比麻雀还快的在镇子上狭窄的街道里传播着,当马车到达法克斯费尔的中心广场时,一大群好奇的镇民已经期待的聚集过来。这并不是贾斯通曾兜售过药剂的最大的场面,但也绝不是最小的。法克斯费尔是一个在索兰尼亚(Solamnia)南部,加奈(Garnet)山脉深处的市镇。最近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