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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球、足球。
长那么快?
哦,是的。非常快,就在我们观望时它抓住了我们的马他图。它就像蜥蜴爬墙一样爬上轮胎,爬过保险杠,爬过车厢,然后它全身突然爆出成千上万个黄色的小花苞。
你们做了什么?
你想我们会做什么?赶紧逃命呗。
孔贝的人呢?
我们从图沙叫了人来帮忙,可是直升机拦住了我们。到处都是士兵。每个人都必须离开,这里是隔离区了。你只有24小时。
24小时?
是的,他们命令你在24小时内收拾好全部家当。那些由飞机运来的戴蓝色贝雷帽的家伙正在搭建一些很大的建筑物,还安装了发动机和轨道。焊接的火光把夜里照得像白天。他们在基亚巴用推土机犁出一条新飞机跑道,他们要让喷气机停在这里。在让我们走之前他们让每个人都做了医学测试。桌子边有些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我们排好队在他们面前走过。
为什么?
我想他们是想检查一下恰卡有没有侵入到我们身体里。
这之后呢,他们做了些什么?
牧师,他们会拍一下某些人的肩膀,像这样。就像犹大和上帝,态度很温和。然后一个士兵会把这些人带到一边去。
然后呢?
我不知道,牧师。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没人再见过他们。
这些情况令父亲非常困惑。他把这些事告诉了其他人,其他人也很不解,甚至是莫斯特·亥——他在外星生物降落到我们这时曾那么激动。
人们的骚动不安也令联合国头疼。两天后一队人马乘坐五辆军用悍马越野车从内罗毕赶来。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父亲和医生关闭急救站。联合国难民署的官方难民中心在穆兰加。任何人都不能待在基奇奇,所有人都必须离开。
私下里他们要求父亲,作为像他这样职位的人不应该向脆弱的教民散播谣言和虚假的事实。
为了确保我们知道真相,UNECTA在教堂召开了一次大会。
所有人甚至包括穆斯林都一起挤在长凳上。周围也站满了人;站不进来的一些人就趴在窗户外面听。我父亲、医生以及我们的地方长官坐在一张桌子前。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政府官员,一个白人士兵,和一个神情不安的穿着平民衣服的亚洲妇女。她是科学家,一位寄生物学家,会上她发言最多。而从内罗毕来的政府官员一直在用两根手指转铅笔,直到他弄断了笔尖才把笔放在桌上。至于那个当兵的,是个对人道主义灾难有丰富经验的法国将军,他面无表情地坐着。
寄生物学家说恰卡是人类首次接触到的地球外的生命。这次接触的特性还不清楚,它与我们所预想的所有交流程序都不符合。这种接触是对我们的地貌和植被的物理改变。但在包裹里的不是种子和孢子。毁灭了孔贝和正在毁灭图沙的东西更像是种微型机器,把这个世界的物质粉碎再以新的奇特形式重建。
恰卡对刺激有反应,自身会采取反击。
UNECTA已经尝试了用火、毒药、放射线、基因改造疾病攻击它。但每次都很快被恰卡击退。然而,它还没有明显表现出它本身是否具有智慧,或只是一个由看不见的智慧生命控制的工具。
“那么基奇奇呢?”理发师伊斯梅问道。
那个法国将军开口了:“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但如果我们不想撤离呢?”莫斯特·亥问,“如果我们打算留在这和恰卡碰碰运气呢?”
“你们都必须撤离。”将军又重申了一遍。
“这是我们的村子,这是我们的国家。你是什么人,竟要告诉我干什么?”莫斯特·亥很气愤。
我们都为他鼓掌叫好,甚至和UNECTA的代表坐在一起的父亲也站了起来。
那个内罗毕的官员看起来很恼怒。
“UNECTA,UNHCR(联合国难民署)和联合国东非保卫军是在肯尼亚政府的授权下行动的。我们相信恰卡已经对人类生命构成了威胁。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你们好。”
莫斯特·亥继续说:“威胁?谁这么‘认为’的?UNECTA?一个80%都是由美国资助的组织?我听说的可不一样,恰卡不会伤害人或动物。有人就生活在恰卡里面;这是真的,不是吗?”
政府官员看了看法国军官,将军耸耸肩。
亚洲科学家做了回答:“我们没有这方面的正式数据。”
然后我父亲站起来打断了她的话:“被带走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任何……”UNECTA的科学家想避开话题,但父亲没有停下来。
“那些孔贝的人都怎么样了?你们做的那些测试是什么?”
女科学家有些慌乱。
法国将军说话了:“我是个战士,不是科学家。我曾在科索沃、伊拉克、东帝汶服役。我只能作为一个士兵回答你的问题。到明年的六月十四日,恰卡就会沿这条路过来,大约在当晚的七点三十分它将到达教堂。到了星期二晚上,这个叫基奇奇的地方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会议结束了。
UNECTA的人离开了教堂,基奇奇的基督徒们簇拥着父亲。
他们该相信什么?
是耶稣要再次降临人间吗,还是反基督的魔鬼?
那些外星生物,它们是天使吗,还是像我们一样的堕落生物?
它们知道耶稣吗?
上帝的旨意是什么?
一个问题紧接着一个问题。
父亲穷于应付,他的声音疲惫微弱,被无数问题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就像一头美洲豹正被举着枪的猎人撵得走投无路。和濒临绝境的美洲豹会转向猎人一样,他转向了人群。
“我不知道!”父亲咆哮着,“你们以为我对这些事都有答案吗?不。我没有答案。我没权利谈这些事。谁都没有权利。为什么你们要问这些愚蠢之极的问题?你们以为一个乡村牧师会有办法阻止恰卡前进,让它从哪来就回哪去吗?不,我不能。我在自欺欺人,和其他人一样。”
所有教民一下都安静了。
场面尴尬极了,我只记得自己都快窘迫死了。父亲浑身直哆嗦。母亲扶住他的胳膊。
父亲请求教民的原谅。
他们后退着让出一条路,我们全家走出了教堂,但我们吃惊地停在了门槛上。真是不可思议,所有的难民都已经从教堂空地离开了。他们的行李,他们捆扎的包裹,他们的手推车和牲畜,甚至他们的排泄物都被清除了。
在我们走回家时,我看见那个亚洲女科学家正走向UNECTA的越野车。她和莫斯特·亥擦身而过时,我听见她低声说:“关于你说的那些人。是真的。但他们都被改变了。”
“怎么被改变的?”莫斯特·亥问道,可车门已经关上了。
两个戴蓝色贝雷帽的人把疯癫的基库比从越野车前拉开,汽车从拥挤的人群中缓缓驶离。我仍记得当时那个女科学家害怕的表情。
那天下午我父亲骑着红色的雅马哈离开了,有将近一个星期没回来。也就在那天我对父亲的信仰多少有些了解了。它在微不足道的琐碎问题上是强大坚定的,但在重大而严峻的事情上它又是如此的脆弱。通过对它的歌颂,对老百姓的教诲,对祈祷者定下戒律和沉思冥想让人相信它们的存在,因为你能在其他人的生活中看见信仰的影响。不过,即便是再强大的信仰也有其不为人知的致命弱点。
第四章
那次会议在濒临死亡的基奇身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莫斯特·亥曾慷慨陈词:“这是我们的村子,这是我们的国家。”
但这个星期还没结束,第一户人家已经收拾了东西打好包袱加人了向南逃去的难民队伍。
一星期不到的时间里一些人最后连门也不锁就离开了基奇奇。被遗弃的房屋很快就毁坏了。水灌进来,狗掉进厕所粪坑溺死,屋顶坍塌,暴戾的小青年纵火烧房子。失去生机的房子就像一具空洞的躯壳。
一天我们到耕地去,乌凯雷韦家已经人去楼空,这里再没有骂人的脏话和石头飞出来了。一个月里,他们家的窗户玻璃就被砸光了,房屋只留下了焚烧后熏黑的残垣断壁。
没人照料的耕地很快就变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地。山羊和母牛随心所欲地在田里吃草,梯田的坝已经坍塌了,雨水把红色的土壤冲下了山谷,犹如一道道血色的泪痕。
一夜间世代维系生活的田园就消失了。没人再去关心女人们神圣的用来挂木制小神像的树,上面不再有神像,也没人献上啤酒了。希望抛弃了基奇奇。留下的人们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