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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曼莎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然后收拾起睡眠常态的论文,走到实验室的一个角落开始工作。卢里太太跟布强生眨了一下眼睛。
在这一周当中,姗曼莎有了惊人的改变。她的身体突然停止恶化,而心理不平衡的迹象也大部分——虽然不是全部——消失了。在许多方面,她已恢复为布强生早先所认识那个只会偶尔胡思乱想和无理取闹的姗曼莎。她的暴食的做法缓和下来,虽然她的食量以传统标准仍难称之为正常。她虽仍继续运动,但步调已较为悠闲,不再有几周前的那种狂热。姗曼莎在每天工作结束之后显得最为稳定,因她那时已经喝了超定量的阿斯匹灵调味咖啡。而每天早晨,她则显得抑郁寡欢,除非喝下卢里太太给她倒出的第一杯咖啡。然后,她便又立刻抖擞精神,生气勃勃而且光艳照人。
谁想好景不长,首次危机终在姗曼莎服用阿斯匹灵至第二周时显现出来。这次,与她以前的喋喋不休不同,她在说话途中会有片刻象是着了魔般的神思恍惚。而脸部表情也随之大变,眼睛先是半闭,然后翻起白向外瞠视。更奇怪的是她的话音,不但含混,粗嗄,象是从横隔膜处涌出来的,而且音调极其恐怖,有如大法师中的小女孩念咒一般。相隔不久,她又会突然恢复正常,继续工作,丝毫不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
关于这件事,布强生最为不安的并不是姗曼莎意识状态的改变,而是她在改变期间所说的话,尽管她的健康渐渐恢复,她的言谈内容却酷似她睡眠时的对话,句句听来都象是迷你电脑吐出的资料。
再过一周,姗曼莎的肚子已经大得好象随时可以生产。就布强生所知,她至今未曾回去找蒲里查医生做产前检查。他曾向她提起过这事一次,但她不愿答应,不过既因她渐渐恢复健康,定期检查似乎也就不是那么必要了,在神思恍惚期间,姗曼莎开始研究起毒物学,时时大谈环境污染、空气中的化学物标准,以及由通风机系统所引起的疾病与中毒报告。她这一些话使得布强生和卢里太太大为不安。难道,那孩子感觉出了姗曼莎的健康正在进步?
随后,姗曼莎宣布说,她已经约好了下午要去看她的医生。她说,她终于同意布强生的看法,她是应该去做次产前检查,为此,布强生和卢里太太连忙开了次紧急会议。
第二天早晨,他和卢里太太在审阅早先的研究资料时,姗曼莎抵达了实验室,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的计谋的终结。她一副衣衫不整、无精打采的模样,看来活像一夜没睡过觉。她的头发肮脏、蓬乱,有如一丛一丛杂草似的垂落在她肩上,卢里太太还以为这是给她冲杯咖啡的征兆;她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姗曼莎的面前,怂恿她喝下去。姗曼莎闻了闻咖啡,一脸狐疑地望着卢里太太,然后猛的把杯子推开,使得褐色咖啡洒满了一桌。
“原来你就是这么做的!”她厉声说。
卢里太太尴尬地瞟了布强生一眼。“做什么啊?”
“毒害我。别装出一副你不知道的样子。我想你大概也有份。”她喝叱布强生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啦,白痴啊?还是尝不出阿斯匹灵味道的低能儿?”
卢里太太的声音颤抖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还敢用这种假惺惺的口气跟我说话!哼!我比你们两个人,比你们随便十个人都懂得多!你们以为你们能逍遥多久?趁我转过头的时候把阿斯匹灵丢到我的咖啡里面?这真是疯了,你们知不知道?真是他妈的疯子!这会害死我的?”
“这怎么会害死你,姗?”布强生问说。
姗曼莎望着别处不瞅睬他,仍旧继续她的长篇大论。“几周以来,我就知道什么事情出了毛病!我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有颗螺丝松了,什么东西掉了。起初,我还以为问题是在空气或水上。可是竟然是我自己的咖啡!想都没有想到!所以,我昨天去看了医生,要他验血。你们知道蒲里查医生怎么说吗?你们当然知道,因为东西是你们放进去的。阿斯匹灵,我的身体里装满了阿斯匹灵,你们懂不懂阿斯匹灵对胎儿会有什么伤害?我告诉你们,它会引起胎儿出血,或是黄疸病。而且,它甚至还能造成胎儿的一个心室闭塞,使它在还没出生以前就死掉!好像你们真不懂似的!算了,这些现象都不重要了。我不会再碰那玩意儿了。你们可以把你们的咖啡拿开,收起来了。”
布强生立刻站起来,向她走去。“姗,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走开!”她警告说。
他停下了脚步。“你自己可能没发觉,可是这一个月来,你已经变了个人,你又重现了原来自己——兴高采烈、生气勃勃,你的气色好了,感觉也愉快了,几周以来,你头一次恢复了正常和健康,那是因为阿斯匹灵在干扰那孩子控制你的方法。你服下阿斯匹灵后,那个胎儿就失去控制,而你又变为正常,不再暴饮暴食,不再抓伤自己的背,不再痛苦悲伤。所以,我求你,求求你别停止服用阿斯匹灵!”
她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是混蛋!奇怪,他们竟会给你这样的人这个工作,多不可思议啊!你是个危险人物,我应该向上面报告才对。你以为你的话还满感人的哪,但是你休想打动我!我能够一眼看透你,看透你们两个,你是想挑动我的感情吗?省些力气吧!”说完她掉头就走。
“姗——”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布强生又转向卢里太太说:“别那么愁眉苦脸。我们虽然输了战役,但还没输掉战争。”
“我只是忍不住而已。她最近进步的情形是那么好。少了阿斯匹灵——你自己也看到,她已经开始倒退了。照那个情形……”她惴惴不安,无法说下去。
《怪胎》作者:'美' 大卫·肖彬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二十一章
对姗曼莎只能再有一次实验的睡眠期了。这是他们在孤注一掷。至此关头,布强生为了她,只有全力以赴,情愿牺牲他的名声和地位。对他来说,她已比任何科学成就都要珍贵。
孜孜不倦之下,布强生研拟电脑程式正确用字的辛劳终于有了补偿。
星期四,他告诉姗曼莎说,他希望她第二天再参与一次睡眠。他们将在下午四时开始,不过可能一直进行至夜间。听了后,姗曼莎默默无言的点了下头。其实,布强生根本不信她会有力量拒绝,因为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使他认为,他只要打开睡眠室的门,轻轻一推她的膀,她就会乖乖的倒在床上。
第二天星期五是万圣节前夕。布强生和卢里太太早在姗曼莎来之前就抵达实验室。卢里太太从储藏室推出了迷你电脑。他们急急忙忙的做着准备工作,以防姗曼莎提早到了实验室。准备完毕后,他们又把电脑藏起来,等待姗曼莎的来临。
她在四点前不久回到了实验室。卢里太太欢欢喜喜的帮姗曼莎预备睡眠室,希望房间尽可能舒适,好让姗曼莎迅速睡着,以便他们能在外面密切监视脑波记录器和传送过程。姗曼莎神思恍惚的飘进睡眠室,并在脑袋还没碰到枕头之前就沉入了梦乡。
他们把迷你电脑推到适当位置,久久之后,最初的报表才慢慢展现出来。开始时,对话相当杂乱无章,从“老梅”那里取得的知识似乎仅止于事,而胎儿的问题也极为散漫,并且毫无意义。布强生为之大感沮丧。
如此这般,就在愁眉不展、神不守舍中,他们漏掉迷你电脑打出的第一批线索。那些线索为数极少,而且隔了相当时间才出现一次,因此极易忽略。不过到了5 点,那些线索已显而易见,虽然起初只是暗示,但都是与主题相关的暗示。那个胎儿是在询问“老梅”有关妇女疾病的资料——并非特别一种疾病,而是妊娠期间的一般疾病。随后,那胎儿又专注于布强生为之魂飞胆裂的问题。
它所询问的竟是极可能导致母亲死亡的疾病。
“他不可能是认真的。”卢里太太惊叫说。
“他绝对是认真的。”
“那我们把她关起来,”卢里太太继续说,“或者把她送进医院。”
“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么做,就得先逮住她,把她抓到医院,而光是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就算我们能,她到了那儿后,我们又能怎样?我已经解释过为什么心理治疗或药物没有效,这么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