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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证据作为凭证。科恩的DNA采样一离开警察局,证据链就被破坏了。即便他的DNA和你的相同,或是与原样DNA吻合,如果我仍持有原样的话,这个事实都很可能不被承认。加上事实上当我创造出你的时候——你是可以指控他的惟一证据——我触犯了法律。任何一个优秀的律师都会抓住这条小辫子不放,科恩会请上十几个这样的律师。他会被无罪释放,而我也许会到监狱中蹲上十年的牢房,而你的生活将会变成一场虚假的媒体秀。你将会成为世界著名的芝加哥克隆男孩杀手。”
贾斯汀并没有从那薄薄的一堆纸和照片中抬起头。“我可以应付那些。你能吗?你可以为了抓他而进监狱吗?”男孩说话的现实方式让戴维斯感到一阵战栗。那就像一种挑衅,仿佛在向戴维斯大喊:现在你不想变成一个麻烦,对不对?你不会胆怯退缩吧?坐在汽车里的戴维斯意识到他害怕贾斯汀·芬恩,这个克隆自一个禽兽的小孩。但戴维斯同样敬畏他,他冷静、机智、具有感召力。同他谈话,你几乎很难把他当成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我原来是这样想的,几年前我愿意那样做。”戴维斯说。虽然他记不清这是不是真的。“现在我不知道了。我能那样对我的妻子吗?那样做意味着科恩会被送进监狱,或者结果会更糟糕,我不确定。但是没关系,那样做没什么好处。”
贾斯汀觉得身子热起来,于是摇下窗户。公园中的老树把汽车遮蔽在斑驳的树影中。今天天气很好,只是有点冷。这条路上的人比他们上次见面时多,然而,谈话比谨慎更为重要。
“我用了十八年时间寻找这个名字,”戴维斯说,“萨姆·科恩。我做了许多无法想像的事情。菲利·卡内拉和我前妻都是因为这件事死的。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名字,却感到无助极了。当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安娜·凯特的时候,我想像他可能是一个悲惨的精神病患者。我可以想像他正在某个监狱或是哪个医院中受苦。我可以想像他正在地下腐烂,在地狱中被燃烧。正在被逼着面对自己造的孽,还债。我还想像宿命的天平不用我出力就已经处于平衡。说实话,当我知道他在一个生意兴隆的律师事务所做事的时候,我感到备受煎熬。他还居住在黄金海岸一所昂贵的公寓里。年轻漂亮的女人们可能在他的家门口排成一排。”戴维斯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但又感到超然的冷漠,就像安娜死后那个晚上。他没有对着她的尸首恸哭,现在也没有。
贾斯汀说:“穆尔医生,我读过一些哲学家写的书。他们中的一些人,像祁克果丹麦存在主义的哲学家(1813—1855)。就试着探究我们到底是谁,是什么把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区分开。一些人想要弄明白上帝是否存在,就像安塞姆中世纪经院哲学家。或奥古斯汀著名神学家(354—430)。。另一些人——霍布斯⑤英国哲学家。,休姆⑤——试着区分对与错: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以及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寻找,为什么我在这里?”他紧握着处在他俩中间的那个信封。“你知道有多少人能把答案握在手中?”
戴维斯咳嗽了一声,这突然的一下掩饰了他的惊异。贾斯汀像个十足的大人。戴维斯期望从他身上找到类似共鸣的感受,但得到的却是一堂关于纯粹哲学的讲课。“别这样,贾斯汀。你不只是那样,不只是一个用来调查的工具。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这是无情的。我应该考虑到事情的后果,想到如果你或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会为你带来的负担,但是我要对这事负责。在你身上没什么特别的或古怪的东西,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来说。你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这很明显——但也是同其他十几岁孩子一样的男孩。”就像最近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戴维斯并不确定贾斯汀相信他说的话。
贾斯汀挥舞着那个信封。“显然,我只有十几岁,却是一个能应付可怕事情的人。”
“我们都有能力应付可怕的事情,我们中的每个人都可以。如果你在过去十五年中对你的生命证明了什么,那就是人不仅仅由一堆染色体塑造。”
贾斯汀把比格·罗布的报告拿出窗外,像一个乐队指挥似的挥舞着手,让信封迎风翻转。“我不能轻易对此事放手。我想我们有责任。这是一种义务。”
戴维斯几乎盼望贾斯汀能松开手指,让风把这个信封送到公园的某个角落。希望其他的某个人会发现这个价值一万五千美元的关于萨姆·科恩的整份档案,猜测这人是谁,做了什么。那就是别人的事了。“我对建议表示欢迎。”他说道。
贾斯汀说:“穆尔医生,我相信选择,所有的选择,是为我们而出现的。天气,昼夜交替,我们对于性的需要,我们对生存的需要,经线和纬线以及地球上六十亿人的集体意志——这些都是决定我们命运的东西。也许上帝通过他们做了些什么。但是,当我们假装去行使自由意志时,当我们把想法变为选择时,我们实际上已经非正式地同意了宇宙为我们做的命运安排。一场飓风要比人类有更多的选择。”
贾斯汀靠在把他俩分开的椅子扶手上。“当你或者我提出正确的意见时,它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第十二章
这是戴维斯待在家里的又一个晚上,也是他待在楼下蓝色房间里的又一个晚上。一个人待着。琼注意到自从她建议他们把那儿清理出来后,戴维斯就老喜欢混在那儿。这种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预见的。随着年岁渐老,不喜欢变动,戴维斯感到这个房间有毁灭之虞,于是想重新控制局面。她有足够的心理来应付他那种小儿科的想法,但是,那仍让人感到沮丧。他让人感到灰心。
琼不愿多想经常爬入她脑中的可怕念头。她怀疑戴维斯有了外遇。他看上去心烦意乱,总是心不在焉。他们曾经尽可能在一起共度时光,但今晚,她坐在卧室里读一本只能提起一点兴趣的书,而他此时又坐在楼下做什么呢?在研究他的家谱?玩单人跳棋?玩“影子世界”?她一想到戴维斯·穆尔还要玩电脑游戏就想笑。不管怎样,她办公室中的一本女性杂志把“影子世界”看成是对婚姻的第三大威胁,居于金钱问题和性能力差之后。金钱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她的事业蒸蒸日上,而戴维斯在把演讲费源源不断收进腰包之前就已经生活得很好了。至于性生活方面,戴维斯的性欲就年龄来说是健康的,而且琼也感到满足。他们之间肯定没有可以争吵的事。
琼从椅子上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沏了一杯不含咖啡因的茶。她拨通了室内对讲机询问戴维斯是否也有兴趣来一杯。他说不用,要是有句感谢的话会令人高兴,但他后来上楼后也一样没说。
“你在下面做什么?”琼在对讲机里问。
“打发时间,”戴维斯回答,“再过一分钟我就上去。”
打发时间。她知道这很傻,但是那不是她想听的话。
第十三章
在影子芝加哥的北城区,有一条栩栩如生的小路。巴威克觉得程序员把这条小路描绘得特别细致。她让自己的游戏化身向一面墙走过去,直到她的鼻子刚好撞在上面。每一块砖都不一样,有自己独特的纹理。她可以看见开裂的泥灰和墙上退色的涂鸦。头顶上,防火通道因为时间长而裂了缝,流出水滴在她的肩上。她想知道是不是编程者对“影子世界”中每个小镇的每条街,每条巷子都做了这样的设计,还是仅仅只有这一条街是这样?这是一条特殊的小街?还是因为软件在测试第二版?
人行道上这个死了的游戏化身是维多利亚·帕西诺,她在被刺杀后被弃尸于此。她的财产清单中还有三百美元的现金和一枚订婚戒指。又是一起惊悚的游戏者杀人事件。或者,如果你相信贾斯汀的话——萨莉抬起头。说曹操,曹操到。
“你有什么要说的,吉米·奥尔森?”萨莉对着她的耳机说,“今晚‘威克恶魔’在线吗?”
影子贾斯汀低头看看尸体,但是没有像往常那样研究她,甚至没有对她拍照。“萨莉,好。看看那面的情况。”他沿着犯罪现场的直径走着,但是萨莉能从他的沉默中觉察到他心里有事儿,萨莉耐心地等他什么时候讲出来。“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他看看身后,然后凑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