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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这些独自生活的老人被形象地称为“空巢老人”。美国有很多这样的老人。在中国,因为独生子女政策以及外出求学、打工,或成家立业后和父母分开生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中国现在的“空巢老人”也越来越多。——由于今天是星期五,很多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来到这里,有衣着单薄的高中生手插后兜来回游荡;有玩直排轮滑的人;有晚归的遛狗者,他们的狗好像都急不可耐地想回到家里去;离湖畔几英里的一所学校里的学生也过来了,为了众所周知的原因——在这里偷喝一两罐啤酒或是玩玩飞盘。
琼穿着一条旧牛仔裤坐在湖畔坚硬潮湿的沙滩上,她坐下来后便把身上厚厚的“卡尔熊”T恤衫拉到膝盖处,把腿罩住。只有这时她才得到了一些安全感。没人知道她叫什么,也没有人会告诉她什么坏消息或是来敲她的门。待在这里,她就能远远逃离周围的世界——警察,戴维斯·穆尔,纪律委员会——琼·伯顿不存在了。
她曾因为戴维斯没有把贾斯汀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而感到非常愤怒,但当她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她反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也已身陷其中。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虽然戴维斯不应该做出这种事——这无疑是对道德准则的破坏,也是毫无借口可言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别无他法。军队是怎么描述这种情况来着?明摆着的事。这也是她现在正面临的情况,明摆着的事。把戴维斯投进监狱,让贾斯汀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有什么好处?除了看护好这个孩子之外,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贾斯汀毕竟是她的病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驱使着琼尽力去找出杀死安娜的凶手:本来她也许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嗨。”
两个小伙子,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小男生走到了她的面前。不过他们礼貌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猜他们应该是大学生,但也说不准,他们看起来那么年轻,说不定还在读高中。
“嗨,”她说。
其中一个男孩说,“我把钥匙弄丢了,我俩正在找。”
他们长得很帅,肩膀宽阔,下巴方方正正——她猜这两人有可能是运动员。不过她知道没有人丢钥匙,他们只不过是在搭讪罢了。
“你有没有在什么地方看见过那串钥匙?”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钥匙掉在沙子里?而且是晚上?”
“我们有点喝高了,迷迷糊糊的,看出来了吧?”
她点点头。而他们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非常怀疑他们是否知道她有多大了。可能他们也和她一样对目测年龄不是很在行吧。也有可能在黑暗中她看起来还年轻得像一个学生妹,一个火辣的大学女生,也许吧,在黑夜里。琼也没再说话。
“那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其中一个男孩说。他们一边向远处走去,一边相互推搡着,还开着对方的玩笑,钥匙也不找了。
尽管有些短暂,有些荒谬,但不管怎样,能得到别人的关注应该算得上是一件让女人开心的事。如果在以前,她也许会开心,但现在,在发生了这么多烦心事之后,她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了。
就在安娜·凯特被害前几个月,她曾到过琼的办公室。当时安娜的爸爸开会去了,在那次会上他向转而支持克隆的人士大谈新生育技术的优点。
“我遇到了点麻烦,”安娜说,“和一个男孩有关。”
她并没有说出那个男孩的名字,但是琼知道安娜在和一个叫丹的男生交往。这个男生曾经顺道和安娜一起来诊所看过她的父亲。琼从不放过任何机会再次体验最美好的高中时光,于是利用那次机会满足了自己高中女生式的好奇心。她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男生,留下的印象还算不错。他有点偏瘦,有点自鸣得意,眼袋有点重,有点太普通。琼不知道诺斯伍德东部高中的学生是怎么选择男女朋友的,但她敢肯定安娜和丹不是一路人。
“他伤害我,”安娜·凯特告诉她。“可是我发现自己喜欢这样。”
“喜欢这样?”琼不解。
安娜用手遮住眼睛。“不。也不能这么说。天哪,这真让人难为情。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喜欢他伤害我,但我不喜欢他伤害我的这个事实并没有使我离开他。”
“他真的有这么好吗?”琼问。
“这正是让我感到为难的地方。他不好,我甚至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要说清楚这事太难了。”当琼注视着安娜那双红肿的眼睛时,她感受到了安娜心中的绝望。“这就像,就像几个月前我参加了一个派对,当时醉得一塌糊涂——”
琼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又不怎么像生气的样子。
“反正就是醉得不行了,但是我其实没喝多少,”安娜说。“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但是两周后……当别人递给我一杯啤酒的时候,我却把誓言忘得一干二净。我和……和他之间的事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告诉他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但什么也没改变,而我也表现得好像无所谓似的。”
琼有点奇怪安娜·凯特为什么会来找她,安娜的妈妈杰姬肯定在家里说过她不少坏话。杰姬曾当面表达过对她的反感,她也想得出杰姬会在她背后说些什么。琼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比安娜认识的其他大人年轻一些,单身,又是个医生。也许这个身份对某些人还是有帮助的。
除此以外,也许,只是也许,穆尔家里还有一个人为安娜描绘出了一幅不同形象的琼·伯顿。希望会是他。
九年过去了,坐在这片沙滩上,琼很失望自己当初给了安娜那样的建议。她没有胆量告诉安娜自己被强奸的事,而从安娜被害的那天起,她就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再大胆一些,事实上她只是告诉安娜要对自己真诚。其实安娜来找她已经足以说明她和丹——不,也不一定是丹,和一个男生的关系出现了问题。琼却告诉安娜最重要的是多想想她父亲对她的期望。他是那么的爱你,安娜。即使你觉得这种事不能对他说——当然,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应该跟他讲——你也应该多听听他的意见,心里永远记着他对你的爱。
“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吧?”
“不会的,我不告诉他。”
“不管发生任何事?”
和别的话比起来,这句话是最让琼感到困扰的。不管发生任何事?从她这么说的那一刻,琼就想知道安娜到底是在指什么。当听到安娜被害的消息后,那悲切的声音就会时常萦绕在琼的脑海中,一想起这句话就难受。安娜那时是不是就已经知道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是不是在请求琼去救救她?琼在案发后几天都见不着戴维斯,她本来打算一见到戴维斯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他,但是后来她听说通过DNA测试警方已经排除了丹作案的可能性,于是也就把那次和安娜的谈话继续埋在心里。差不多十年过去了,安娜的那番话仍是一个谜,琼也不断地在想当初有没有可能做点什么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如果她没有遵守那天向安娜·凯特做出的保证,事情又会怎样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告诉他。”琼是这样向安娜保证的。
所以坐在这片黑暗潮湿的沙滩上,她的心还是被巨大的负罪感折磨着。一些大学男生羞涩地邀请她加入北岸周末夜晚的狂欢,她毫无兴趣,对此充耳不闻。
除了负罪感之外,她这些天来的失眠、紧张、不适和出汗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她坠入了爱河。
第六卷 贾斯汀七岁 第一章
巴克一家去西班牙前把家门钥匙留给了贾斯汀的父母,贾斯汀就用这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家的门。巴克家的狗奥斯汀安静地朝他走过来。奥斯汀很高,有贾斯汀身高的四分之三。贾斯汀放下手中的灰色塑料桶,花了几分钟时间不断地抚摸它,小手轻轻顺着奥斯汀的脖子一直滑到它的脊背。奥斯汀待在自家院子的时间几乎和待在贾斯汀家的一样多,虽然这只是小男孩第三次在巴克家没人时前来,这只狗却从没有怀疑他,没有狂吠也没有藏到床底下。贾斯汀的妈妈早上来喂过奥斯汀一次,晚上还要来一趟。但贾斯汀来这儿不是为了给它吃的,而是为了试验。
也是为了逃离那个家。他的父母在打架的时候从不曾留意他的存在,他失踪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大吵大闹成了他们喜欢的交流方式。他们从早上低分贝的争吵开始,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把音量越调越高——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