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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的程度。她、詹米斯或者保罗都十分清楚。
詹米斯高高跳起来,用他的右手向下砸。但是,这只手是空的,啸刃刀已经换到了左手上。
杰西卡紧张地喘了一口气。
契尼已经告诫过保罗:“詹米斯可以用双手使刀。”他所受的训练使他顺便吸收了那一诀窍。“注意他的刀,而不要去注意他拿刀的手。”哥尼。哈莱克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过他,“刀比拿刀的手更危险,刀可以用任何一只手去拿。”
保罗已看出詹米斯的弱点,脚下功夫差,因而他心跳的时间要长一些,必须花费更长的时间才能使心跳恢复正常。詹米斯跳的意图是转移保罗的视线,把刀从右手换到左手。
除了发光灯昏暗的黄光和围观的人的乌黑眼睛,其他一切就像在练习场上学习一样。在身体自身的运动可以用来抵抗的地方,屏蔽并不重要。保罗用了一个使人感到模糊的动作,挥动着自已的刀,滑向一边,刀突然伸向詹米斯的胸膛,然后闪开,看着詹米斯倒下去。
詹米斯像一个软绵绵的口袋落到地上,脸朝下,喘了一口气,脸转向保罗,然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的眼睛看着外面,就像黑色的玻璃珠。
“用刀尖杀人缺乏艺术,”伊达荷曾经给保罗讲过,“但是出现了好机会,就不要让它束缚了你的手脚。”
人们向前冲,站满了圆圈内。他们把保罗挤到一边,在一阵纷乱中,把詹米斯的尸体包了起来。不久,一群人抬着用长袍裹着的包裹,匆匆跑进洞的深处。
在岩石地上没有人了。
杰西卡挤过去,走向她的儿子。她感到好像是在一片长袍和发出恶臭的海洋中游泳,周围的人奇怪地沉默着。
现在是可怕的时刻,她想,他杀死了一个思想和体力优秀的人,他不该享受这样的胜利。
她挤过最后的一堆人,来到一个小小的开阔地。那里有两个长胡须的弗雷曼人在帮助保罗穿上滤析服。
杰西卡凝视着她的儿子,保罗的眼睛发亮,呼吸沉重。他让他们帮他穿衣,而不帮他们。
“他与詹米斯搏斗,可是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一个人喃喃地说。
契尼站在一旁,眼光集中在保罗身上。杰西卡看见这个女孩很高兴,淘气的脸上露出新奇的表情。
现在该是迅速采取行动的时候,她想。
她用十分蔑视的口吻说:“现在,你成了一个杀人者,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保罗浑身僵硬,好像受到了打击。他与他母亲那冷冰冰的目光相遇,他的脸因充血而变得暗淡无光,极不情愿地看了一眼詹米斯躺过的地方。
斯第尔格挤到杰西卡身旁,他刚从詹米斯尸体抬去的山洞深处回来。他用严厉、压抑的声音对保罗说:“当你向我挑战,并试图夺取我的担子时,不要认为你可以像戏耍詹米斯那样来戏耍我。”
杰西卡觉察出她自己和斯第尔格的话是怎样深刻地印在保罗的记忆里,是怎样在这个男孩身上起了作用。这些人所犯的错误就是:为一个目的服务。她扫视着周围人的脸,就像保罗做的那样,看见他们所看到的尊敬和恐惧,她对他们感到厌恶。她看着斯第尔格,看出他有宿命论的观点,知道这次决斗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可怕。
保罗看着他母亲。“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说。
她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神志清醒,有点后悔。杰西卡扫了大家一眼,说:“保罗以前从来没有用刀杀过人。”
斯第尔格看着她,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
“我没有戏耍他。”保罗说。他走到他母亲面前,弄直长袍,看了一下洞内詹米斯的血渍染黑的地方,“我并不想杀死他。”
杰西卡看出斯第尔格脸上慢慢地出现了相信的神色,他用厚纱包着的手捋胡须时,表现出了安慰。她同时也听到人群中逐渐响起表示理解的说话声。
“那就是你要他投降的原因,”斯第尔格说,“我明白了。我们的方式不同,但你明白它们的意义。我原来以为,我们让一个黑心肠的人参加到我们的队伍中来了。”他踌躇了一会儿:“我将不再叫你小孩。”
人群中有人喊道:“需要一个名字,斯第尔格。”
斯第尔格点头同意,用手捋着胡须。“我看到了你的力量……
像柱子下面的基石的力量。“他停了一会,说,”你在我们之中会以友索而出名。友索柱子的基石。这是你的秘密名字,你在队伍里的名字,在泰布营地内我们使用的名字,但是,其他的人不可以用‘友索’这个名字。“
低沉的话语传遍整个队伍。“选得好,那样……强壮……给我们带来好运。”杰西卡认为他被接受了,她与她的代替人一起包括在内。她成了真正的塞亚迪娜。
“现在,你挑选一个什么样的成年人名字,我们可以公开称呼你?”斯第尔格问。
保罗看了她母亲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斯第尔格。这一时刻的一点一滴都出现在他那预知的记忆中。但是他感到有所不同,虽然它们是有形的。他感到一种压力,迫使他通过现在这道窄小的门。
“你们如何称呼小耗子,跳跃的耗子?”保罗问,记起了在吐奥罗盆地砰砰跳跃的动物。
一阵嘻嘻的笑声在队伍中响起。
“我们把那叫做摩亚迪。”斯第尔格说。
杰西卡喘着气,那是保罗告诉过她的名字,说弗雷曼人会接受他们,并叫他那个名字。她突然有一种怕儿子也为他感到害怕的感觉。
保罗吞咽了一下,他觉得他扮演了在他头脑中无数次扮演过的角色……然而……却有一些不一样。他能看见自己栖息在令人头昏眼花的山峰上,有过许多经历,有了大量的渊博知识,可是他周围却是无底深渊。
他又一次记起了有关阿特雷兹墨绿旗后面狂热的军团战士的梦境,他们以他们的预言家摩亚迪的名义进行烧杀,掠夺整个宇宙。
那样的事一定不会发生,他告诉自己。
“那就是你想要的名字,摩亚迪?”斯第尔格问。
“我是一个阿特雷兹人,”保罗小声说,然后声音大起来,“我完全放弃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是不对的,你们可以叫我保罗-摩亚迪吗?”
“你是保罗-摩亚迪。”斯第尔格说。
保罗想:那不在我的梦中,我做了一件不同的事情。
但是他觉得周围的深渊还在。
队伍中又响起来喃喃的回应声,人们相互说道:“聪明又有力量……不可以问更多的事……这肯定是神话……李桑。阿-盖布……天外之声。”
“我将告诉你有关你新名字的事,”斯第尔格说,“这个名字的选择使我们满意,摩亚迪,用沙漠的话来说是聪明。摩亚迪创造出他自己的水;摩亚迪躲避太阳,而在凉爽的夜间活动;摩亚迪在整个星球上多产和繁殖。我们把摩亚选称为男孩的老师,他是我们的友索,我们欢迎你。”
斯第尔格用一只手掌摸着保罗的前额,缩回另一只手拥抱着保罗,喃喃地说道:“友索!”
斯第尔格松开保罗,另一名成员拥抱保罗,重复着他的新名字。全队人一个接一个地拥抱保罗,只听见一个个的声音,渐次减弱。“友索……友索……友索……”他已经可以叫出他什中一些人的名字。契尼把她的脸颊靠在保罗的脸颊上,呼喊着他的名字。
不久,保罗再次站到斯第尔格面前。斯第尔格说:“现在,你属于伊齐旺。比德温,我们的兄弟。”他脸色刚毅,带着命令的口气说:“现在,保罗-摩亚迪,拴紧滤析服。”他看了一眼契尼:“契尼!我看见保罗-摩亚迪的鼻塞有点不妥当,我命令你侍候他!”
“我没有材料,斯第尔格,”她说,“当然,有詹米斯的滤析服,但是……”
“那足够了!”
“那么,我穿我原来的那件,”她说,“只要有件滤析服,我就可以应付,直到……”
“不行,”斯第尔格说,“我知道,我们还有一些多余的滤析服。
多余的滤析服在哪里?我们是一个集体还是一群恶棍?“
数只手从队伍中伸出来,主动拿出坚硬的纤维制织物。斯第尔格选了四件,交给契尼。“把这些给友索和塞亚迪娜。”
队伍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那些水怎么办,斯第尔格?他们背包里的那几公升水。”
“我知道你需要水,法罗克。”斯第尔格说,他看了看杰西卡,她点了点头。
“打开一升给那些需要水的人。”斯第尔格说,“司水员……司水员到哪里去了?啊,希莫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