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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无法逃脱的原因所在。”特尔说,“看,”他改变屏幕上的一个调节器,图象放大。他按下标着“全力搜寻”的按钮,屏幕和头顶上的旋转物体便进入自动状态。
乔尼注视着屏幕。只见一群群动物被摄入屏幕,然后被放大,又变小;更多的动物正在被摄入,被监视……
“只管坐着好好看。”特尔说,“如发现你的马就告诉我。”他大笑起来。“地球保安总长指挥一失物招领部,寻找一个动物的动物。”说完他笑得更厉害了。
屏幕上出现的尽是牛、牛、牛,还有狼——从附近山上下来的狼崽和从北边过来的大狼以及丛林狼,甚至还有一条响尾蛇。压根儿没有马的影子。
“没发现马。”乔尼说。他很清楚,即使他看见了“风驰”,也不能说出来。
最后特尔的两眼也盯在了屏幕上。眼前是座岩石的小山,山上有许多的树木,树林里黑压压的。山北边的开阔地上有些野牛,其中几个的角特别大。要显示一下威慑力,这一天不能白费。他猛地调转车头,驶进树林里停下。
“下车。”特尔说。他戴上呼吸罩,按下开门按钮。他扔出绳索,然后从座子底下一个很大的车舱里拿出一把枪和一袋轻榴弹。
乔尼摘下面罩,站在旷野上。他关掉瓶阀,把面罩搁在车座位上。他们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时,八十步以外的平原上出现了半打的野牛,其中有两头公牛,长着沉重的角,老而凶猛,其余四头为母牛。
特尔举起枪,扣动扳机,枪榴弹在牛头顶划一长弧,落在它们的远处爆炸了;发出了一道绿色的闪光。一头母牛被一弹片击倒在地。
其他的野牛蹦跳逃窜,它们避开爆炸的方向,径直地冲着特尔直奔过来。特尔端平枪瞄准。“那些蹄子在动,”他说,“这样你就不会认为打中是凭偶然了。”
公牛在前打冲锋,母牛紧随其后。大地在剧烈震动,距离迅速拉近。
特尔开始单发点射。
他打断了后面母牛的腿,母牛纷纷滚地,嗷嗷直叫。
特尔又打断了跑在后面的那头公牛的右前腿,公牛摔倒在离他们仅几英尺的地方。
受伤野牛哀嚎声撕裂长空。
特尔看着它们龇牙一笑。乔尼回过头,惊恐地看着他。面罩后的那一笑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
乔尼对这个魔鬼深恶痛绝。特尔是——乔尼突然意识到在塞库洛语中,没有“残忍”二字。他转向野牛。
他用玻璃片熟练地割下你腰部的嫩肉和牛舌头,又割下一条牛腿。
乔尼从口袋中拿出几根皮条,把牛肉绑在车顶的炮架上。
然后他把枪还给特尔。“保险栓已上好了。”他说。他用一把把的草搓干净手上的血。
特尔看着他。威慑力?见鬼去吧。他的威慑力对这个动物毫不起作用。
影响力。必须对他施加影响,多多的影响!
“上车。”特尔说,“时候不早了。”
第八节
第二天,特尔满脸喜气,他又做好了面见纳木夫的准备。
他到处奔走就反叛做采访,将每次的采访录到一种带子上,他对其任意选和拼凑。
这需要相当的艺术技巧和极大的耐心。他主动接近居驻地大院内外在岗的许多雇员,了解情况。
采访进行得迅速而顺利。
特尔总是问,“关于反叛,公司有哪些规定?”有些人惊慌,但多数人疑惑,他们总是将自己所了解的内容背一遍。
保安总部接下来要求说,“谈谈你们自己的看法。”人们自然会一口气说出:“反叛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所有参加者都将被判处死刑,无一幸免。我保证不发动或参加反叛。”
采访进行了一整天。特尔东奔西跑,一会儿戴上面罩出去,一会儿摘下面罩进屋。
录,录,不停地录。采访结束时,他总要苦笑着摇摇头,说他只是例行公事,让雇员们知道,不管管理部门如何,他,特尔总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但他随后总要留下点困惑和不安。雇员们起誓,无论工资降与不降,他们都不反叛。
他不时地路过自己的办公室,看看微型摄象机发回来的笼子里的情况。任何疑点或不安定情绪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动物似乎非常勤奋,天一亮就起来忙碌。
他生上火,在火堆周围用树枝架起一种奇怪的网状支架。牛肉被割成细长条,挂在支架上。他把从树枝上捋下来的叶子一点一点地放到火上,产生了大量的烟,烟火熏烤着周围的肉。
那晚,俱乐部大厅里没有特尔的影子,他正忙着剪辑录音带呢。
特尔以高超的技艺编辑录音带,而这种技艺只有训练有素的保安总长才会具备。
他抽出个别单词或短语,乱加篡改。
经他的一番东拼西凑,断章取义,雇员们的谈话足以送他们上断头台。
代表性的回答是:“我要发动反叛。任何反叛要想取胜,首先要除掉高级官员。”
特尔简直是煞费苦心。终于,所需材料均已搜集完毕。
最后,他将材料复制到一盘盘新的空白带上,听不出一点伪造和拼凑的痕迹。当东方泛出鱼肚白时,工作完成了。他往椅子背上一靠,松了口气。
他决定打个盹。把与纳木夫的会面约在午饭后。
后来,他把铸成大错的原因归咎于没吃早饭和午饭上。
会谈在良好的气氛中开始。纳木夫坐在蒙着桌布的办公室前,爪子里端一炖锅,正慢条斯理地呷着午饭后的克班欧,他还是结结巴巴的他。
“我有了您要的调查结果了。”特尔先说话。
“什么?”
“我采访了许多基地雇员。”
“关于什么?”
“反叛。”
纳木夫立刻警觉起来。
特尔把放音机放在纳木夫桌上,准备放他的采访录音,并说:“当然,这些都是非常机密的。我告诉雇员们没有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才肯说的,他们不知道我把采访录下来了。”
“高明,实在是高明。”纳木夫说。他放下炖锅,集中起精力来。
特尔将录音带一盘盘地放,他的预期效果达到了。纳木夫精神越来越不振。听完录音,纳木夫为自己满满地倒了一锅克班欧,一饮而尽。然后,呆坐在那里。
特尔想,假如他曾看到有人内疚不不安的话,那就是此刻了。纳木夫眼里表现出惊恐与不安。
“因此,”特尔说,“我建议我们对此绝对保密,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人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因为那样就会导致他们串通一气,密谋策划,发动反叛。”
“对!”纳木夫赞同地说。
“好极了。”特尔说,“我已就此拟定了几份文件和命令。”他将一沓文件放在纳木夫桌上。“第一份是我认为必须采取的处理此事的得力措施。”
“好!”纳木夫在上面签了字。
“第二份建议没收所有矿区现有的武器,并将其严密控制。”
“好!”纳木夫说着签了字。
“下一份是关于收回所有的战斗机,除我用的以外,并将它们封存。”
“可以。”纳木夫有签了字。
特尔拿走签好的文件。纳木夫两眼盯在了下一份上。
“这份是什么?”纳木夫问。
“授权围捕人这种动物,训练它们操作机器,以便在公司雇员死亡或罢工时,公司的矿石装运不受影响。”
“我认为这不可能。”纳木夫说。
“这只是迫使雇员回去工作的威胁手段,你我都清楚并不真要实施这一方案。”
纳木夫犹豫不决地签了字,因为文件上说:“紧急计划。战略抉择密案。目的:避免罢工。”
接着特尔犯了个大错。他把最后一份签好的文件同其他的放在一起,又加上一句,“这可使我们解决被迫减少的雇员人数问题。”过后他意识到他无需多舌。
“哦?”纳木夫说。
“我相信,”特尔继续酿造大错,“我十分相信您的侄子尼普一定会衷心赞成这一计划的。”
“赞成什么?”
“减少人员呢。”特尔还在喋喋不休。
接着特尔看到纳木夫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一副知底的样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从而产生了极大的满足。
纳木夫颇感有趣地瞥了特尔一眼。他浑身透着一种轻松感。信心取代了害怕。
特尔知道自己把事情办拙了。他本想利用尼普暗示一下,可没想到正好暴露了他是假装知道的这一事实。
“好啦。”纳木夫突然兴高采烈地说:“你只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