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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愉快地闪躲着对手的攻击,在一片狼藉的钢筋水泥废墟里跳跃。
从圣玛斯林市出来的火车上,他发现了一枚成熟的果实,对方在萨拉多佳市下车后,他也跟着下了车。
小心地尾随着这名金发娃娃脸,一直到这个黑道世家的门口。
这个娃娃脸先是微笑着和门口的警卫打了招呼,没想到下一秒钟,那名警卫员居然一言不发拿枪扫射自己藏身的地方。
是操纵系的吗?
西索躲过一排排子弹,看着微笑着往听到响动跑出来察看的黑道们身上插天线的娃娃脸,兴奋得脸都扭曲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自己在跟踪他。
原来,他是故意引自己到这个家族门口的。
宁愿借助他人的力量,也不要和自己正面对抗吗?他明明,有着战斗或是从自己手下逃脱的能力呢。
有趣啊~有趣……
真是有趣的果实啊!真是好有趣的能力啊!!!!
西索感到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他激动地颤栗着,用扑克牌收割一个又一个傀儡的生命。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西索皱了一下眉,在发泄的时候被打扰,是他最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看了眼坐在远处大门门柱上的娃娃脸,然后掏出手机。
是伊耳迷。
什么?圆桌骑士?
家里的那些老头子,要他侵入圆桌骑士吗?
西索愣了一下,他又想起多少年前,那段遥远的对白:
'等我比大哥强了,你就肯叫我哥哥么?'
'不,我改变主意了,等你能够将猎人协会网络终端和圆桌骑士当成自家后院自由进出的时候再说吧。'
什么时候起,这个声音不在了呢?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她用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喊“糜稽”了呢?
催长剂每天每夜都在改造着他的身体,吱吱咯咯,他可以听到每一个细胞、每一块骨胳、每一寸肌肉嘶鸣哀号的声音。
药剂疯狂地在体内肆虐,同时也侵蚀着他的大脑,平时可以清醒地回想过去的时间越来越少。
恍惚的、疯狂的、激动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渴望血、渴望刺激,但是再多的血、再多的刺激,也填不满胸口的空洞,唤不回那个柔软的声音。
这种漂浮在意识海表层,除了战斗、除了杀戮,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的感觉,多好啊。
无休止的战斗、无休止的杀戮,让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神经都累到极致,这样,只有这样,就不用去回想那个背对他缓缓倒下的身影了吧?
胸口明明不痛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眼泪落下来?
……
失神的瞬间,一把长刀破空劈来,身体反射性地向左后方闪去。
喀啦!
右手的手机被剑气划裂,强大的冲力将它扫出几米远,落在地上。
他看向半路杀出的男人,扎着冲天辫的浪人有着一双狼一般锋利的眼睛。如同他手中长刀,细长,锐利。
2V1,不是对手呢。
看来,只能先放弃啦。
西索闪过男人几记攻击,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蛋状物体,狠狠掷在地上。
最后一枚了呢,扔完这个,应该不会再想起过去,想起那个夜晚了吧?
巨大的浓烟喷薄而出,转眼笼罩全场。
“咳咳!”浪人打扮的落魄男子咳嗽几声,从浓烟里走出来,向站在门柱上的伙伴道,“可恶,被他跑了呢。侠客,你究竟怎么招惹到这个疯子的?”
那个少年的眼底,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疯狂到极致的神色啊。
侠客若无其事地按了几下手机,门边几个傀儡就在一片惨叫中向自己太阳穴开了枪:“啊啦,你都说是疯子了,我怎么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啊~”
信长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有些不耐:“怎么这么慢?大家都在等你。在这个时候,不要出差错啊。”
“我顺路去处理了点私事。”侠客的笑容消失了:“飞坦的事,还没消息么?”
“没有。”信长深深吐出一口气,“窝金已经闹了几天了,今天晚上,又该开始了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城市中心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他挫败地捂住脸:“天哪,那个大白痴果然又开始了……”
“你怎么不一起去?”印象中,信长也不是什么冷静的人啊。
“发泄了两天,有点累。”信长满不在乎地将日本刀收回鞘中,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柄淡色的刀身此刻被一层红得发黑的物质包裹着,透出粘稠腥味。
“全团都到了?”侠客走到被信长打飞的手机边上,将那个碎成两半的手机尸体捡起来,“啊啦~坏掉了,不过貌似里面的芯片还可以用呢。唔,这个独特的磁纹,和一般芯片很不一样啊……”
信长看了他一眼:“你是看上对方的手机,才放任他跟踪你的吗?”
侠客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灵巧地将手机芯片拆出来,轻轻扔进口袋:“走吧,大家在等我们呢。”
他就是Ice!
西索已经跑出了很远。
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但他仍像没有感觉似的,在屋顶跳跃前进。
刚才扔出去的烟雾蛋,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吧。
6岁的时候和卡加一起做来捉弄欧德尔老头的玩具,现在终于全部用完了。
还有那只被抛弃在战斗现场的手机……现在他的身上,卡加做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吧?
那么,终于可以淡忘掉,两年前那个为了保护他而倒下的身影了吗?
他慢慢停下脚步,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起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始终没有停止?
为什么,为什么,她永不再回来?
西索抬起头,凤眼迷蒙地看向凌晨天际。
城市里传来的阵阵爆破声,火光映照天幕。
“卡加……你看,有烟火哦。”
“你不是说过,热闹的日子里,就应该看烟火吗?”
“卡加,你为什么,不肯和我一起看烟火呢?”
西索习惯性地伸手,慢慢摸向左胸装手机的口袋,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他想起了躺在钢筋水泥里的,那破裂成两半的手机。那是卡加送他的7岁生日礼物。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狠狠地扭曲起来。未干涸的眼泪浸渍着脸颊上的伤痕,带出两行血色痕迹。
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放流沙女王在他面前夺走她心脏的情景,以及辫子男用日本刀切碎手机的场面,一遍又一遍,最后,两个画面渐渐重叠在一起。
“是你……杀了她吗?”
他又想起站在门柱上的侠客,那微笑着的眼眸一直注视着自己右手的手机。
“是你们……夺走了她吗?”
他变得疯狂了,催长剂的副作用被激动的情绪调动起来,令他大脑里充满了暴虐的情绪,身体上每一丝肌肤都在颤抖纠结。
“她是……我的!”
爬满青筋的手用力一握,将左胸衣服口袋硬生生撕裂下来,□在空气中的胸口布满了长长短短的新旧抓痕,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火光中的城市,阴影中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
不够,还不够……
现在的他,还不够力量将她夺回……
要变强,变强,变得更强——
“嗯哼?~还是要找更多的果实锻炼才可以呢◆~不然,可是不行的哟?~”
黑暗之中,面目狰狞如修罗的恶鬼,一步一步向城市的相反方向迈进,渐渐隐入晨雾里……
“啊啊,火狐真是个变态呢!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可恶,他知不知道清理起来很麻烦啊!”我用消毒棉球擦拭着飞坦布满鞭痕的躯体,眉头不忍地跳动着。
可恶!我对处理伤势最没辙啦……每次看到可怕的伤口就会忍不住屁股发麻(艺人:别笑……艺人也是这样的,正确地说是全身发麻、屁股发酸的感觉,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一样?),飞坦身上的鞭伤远远看起来一片黑色,近看才发现伤势居然如此惨烈,纵横交错深陷入肉的痕迹让我连牙齿都酸麻起来。
幸亏被我料理的伤者本人一直昏迷不醒,要是他醒过来了,我就更加不忍心下手消毒了呢。
“伊斯特。”房间大门被推开一条缝,夏特拎着东西闪了进来。
“消毒药品。”夏特将左手的一个塑料袋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在旁边放了一把钥匙。
“这是?”我停下手边的工作,好奇地望向那把小巧的金色钥匙。
看起来很像是保险柜的钥匙呢。
“房子爆炸前,我把你电脑的硬盘,以及一些重要文件都拿了出来,存在圣玛斯林中央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