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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家了,现在邓大哥就在我身边。水寒,你好吗?“
萧水寒平静地问:“风儿,告诉我,前年夏天咱们在青岛海滨发生过什么事
情?”
那边的邱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丈夫是用这种方法确认她的安全和自由。她
很快答道:“有一个小男孩
扯脱我的乳罩,咬住我的乳头,我哭了。就是从那时开始,你改变了‘不要
后代’的决定。“
“我们在天元公司的楼顶看到了什么?那天就我们两人。”
那边稍稍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到了彩虹,是非常罕见的双虹。水寒……”
邱风哽咽了,她一定是想到
了那个对他们来说非常特殊的时刻。
萧水寒笑了:“很好,我放心了。我这儿很好。风儿,不要记挂我,好好活
下去。”
邱风急急地说:“水寒,你一定要回来!邓大哥要给你说句话……”
身边的马丹诺迅速把手机抢走,摁下断开键,向他做了个歉然的手势。萧水
寒没有生气,伸展双臂,美
美地打一个哈欠,扭头看看车外:“哟,已经下午了!这是什么地方?风景
这么漂亮。”
车上的人沉默着,不回答他的问题。外面是山区,显然已经是南方的景色了,
山上是高大的榕树、樟树
和粗大的野藤,道路在山坡上蜿蜒,车的右侧是深陡的山谷,水量非常充沛,
山流的咆哮伴着他们的行
程。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顶,路上车辆很少,从对面开来的汽车的车窗上跳动
着金光。几十只鸟儿在他们
的下方盘旋升腾,忽高忽低,忽聚忽散,保持着一定的旋律,就像是一组节
奏欢快的音符。萧水寒啧啧
称赞着,又旁若无人地伸臂打一个哈欠:
“真漂亮,这儿作我的栖身之地也不错!”
他闪电般从座位上弹起,向前扑去,用强有力的双臂抱住司机的脑袋,喊一
声:“为了白先生!”卡查
一声,司机的脑袋软绵绵地垂下来,他的手还在拉着方向盘,汽车陡然转身,
狠狠撞向山崖,又陡然弹
回,向坡下窜过去。车上几个人的反应非常迅速,蔡永文立即扶住方向盘,
马丹诺同时出手,意欲制止
萧水寒,但他们到底晚了一步。汽车已经窜过路牙,在陡峭的山坡上碰撞着,
翻滚着,直向沟底落去。
它终于停下了,随之被狂暴的大火包围。
后边那辆车吱吱地刹住,几个喽罗惊慌地跳下车,跑到路边向下看。在深深
的谷底,一团火焰正在涧水
边熊熊燃烧,车上的人无疑已经没救了。后边,山路转弯处又来了两辆车,
他们远远看见了这儿的事故
,都开始减慢速度准备停下。那几个人匆匆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很快钻
进车里,匆匆逃离了现场。
邱风打电话时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架直升机上,龙波清和邓飞就在她身
边。直升机在那两辆汽车的
上空盘旋,另外还有5 辆车远远地跟在后边。现在,要想消灭或逮捕绑匪很
容易,但萧水寒在车上,连同
他大脑中那无价的珍宝。所以龙波清不敢轻易下令拦截,他们在等待机会。
毳毳也在机上,她可能是饿狠了,不再挑剔,就着奶瓶咕都咕都地咽着。吃
饱了,她又恢复了好脾气,
盯着妈妈的脸,嘴角时时扯动一下,这就是她的笑容了。邱风把她贴在自己
的脸上,焦灼地看着机翼下
的大地。为了避免绑匪发现,直升机飞得很高,在这个高度她无法分清哪辆
车是丈夫乘坐的,只能看见
一辆辆小小的汽车披着夕阳在路上流淌,就像是一群闪着金光的金龟子。她
在心中喃喃地祈祷,希望丈
夫能平安归来。
但不久就传来了噩耗。下边报告说:绑匪们的两辆汽车中的一辆摔到山沟里
了,就是萧先生乘坐的那一
辆。剩下一辆现在正继续向前方逃窜。机上的人刹时间变得脸色惨白。直升
机迅速降低高度,看到了山
谷底部那团大火。邱风的神经已经崩溃了,邓飞心如刀割,简直不忍心看邱
风的眼睛。龙波清的脸色阴
得能拧下水,恶狠狠地咒骂着,下了命令:
“第一小组去拦截第二辆车!其余人向出事地点靠拢,尽量组织抢救!”
但他心里清楚,萧水寒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生还了,连同他大脑中无价的秘
密。他不能原谅自己,早知
如此,刚才他该冒险下令拦截的。他不明白那辆车为什么会突然掉到沟里,
是纯粹的公路事故吗?
不过萧水寒并没有死。这会儿他静静地躺在离火堆有百十米的地方。汽车落
崖后,第一次碰撞就把他弹
出门外了。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枝条扯破他的衣服,挂得他遍体是伤,但也有
效地减缓了他的冲劲儿。他
的意识深深地沉在黑暗中,但不久黑暗的渊面上划过第一道亮光。在比死亡
还要深的地方,一个声音轻
轻呼唤着,把他的意识聚拢。他慢慢睁开眼睛。
暮色笼罩着山谷,远处,汽车残骸冒着余光,传来人肉焚烧所特有的怪味儿,
带点甜稍,令人作呕。他
浑身上下尽是尖锐的剌痛,但他小心地活动头部,双臂,双腿,没有发现骨
折的迹象。他完全清醒了,
知道自己逃过了这一难,不免摇头苦笑:上帝真是个脾气怪戾的老人哪,你
看他是如何安排人的命运的
,渴求长生、妄图“富可敌球”的几个黑道枭雄都死了,这会儿正在那个火
堆里焚烧,而一心求死的人
倒结结实实地活着。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几乎是全身赤裸,衣服只剩片片缕缕挂在身上。他用几
分钟的时间思考自己该怎么
办。他决不会改变自己对造物主的许诺,仍然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不是
这时候。此刻,当外人把死
亡强加给他时,他应该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求生,去降伏死神。他还要再看
一眼邱风和毳毳呢。
抬头向上看,暮色已经很重了,衬着暗蓝色的天幕,还勉强能看清路径。从
这儿到坡顶很远,坡度也很
陡,大约有70度,但这儿总比不上宝天曼的扫帚峭壁吧。他站起来,慢慢活
动活动手脚,确认没有严重
的伤损,觉得力气也回到身上了。他拐到汽车残骸边看了看,轮胎上还冒着
小火苗,那三个人都被卡在
变形的汽车里,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蔡永文的半个身体垂挂在外面,几乎烧
成了一个骷髅。他怜悯地看
着他们,默默地为他们追悼。虽然这是些该死的家伙,而且他们的死亡正是
自己造成的,但这会儿仇恨
已经淡化,只余下叹息,为人类的贪欲叹息。
他开始向坡顶攀登。开始时浑身酸疼,肌肉也显得僵硬,但攀了一会儿,气
力和技巧都回来了,动作也
恢复了敏捷从容。不久他发现了坡顶的动静,坡顶上开始聚来一大堆人,几
只手电在向下面照耀,还有
两双汽车大灯的灯光从头顶射向对岸。他原来以为是这一带的交警闻讯赶来
了,不知道邱风、邓飞和龙
波清都已赶到这儿。上边,几十个武警在绑绳索,架探照灯,然后两个扎好
安全带的武警开始往下缒。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下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手电筒的光圈中,看到一个白白
的身躯向上边攀来,动作十
分轻灵。武警们喝着:“什么人?”有人端平枪支,也有人扔过去绳索,让
下边人拉住绳头。少顷,一
个赤身裸体的人轻捷地跃到崖上,立在手电和汽车大灯的光圈中,虽然浑身
血痕,但他仍如玉树临风,
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邱风尖声喊着:
“水寒,水寒!”
抱着女儿扑了过去。萧水寒用强健的臂膊搂住她,吻吻她的额头,又吻吻熟
睡的孩子。“风儿,我说过
我会回来的,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他笑着说。
邱风喜极而涕,邓飞也高兴得热泪潜流,而龙波清简直是大喜欲狂了。他立
即下令:“快,快把萧先生
送医院检查,快!“他走过来亲手拉开邱风,”萧太太,以后再叙谈吧,现
在当务之急是把萧先生送医
院去检查。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难保没有内伤。请让开,好吗?“
邱风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