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能给妈惹事,家里的麻烦够多了。我也不想让妈知道约翰和里奥说了什么,我根本不想让妈想起这俩家伙,想起他俩为什么跟我找碴儿。
舒司特家、弗兰克家和我家曾是朋友,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在我爸爸死、他们的爸坐牢之前。约翰和里奥认为是我爸的错,好像是我爸出了馊主意,他俩的爸不好拒绝。所以现在他俩想着法儿欺负我,因为我爸不在了,他们没法在他身上出气。
卫星出毛病的那星期我可不能忍着不理他们。妈的老板们对妈盯得紧多了,因为他们的掌上跟踪显示器也没法用。我们家里每晚都要接到无数的查询电话,确保妈是待在家里的,即使她去工作,只要出门就总有人盯着她。像过去一样,像没有掌上跟踪显示器的时候一样。而且只有老天知道大卫在干什么。我猜他还是得干仓库的那份活儿,开着铲车把大箱子运来运去的,因为他要是不去干活,老板一定会给缓刑犯监督办公室打电话。可是该回家时,他却不回来,每次一回家就和妈大叫大吵,比一般情况还要糟。
所以,有五天的时间我不知道波波到哪里去了,而在学校约翰和里奥两个又缠着我找岔子,回到家还要听大卫和妈吵闹。
终于,星期五卫星恢复工作。全球定位系统的人说他们早该把整个定位系统推出轨道,重新弄个新的——要是真那样干可就麻烦了——最后还是搞地面操作的人设法把黑客破坏的部分修复了。
这可真不赖,只是雷诺这个鬼地方一直在下雪,而根据全球定位系统的目标指示,我得爬上3,200码的山峰找到波波。
妈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往包里再多装几块能源棒。我早就料定她不会允许我出去的,不过我做好了思想准备,一定力争,同时也希望下雪能耽搁她些时间,使她晚点回来,兴许一晚上都回不来。可我真该更理智一点,妈的那个新跑车就是拿来在这样的时候用的,随便再滑的路面,也照样开得飞快。
她看上去很疲惫,每次当班回来她都是这样一身疲惫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她说着,探过头来看我的掌上跟踪显示器,又看看旁边的电子地形图。“喔,我的天,迈克,它在皮文山顶上!”
我能闻得出她身上的香波味。下班后她总是满身香波味地回来。我从不愿意想像淋浴冲洗准备回家前,她身上会是什么味道。
“它在皮文山顶上,”我说,“波波在山顶上。”
妈摇着头,“宝贝儿——不行。你不能去。”
“妈,它可能会受伤的!也许它的腿骨折了什么的,动不了,只能躺在那儿等着!信号一直没变化。如果信号位置到下边来了,就可能是有谁把它带下山,可那么高的地方没有人家。没有哪个房地产开发商在皮文山顶建房子。”
“亲爱的,”妈的声音非常温和,“迈克,转过身来,快点儿,转过身看着我。”
我没转身,继续往包里装能源棒,妈把手放在我肩上说,“迈克,它死了。”
我仍然背对着她。“你根本不知道!”
“到现在它已经失踪了五天,信号又一直在山顶上。它肯定是死了。兴许是郊狼什么的逮住了它,把它弄到那儿去的。它自己从来没到那么高的地方去过,是不是?”
妈是对的。给波波装上发射器已经一年多了,它从不到处乱跑,更没到很远的地方去过。它喜欢在邻居们的院子或是房地产商的各开发地段之间的空地里搜寻,那儿有田鼠和老鼠。当然,也有郊狼。
“也许它是想到那里勘察一番。”我边说边把背包的拉链拉好,“反正我得搞清楚。”
“迈克,没有什么要搞清楚的。它死了,你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卫是摊臭狗屎,“它从星期一就没回家,所以,妈,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点没见过它。”
我还是转过了身子,因为我想看我说这话时,妈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猜当时我真想打一架。把这话说出口其实挺难的,因为这只能勾起那些大家都拼命想忘掉的事。
妈倒吸一口凉气,转过了脸,转得很快。
看她这样的反应,我很欣慰。她没有说责骂我的话,尽管我的确该被责骂。她也没有离开厨房,而是转过来看着我,还把她的双手都放在了我的肩上:“你是不能出去的。这样的天,不行。即使是开跑车,我开车带你——”
“波波可能正受伤躺在那儿,”我说,“或者,掉进了什么洞里,或者——”
“迈克,它死了。”我没出声。妈使劲按了按我的肩膀,温和地说,“即使它活过一段时间,你也来不及赶到那儿。根本不可能;这种天气。开跑车也不行。”
“我想搞清楚,”我盯着妈的脸说,这次我可没赌气,“这么不清不楚的,我受不了。”
“你很清楚,”妈说,声调听起来很伤心,“你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好吧,”我对她说,可嗓子直发干,“不看个究竟,我受不了,这么说行了吧?”
妈把手从我的肩头拿开,叹了口气,“我给莱蒂打个电话,不过管不了多少用。你哥回来了吗?”
“没,”我回答。大卫一个小时前就该到家,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卫星恢复正常了。
妈皱起了眉:“知道他在哪儿吗?”
“当然不知道。”我说,“你觉得我在乎吗?你要真想知道他的行踪,打到州长的办公室电话问呗。”
妈用她专有的警告性眼神看了我一眼:“迈克……”
“他把波波放跑的。”我说,“你知道他就爱干那事,他是故意的,他总是那样干,好多次了。你觉得我会在乎他在什么鬼地方?”
“我给莱蒂打电话。”妈说。
从见到波波的第一眼,大卫就讨厌它。波波是爸妈送我的十岁生日礼物。我们一家四口去宠物商店,挑选了波波。可大卫一见这个小猫眯,就耸起鼻子,朝后退了几步。大卫总是这样,装腔作势,好像比别人都更酷些。
大卫和我原来小的时候处得很好,我们一块儿玩捉迷藏,骑自行车,在地里挖坑,假装我们是淘金者,还有一次因为大卫,我才没有被响尾蛇咬:当时我不知道灌木丛里“呱啦啦”、“呱啦啦”的声音是响尾蛇,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大卫冲上来把我一把拽开,脸都吓白了,他大叫着告诉我说,那家伙有多危险,千万不能再那么莽撞了。那时候,我六岁,他十岁。
我们相差的四岁那阵子好像不是差距,只意味着他比我多懂许多事。可是一进中学,大卫再也不愿意和家里任何人说什么,特别是我,他的小弟弟。而且,突然之间他对我来说不再那么明智,虽然他自己觉得自个儿明智得跟狗屎一样棒。
我给猫咪起的名字是“宝波猫”,因为它浑身黄褐色,耳朵上还有一撮竖立起的小毛毛。没多久,“宝波猫”就简化成“波波”了,除了大卫大家都这么叫。他管波波叫“毛球”。
爸死的时候,波波已经长成真正的大猫了,体重十五磅。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卫开始“不小心”把波波放出去。我猜一般的猫都不是波波的对手,即使面对的是猫头鹰,波波也不怕。真让我担心的是汽车、郊狼和带枪的人,但我尽量不去想那些。
波波马上就学会了翻过篱笆出去玩,好在它知道回家,每餐饭都不耽误。即使有时候他为自己带回来什么死蚂蚱、老鼠或田鼠之类的“饭后甜点”——有次还带回来一只雏鸟,可正餐从来都准时。
米勒医生说,猫咪把猎物带回家,是因为它们认为你是它的小猫崽,它要喂你吃的。
波波是一只非常可爱的猫咪,可是大卫总是放它出去,不管我怎么和大卫说,跟他喊,都没用。妈也试过两次,可大卫只是哈哈大笑,就是不听,继续放波波出去;而波波也就总是翻篱笆走。我节约了四个月的零花钱,加上圣诞节和生日的钱,才买下了一个发射器芯片和掌上跟踪显示器。
对我这样的作法,大卫也是哈哈大笑,不以为然。“不就是只臭屁猫吗,迈克。我的天,你把所有的钱花了买来个发射器,为个啥?”
“万一它丢了,我就能很快找到。”我说话的时候胃里一阵痉挛。即使是那个时候,和大卫说话也够难的。
“万一它丢了,有什么大不了?臭水塘里猫多得很。”
那你就会把它们都放出去,是吧?我在心里大叫道。
“多得很,可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