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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
他很快地重读了这一信息,心中在纳闷,为什么在句子中使用了复数第一人称“我们”呢?在他纳闷之时,他的手指又开始在键盘上移动了起来,很快在纸上打出了另一个信息。这次,他的眼睛一直在睁着,目睹了在他眼前出现的句子:
我们有几个隐形外星人在这儿,想同你们联系。但是,每一次我们只有其中的一位控制着打字。我们既然到了你们的星球,就能看到你们世界的一些未来之事,我们想让你们知晓这些事情。
安德鲁斯坐在椅子之中,读着这些句子,毛骨悚然,呆若木鸡。他已经不是同一个外星人,而是同好几个外星人有了接触。不论哪一个外星人控制了他的双手,都能得悉他在头脑中思考的内容,并对他的想法作出回答。正因为这些信息并非来自他的头脑之中,他并不知道双手在打些什么字母,一直到他读到纸上的句子以后,才能洞悉一切。这是最为令人不可思议之事。
他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他们特别想跟他讲些什么呢?随之,他的手指再次打出了以下的回答文字:
“我们确实能够见到你们世界尚未发生的事件。我们认为,如果你们世界上的人们知悉了将要发生的一切,则将颇有得益。我们打算口授给你以后五十年的年鉴,并让你把此年鉴转达给其他的人们。”
安德鲁斯三番五次地看着纸上打出来的内容,他的思想正在复杂离奇的事物中间漫游着。猛然间,他的手指又打出了另一个内容,他看着页码之上出现的这些字眼:
“今天到此为止。我们将在明天晚上的同一时间继续通话。”
彼得·安德鲁斯的双手在打完了最后这些单词以后,已经显得软弱无力。他觉得整个房间突然间显得格外地静谧,宛如远处发电机微弱的嗡嗡声一下子停息了一般。他靠坐在椅子上,想着所发生的一切。这些外星人确实需要他接收未来事件的年鉴,随之,他就会成为他们的传信人。那幅油画告诉了他将要发生的此类事情,但他没有预料到伴随产生的畏惧感。
整个夜晚,安德鲁斯在估量着他的职业将会产生的变化。这一未来的年鉴公诸于世,完全是他意料不到的事。他的声誉不但会传遍全国,而且将名扬海外。他决定等到那本年鉴书籍全部口授给他以后,才向同事们披露。他将去同出版社取得联系,从而在世界范围内销售此书。
可是,在他反复想象着他的成就之际,他意识到哲学系的同事们会提出一个令人担心的重要问题。如果没有无可辩驳的证据,那末他们是不会接受他同外星世界接触这一阐述的,单凭自己这个上了年纪的教授的谈论是不会令人信服的。他们会这样说,自己杜撰了所有这一切,更糟糕的也许在于:他们认为自己的头脑之中产生了幻觉。
翌日,他在学校办公室里再次阅读起杂志上的那篇文章,那篇一开始就曾把他的注意力引向自动书写技巧的文章。就在此时,朱利安·冈萨雷斯顺便走访了他。
“嗨,彼得,”冈萨雷斯说道,“我一直在琢磨着我们昨天见到的那幅油画,就是天空中出现的身穿白袍、戴着头盔的人的那幅。你还记得吧?”
“嗯,这又怎么啦?’安德鲁斯简短而又粗率地问道。
“你认为,那个身穿白袍者是外星人,而在沙漠中的那个人求助于外星人帮助他活下去。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依我看,那个身穿白袍者是个神灵,沙漠里的那个人是祈求神灵帮他脱离苦海,这样去理解看来更有道理。”
安德鲁斯从写字桌上抬起了头,心不在焉地说道:“是的,我认为你的看法是正确的。”
此时他毫无兴致同任何人就那幅油画进行辩论,只要持同意的态度能够把冈萨雷斯支走,那就这样办吧。
“我确信,这是一种正确的解释,”冈萨雷斯边点着头,边说道,“喂,我刚才拿到了这本新的刊物……”
“很抱歉,”安德鲁斯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干呢。”
冈萨雷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耸了耸肩膀,离开了办公室。
安德鲁斯又读起了杂志上那篇文章,他得找到一种办法,以便证实他在前一天同外星人的接触确实存在。要不然,他只能听到冈萨雷斯对他的见解带头持反对的看法,从而在全系众目睽睽之下,使自己的论点显得荒谬绝伦。
在安德鲁斯继续阅读此文之时,他萌生了一个妙法来获得所需的证据,可以采取问答的方式获取。如果外星人的预言确实是真实的,是能够被接受的话,那么,它肯定会包含着安德鲁斯本人从未知晓的信息。他可以着手向外星人提出一些问题,诸如高等数学方面的问题等等。接着,为了得到最令人信服的证据,他还将询问外星人关于哲学系每个成员的家世,而且要追溯至二百年以前的列祖列宗。
他在思忖,这的确是能够去做的事情。他放下了那篇文章,对于他即将出现的职业地位的变化更加充满了信心,他再也无需从别的任何渠道去获知所有人的家庭背景,特别是冈萨雷斯的那个南美洲家庭。到时候,他们都会对他坚信不疑,他所公布的年鉴将成为整个校园、整个世界谈论的话题。
当晚,安德鲁斯在预定的时间又坐到了打字机的旁边。经过了一系列相同的准备程序以后,他把手再次放到了键盘之上。他的手指又开始在打字键上快速地动作起来,从体外产生的一种力量又打出了下面的句子:
今晚你如期而至,对此我们颇为高兴。我们将首先告诉你有关今后十年的年鉴。
安德鲁斯把这句话看了两遍,是的,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能知道那个年鉴了。可是,他首先应该得到需要的证据啊,他需要这种证据,并且确信能够得到它。即使这样做了,他还得等到年鉴变得完美无缺之时,才把它亮出来。他在思忖,他应该要外星人首先提供什么样的事实呢?这时,他的手指又在纸上打出了一行句子:
我们知道,你在寻找某种证明我们确实存在的证据。你突然提出了一个我们是否真的存在的问题,这使我们感到烦恼。
安德鲁斯思忖,我一定得需要证据哪,如果我没有证据,那些得悉我提供年鉴的人们将会对我嘲笑和愚弄。这时,他的手指又打出了另外的字行,对他的想法给予了答复:
我们即将口授的年鉴是你需要的最好证据。过了一、二年以后,当人们发现年鉴中陈述的事件完全属实之时,他们准会深信不疑。
安德鲁斯读着这些句子,开始显得不安和焦虑。他不可能等上一、二年的时间,才去证实年鉴中预言的真实性,他现在就需要证据。此外,杂志上的文章表明,与人类有接触和联系的外星人通常都会接受这一挑战来证实自己的存在。
突然,他的手指在纸上打出了另外的一些句子:
当你和我们接触之际,我们认为,你会毫无疑虑地接受我们存在这一事实。我们感兴趣的只是在于给你们的星球提供事实,让人们以他们从容不迫的方式去接受它们,我们对于你这种渺小而偏狭的学术上的猜疑和嫉妒不感兴趣。如果你坚持这种突然产生的怀疑想法,我们将另找别的人接受我们所提供的年鉴。
年鉴,安德鲁斯很想得到这一年鉴。可是,他们确实应该提供他那怕一件事情,作为显示给冈萨雷斯以及其他同事们的一个立竿见影的证据。
“朱利安·冈萨雷斯的父母叫什么名字?他的诞生日期在何时?”安德鲁斯突然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高声叫了起来。
顷刻,他放在键盘上的双手变得软弱无力和不中用了,那个房间倏地显得鸦雀无声,甚至比一分钟以前更为寂静。
“不!”安德鲁斯高喊着,“请你们回来!”
他把双手的手指强行按在打字机的键盘上,力图使纸上出现更多的话语,但是,这只能使键盘挤轧在一起而已。
“请你们……”他恳求着,噪音开始变得粗哑了。
彼得·安德鲁斯慢慢地、痛苦地抽回了放在键盘上的双手,震惊和战栗攫住了他,他竟目瞪口呆地凝视着那台打字机。外星人已经离他而去,他的疑虑把他们驱走了。不论是现在还是永远,他再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未卜先知的信息了。他所需要的一切确确实实几乎已经到手,可现在,由于他的过分强烈的急躁情绪在作祟,他的职业上的飞黄腾达的最后机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安德鲁斯颓然地倒在椅子里面,摘